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元 第14章 人情

“蛇蜕，是你？”

“没想到你还坐得住，你们书童就是太天真了。”

“怎么，想要挑唆，那你找错人了。”

“是么，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关门，现在到处都在传你家小姐喜欢上那余生书童了，可别忘了，他现在才是近水楼台。你们书童哪个不是怀着到了筑基就可以娶她或者嫁给他才一起来船上的，不然只做一个家族的练气长老就好，和他们家族的没天赋者成婚，也算重新上了一个台阶。”

“那你就找错人了，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他，我只会给予他们祝福。”

“这样么，还真是可悲呢？那就当我没来。”

余生和蛇蜕从那以后还是一如既往，不过那件事以后，不少书童放弃了修炼，做起了给自己主人送饭，称自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余生也没有多说，把相应钥匙物归原主，不过唐诗没有来说，风鸣也没有拒绝，不过，余生也还有给十几个地方每天送饭，只是现在这条路上书童经常蹑手蹑脚地来来往往，在不打扰他人的情况下，像保安一样巡逻。

“谢谢你了，余生。”

“如果要感谢，唐诗，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不清楚你们的具体情况，但看你们之间情况，我觉得应该有误会，找机会解开最好。”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你觉得我修为现在如何？”

“练气巅峰。”

“可我已经五百岁了，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大的家族来的，之前那家道中落其实是假话。”

“嗯，你说。”

“镖师合约局其实是每个古城星球一个松散的组织，简单点就是个各族天才的集中营，我是家族里的天才，可到了那里就是一个普通人，连被暗中打压的情况都没有却还是赶不上他们，终于等他们都离开那里后，我依靠练气的实力成为新一代的师兄，不过是在他们这些天才刚到，他们相互打压下，保护了她一次而已，她很快就靠天赋成为了镖局里的大师姐。”

“嗯，你觉得自己喜欢她么？”

“其实在她身边我一直特别有压力，但我清楚我随意地离开可能让她产生心结。”

“那你喜欢她么？”

“我可能岁数比较大，早已经没有那想法。我也因为这样修炼到了练气巅峰，无所谓喜欢不喜欢。”

“你在犹豫，你知道凡间最大的劫是什么？”

“凡人境的启智，如果没有学习和联想能力，连踏上修炼的机会都没有；炼体境的决断，如果一直不能选择一部功法，一直在挑挑选选中反复，那基本不能突破练气，炼体功法多了，更多地可能是让那混沌灵气越来越无序，一旦变成散布丹田的群星，再也聚不起来，也达不到产生灵气的机会，终生都止步于炼体。而练气境最怕的是心结，就像凝气最怕心魔劫。”

“所以你觉得只要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有太大的心结么，你觉得心结的本质是什么？”

“情绪吧。”

“表现是人与情，也说是阴与阳的表象。本质是自我。”

“不懂，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状态，应该就明白虽然她已经练气，但她一直在犹豫，她还是患得患失，她不明白修炼的意义，还只有力量保护自己的认知程度。这是她的内情，而在外就是人，尤其是你，你俩现在各自的内情导致你们两者的边界模糊，距离不确定。你们都有顾虑，还没有沟通，好好想想自己本心，练气境重要的也是决断，是对自己的定义，你觉得苍天会莫名其妙地将阴阳功法单独提出来，还给其多了弥汝功法么？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唐诗让我来找你，他说他只想要普通的生活，一直将我视为妹妹，所以看到林杰有那苗头的时候，一开始也没有去阻止。但要说没有喜欢也是假话，谁不喜欢仙女，还是这么厉害的仙女，可他只是普通人，那压力太大了，他也时常感到害怕，他不想再重复一遍镖师局那种状态，他大概到了灵城就居住下来。”

“那你恨我么，你其实早清楚了，但你想逼他一把，所以才会在那两结晶大能的帮助下，彻底疯狂地展示自己的极限。”

“有点，你把他点悟了，他反而失去了拼搏的**，而我那时展示出的差距让他感到太大了，这反而让他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那你喜欢他么？”

