夫妇一体,她并不想躲在他的背后,受他护佑。即使她身为女子,既不能像军师一样出谋划策,也不能像先锋一样上阵杀敌,但只要她力所能及之事,她皆会去做。
能力虽有大有小,可待他之心,却是一样的纯粹。
背后之人心思歹毒,若粮草一事未解决,幸冰又怎会观之不妙后弃军逃跑,恐怕会一鼓作气攻下海浦城。
若是如此,南方危矣,萧裕亦是身陷险境,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如今,萧裕也算得上半个谢家人了,他们如此对萧裕,谢家又怎可能会置之不理。而她身为萧裕之妻,也断然是不会袖手旁观。
萧裕听了她的话,心里软成一片,知晓夫人这是在心疼他,自是无比受用的。只不过,他还是不舍夫人如此忧思。
他倏尔侧身躺下,与她平视,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在我的身边,这便够了。”
这句话,亦是对她刚才所说之话的回应。
“宁太医说过,你的伤需要好生养着,短短的几个月,怎么够呢,既已说了忌忧思,便不能如此。”
“唯唯,莫让我担心。”
后面的这几句话,他完全就是贴在谢茵的耳边这样说的,声音格外的撩人,令人无法拒绝。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谢茵自然是乖乖答应的。
她点了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可想而知,她心里此刻也是有几分纠结。
“好,我不想这事了,不让你担忧。”
话落,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只问一句,此事你可否会告诉陛下?”
通敌叛国,此乃大事,更何况此事还涉及世家大族,若是仅凭萧裕一人说辞,陛下想必不会理会,没准还会被倒打一耙,若是这样的话,得不偿失。
可有了谢家的参与就不一样了,若是如此,影响极大,想必陛下也会重视,那便是事半功倍。
只不过此事还要询问萧裕的想法,事关重大,决计不可鲁莽行事,自当好好规划一番。
她心中所想,萧裕亦是能够猜到几分,只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这么做。
“没有证据,陛下是不会相信的。”
萧裕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直接告诉了她。
这几年,武帝越发多疑,对他的信任亦是不复从前,或者换句话说,武帝对他,从未有过信任,不过把他当作是一把好用的刀罢了。
一把刀的利用价值怎能比得过世家大族呢,也许,在武帝的心里,寒门庶族能出一个萧裕,那自然也能出第二个,可世家不同,薛家乃大家,门下子弟众多,岂是轻易能够得罪的。
因此,只需一想,便能猜到结果了。既如此,又何必鸡蛋碰石头呢。不过,通敌叛国的罪名虽暂时无法替他安上,但心怀不轨,谋害朝廷命官还是能够替他安上的。
若是不能一击必中,那就逐一击破,慢慢瓦解,终有一天,巨石终将被撼动。
更何况,留着幸冰这个祸患,未尝全是坏事。
萧裕眼眸越发冰冷,武帝昏庸,晋朝气数将尽,乱世来临,谁与争锋,一切皆未可知。
他的话,谢茵不曾怀疑,想也知道,若是这样贸然告诉陛下,无异于打草惊蛇。若是让他们提高了警惕,想等待他们再次露出马脚来,怕是难了,因此,如今也只能这般忍着。
接下来,谢茵就没有再询问了,默不作声,一只手主动握着他的手,似是在把玩。
如此亲昵姿态,让萧裕极为受用,他一只手便足矣将人抱起,二人转换姿势,谢茵顿时就趴在了他的身上,二人紧贴着,更显亲密。
“白日里,夫人可是不高兴了?”
谢茵的脸刚好贴在他的胸膛处,他说话之时,传来轻微的振动,即使隔着几层布料,亦是无法阻挡。
她很聪慧,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她便低声回道。
“你知道了。”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的,至于她想问的,是知道那两位侍女大胆至极,在背后妄议主子,还是知道了近日寿宁的的传闻,谢茵并未明确的说出来,亦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萧裕一只手抚着她的背,似是无声安慰一般,温和的声音重新响起。
“嗯。”
闻言,谢茵眼里有一丝错愕,就这么一个嗯字,就没有其他了?
心里这般想的,她便是这么问了出来。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谢茵的想法也很简单,她这般说,便是给了他一个开口询问的机会,当然,她自然是不会生气,毕竟是她主动提起的。
那次在寿宁之时,她确实遇见了匪贼,不过她连匪贼的面都没有见到,更何况她还戴着帷幔,根本不像传言中所描述的那样,若是他好奇的话,她自是可以解释。
而且,适才她也主动给了他这个机会,若是他心里有疑,大可就这般问出来,她亦是会坦荡的说明白。夫妻二人,自当坦诚一些。
听了她的话,萧裕眼眸一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