“我尊敬他的善良，不过没有喜欢他，我只是想逼他至少到凝气，这样我只要创造出阴阳功法，就可以再次体会在他保护下度过一阵子，以后结晶顺理成章地助他一臂之力，还他所有人情，从此以后，我就是我。”

“你想走很远？”

“我是真正经历了家道中落，那段流浪的时光我永生难忘，我只是一路苦难凭借令牌到了镖局，有那一次机缘。所以我哪怕被所有人打压，我也不能放弃，那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复仇机会。”

“你不是古城星球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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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神国，是一路逃到古城，如果那段时间有走错一步，我已经死了。不过在我到达古城星球后，后来知道那种直觉，现在应该叫突然的天道感应。那种直接产生后不久，风天城主就到来了，他告诉我说他叫风天，我现在是古城的生灵，不会再有危险，邀请我去古城。”

“拒绝了？”

“那当然，我还是个刚炼体的修士，好不容易才逃到那里，怎么会相信他，后来他给了我那块令牌，就离开了。”

“我大概明白，感同身受，如果没有她，我也止步于凡人，可能终生只是炼体。”

余生想了想，就把自己从出生到出入古城前后的事说了，不过没说师姐，而都是用她来代替。

“她一直在锻炼和调养你的身体，不然哪有这么快的炼体到化境的功法。那次你与那练气的打斗，有她在身边，虽然危险但不致命，那个练气才是真正的杀伐果断，应该是担心你是大势力子弟吧，灵兽这东西，在神国也是大势力的高层孩子才可以拥有，至少拥有结晶实力才能让灵兽和人进行强制契约。后来你经你师姐开导，下次相见时你才有不仅放过他还赠送他灵石助他逃离的行动。而风月是你们在海盗那次相遇，被你老师收为徒弟，一起游历至今。那你想告诉我什么，放下仇恨广交朋友么？”

“不，当然不能忘记，为什么这凡间会有古城星球，海盗星球和神国，说到底就是各底层的思想程度差异太大，古城受苍天保护，所以有序，而海盗虽然有些投机，但知道基本分寸，而神国原本就是神界分离出来的，更多是已经遗忘神界为何创立的初衷，再次出现弱肉强食的竞争的神界遗民，那神国就是给他们专门生活的地方，也因此后来出现了星河国这个进行整体管理的机构，和那灵念大陆分了九州与小州的情况完全不同。既然如此，七情六欲在神国可以说是随处可见。我想说的是你应该换个角度来看，放下仇恨但不忘记仇恨，而应该专注于提升实力，神界也好神国也罢，那都是你一脉的族人。等你有执掌乾坤的力量，去引导他们向古城星球那样发展，也将那次灾难变成所有族人铭记的历史，或许也是一个解决方案，当然这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本心，你想走哪种路。”

“我做不到，至少我一个人做不到，这怕是到了化神也不一定能成功，还不如直接复仇爽快，这样就了无牵挂了。”

“那当然，化神再强大也只有力量，也只有孤独。你之所以想逼他突破自己，是因为你也不想孤独，想让他参与进去，但你也一样善良，可以坚持那么长时间让那么多人一起凝神静气下来修炼，这份心境绝不是一个只想复仇的人能拥有的，但你知道你必须有一个目标，不然只会沉迷在那古城星球里。”

“但我依旧暗中提高他的修为，不然他五百年不一定能到巅峰，我哪里善良了。”

“这我不能说，这不应该由我来定义，我只是帮你分析，如果可以的话，你只需要问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其他的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你说呢？”

“我，我知道了，不用你说。”

风鸣离开了，余生也只是拿着一张符箓，好像两人只是一直在静静地喝茶，然后风鸣先离开了。

只剩不到半年时间就要面临生死，余生与蛇蜕他们也没有再去练武场，除了书童还时常走来走去，大部分都在自己房间用灵石进行修炼，隔三差五出来吃顿饭，而余生倒是和往常一样，待在那个老地方。

“没想到我就这么一闭关，就听到发生了这样的事，那现在一区还有多少人呀。”

“和原来差不多，现在一二五区排名前六十的有多少个，就有接近二十倍数量的练气聚过来。”

“那有谁离开了么？”

“没有。”

“那我们大概有多少。”

“我没注意，现在都是唐诗在管理和负责。”

“咦，为什么。”

“他决定留在灵城，所以那些人以后可能都会和他聚一起生活。”

“这样呀。行吧，我去看看，顺便去帮他出出主意吧，学了那么多，希望能帮到他。”

“嗯，好。”

燥敏大概聊了一会，也往底层去了。

“唐诗还是挺细心的，有一些管理才能，而燥敏不亏是星河国郡主，分析问题，提出问题的角度很犀利。现在我们一区已经在进行整体编队了，到时我们先下去后，到第一天午时还不下来的将视作放弃，午时三刻准时出发。我差不多也要以真实身份出现了，不然这编队出现两个人就难搞了。”

“嗯嗯。燥敏很有理想，也有自己的尺度，有她来指导唐诗，应该会让他有新的世界观，说不定还会有再次修炼的动力。”

“对了，再过四个月把王芳叫来帮助吧，不然她那队一直没有主心骨也不好。”

“嗯，到时我问问她的意见。”

“风鸣找到我，想让我们一起消化那团灵液，一直有别人的东西在她体内，她有些不舒服的感觉，那次也是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一下子急躁导致失控，希望能在下船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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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就可以，我只是加快速度，现在这时间足够。”

“一起去吧，她现在需要安心。”

“知道了。”

“唐诗，你开朗不少了呀，这就移情别恋，喜欢上那郡主了。”

“我也想，可她有喜欢的人了。”

“怕什么，去追呀，说不定有机会。”

“我其实也挺喜欢你的，这么有阳刚之气。”

“我错了，唐哥，求放过。”

“好了，不和你贫嘴了，林杰，编队准备得怎么样？”

“排名前六十名我们有十四个，风月，余生，风鸣，风瑶，王芳，燥敏和那五个表姐妹，以及兔狼，主要还是风翔那星河国的身份太耀眼，而燥敏郡主到底是女子。那五个女生毕竟和余生打过交道，加上有燥敏郡主的身份，还有这边都是女生，于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来到这边；而二区主要是风华，蛇蜕和风灵以及七个表兄弟；三区的是风雪，风湖和风烟以及十二个表兄弟；四区到底可能是邪教多，只有风爆和那些与船员混得很熟的十二个表兄弟，最后五区就是风翔，龙腾和风淼以及剩下十个表兄弟，而管理上已经是龙腾和风淼共同负责。”

“我是说编队，你跟我分析各区组成，我怀疑你在玩弄我。”

“没想到多日不见，你就变成这副模样，我那个风流倜傥的唐诗，你快回来。”

“哦，是么？你很喜欢么？”

“不，没有，我们说正事。”

“那还差不多。”

“现在各编队因为书童第一天必须下，也为了让底层练气放心，第一队由余生带领那五个女生的书童还有你我和十二个底层练气作先锋先下，然后由风月带那五个女生加十四个练气第二波，之后是三分之一的炼体修士下去，之后看看灵船里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半个小时后，由风鸣带十九个练气第四波，王芳带十九个练气第五波，再下三分之一的炼体修士，之后在下面结出燥敏郡主提供的五行灵阵，待一个小时后，没有什么新发现就由风瑶带十九个练气下去，结出依旧是燥敏郡主提供的阴阳双人阵，待最后三分之一炼体下去后，半小时后，其他练气依次下去，到了午时，燥敏最后下去，没有人再跟上就等燥敏到了以后，在下面再进行一次具体调整，之后根据到时所有的已有资料进行分析确定路线。”

“开始基本是处理虫域随处可见的虫子，按开始的设想，第一天主要是要处理虫子，毕竟这灵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到来的，搞不好来这里的灵船可能不止一两艘。这也是趁飞船到来后第二天才算下船时间，我们可以在正午视线好的时候出发，之后就只能随机应变了，那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嗯，唐诗，你真的决定只要筑基就行？”

“嗯，先到筑基，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希望我们过去。”

“一定可以的。”

“风翔，星河国是怎么的地方？”

“需要告诉你么，我和你合作只是为了你的功法，你全部交出来，我倒可以想想。”

“算了，进了灵城，凡间的格局终归会一览无余的，经过这两年的交道，我已经筛选出一些苗子为我的目的服务了，在这里多谢你的好名声了。”

“先把功法拿来吧，还是说你信不过我了。”

“给你，炼体法多不如精，你这是想走什么炼体道。”

“不用你管，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蛇哥，一切安排妥当了，第一天我们会让一些一直想第一天离开被要挟留下的那群和一些我们内部兄弟和这群家伙有交道的存在一起第一天下去加入他们，他们不让去就正好让内部兄弟给那群家伙添油加醋，发展成为一伙；如果进去了，到时找机会把她单独引出来。”

“行吧，只要成功，所有收获都是你们的，我只是要出一口气，不然道心不稳。”

“谢谢蛇哥。”

“听说一区二区都已经分好下船方案了，第五区一直挺神秘的，没有什么消息，不过他毕竟是星河国的大势力，应该有不少群体灵阵的秘籍吧。”

“第四区那风爆是个游道者，就算没有方向，有个百科全书的人物在，方方面面都可以有些保障。”

“唉，我们第三区，真的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存在，风雪，风湖，风烟和那十二个家伙都要么是速度快跑的快，要么是变化多不被捉的，真不知道到时怎么办？”

“那第一天下去，那余生那队也算安全。”

“哪有那么容易，队伍越大，目标越大，管理越难，听说他们是根据这几年的情况还把练气和炼体专门分了类，前面那批才是核心，后面的愿意跟就一起走，想离开了就自己离队，不过出去了就不能再归队了。”

“而且第一天下去还要负责清理虫子，不然怎么落脚都不知道。”

“那选择第二天，那组所有人一起下去，打算跟在一区后面走，由练气三班倒，一班带头跟路，两班负责善后，炼体居中对抗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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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队伍一样很大了，其次我们现在进去后很可能就是跟在边缘成为对抗的主力，可能还不如自己跑呢？”

“第四区可能有不少就是准备加入邪教的家伙，跟他们到时被卖了还得帮他们数钱，也就是风爆这个游道者想帮那些最终不会加入邪教的一起走，自己有一定的见识去分辨那种种情况，才敢待在第四区，我虽然佩服，但我可没能力发现，真被卖到邪教了哭都哭不出来。”

“这么看只有第五天了么？”

“那里虽然不管未来选邪教还是去灵城的都可以去，但前提条件是最多的，没有一定的实力和特点，去了别人还不收。这第三区和第四区的也有不少被拒绝进入第五区的。”

“别人来自星河国，那是什么地方，这几年总都差不多打听到吧，跟古城还隔着海盗和神国呢。这第三区好就好在基本都是古城的，大家还能相互信任，那些海盗和神国的也愿意自己组成一队，两队分而不离，如果真的要说算的话，这也是一种方案吧，不过就怕到时选择跟那三区十五个家伙后面，可能会越来越分散。”

“试试吧，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十五个能一起走，我们两队跟在后面。”

“还剩五个多月，应该还有机会。”

“问题是谁能去做，他们不下来我们连交流都难。”

“都盯一盯吧，总该有机会。”

“是呀，试一试总是好的，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哪怕为了自己也该奋斗一下。”

“行吧，我也多走走。”

“嗯，有空我就去那边转转，看能不能叫住他们。”

“俺也一样。”

“回禀翔帅，已经按你的吩咐，一切安排妥当。”

“龙腾，你觉得对我的安排可有异议。”

“不敢，命都是自己争的，守不住那就是自己的命不够硬，机缘不深。”

“我安排风淼和你一起，不是怕你夺权那些什么小事，只是他和你排名差不多，应该到你这一层位置。”

“龙腾明白。”

“那书还没打开吧，下了船才能看，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知道了，多谢翔帅。”

“好了，下去吧，下了船就不要叫我翔帅了，直接叫我焱翔吧，去了那里，人人平等，都只是一个追求筑基的凡人，在找自己的龙门罢了。”

“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