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歌 第十一章——抵达

和尚并未和马队同行，一来前一晚给大家造成了恐怖的印象，二来玉耀听闻他们是花蜜池塘就猜测出大和尚是想借花蜜池塘的地主之力量来治疗小和尚，就建议他们去采摘一点香榧供奉地主。虽然此时非是香榧的采摘季，但是这片香榧林极大，难保不会有几棵漏网之鱼。

大和尚告别了玉耀和马队，带着小和尚自行离去了，不一会就消失在树林里。

大伙虽然已经觉得这对和尚没什么危险了，但是也没准备与他们共行，听到他们自己离开了都满脸洋溢轻松愉悦感。

香榧的叶子是针叶形，又比其他针叶形的树木多了几分肉感，小师弟特别喜欢揉捏它，路途中时不时的摘下条树枝挥舞着指挥大家前进，像极一个牧羊人的样子。

荼枳尼和玉耀一路上继续昨天的话又聊了许多，玉耀几乎没有隐瞒的告诉了她自己的很多事，只是特别关键部分技术性的略了过去。马队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花蜜池塘了，每次见到很多不远千里来朝拜的人都觉得无比好奇，因为他们从未真正参与进去过。供奉的方式是固定下来的，捧上一盘香榧的坚果，在池塘边种一株自己家乡带来的开花植物就算礼成。虔诚者每每提起这些，都会严肃的告诉大家这个池塘有仙人，他会允许你在夜晚恰当时间进入池塘，沐浴一池水治疗身体上的伤病，百试百灵。有人会抖机灵说道，自己可以白天下水，这个池塘又没人拦你。朝拜者立即就会都投来，你是个傻逼的表情，这个池塘白天进入不止没有治疗的效果而且会被突然出现的蜜蜂蜇死，试过几次后就没人敢再做蠢事了。有人又说那也不用供奉啊，晚上没有蜜蜂，大家偷溜下去就行了。虔诚朝拜者还是会不屑的说，没得到许可的进入者，会被晚间来池塘休息的各种动物群攻击。抖机灵的人不甘心又说，那怎么知道被许可了，还不是自己瞎蒙。进入过池塘的朝拜者这时会故作神秘的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队伍里几乎都知道关于花蜜池塘的事，大家也是半信半疑只是有人试着去供奉也没明确得到什么许可，一直不敢下水也不知道是否有用。

听完大家一前一后，左右交替的七嘴八舌后，玉耀还是很愿意解答大家。

“池塘里是有地主的”玉耀肯定的答案大家一下子就炸了。

“见过”玉耀回答他们紧接着的第二个问题，大家这次不止是炸了，还狂吼的难掩情绪。

连在身边的荼枳尼也充满好奇，眼睛撑大的问道：“那地主是什么样啊，真的可以治好那个小和尚？”

玉耀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底一紧：“啊，地主是只蜜蜂来的，只是现在你在见它就不再是蜜蜂的样子了，我也不确定是否能治好。但这个地主确实有治愈身体伤痛的能力“

“那师兄我也要见地主，我还没见过”小师弟也起齐热闹

“地主那里是你说见就见的，师兄我可没这么大面子，以前能见也是几个叔伯辈分的大人物见它时我刚好在后面而已”玉耀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是很难见到地主本人”荼枳尼有些失望的问道，她其实挺想见到这个地主的。

“看缘分吧”玉耀也没说死“地主见普通人，确实是看心情的。也许供奉好，也许你长得好看，都说不定的”

大家听完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想去试试的冲动，直到抵达了下一个林中小屋也不减听闻真有神灵的兴奋。

从林荫中走向开阔处，阳光耀得众人一时睁不开双眼，捂着眼睛适应后才发现已经踩上了大片盛开的花圃。花圃被整理得平整，所种的花五花八门，大家试着辨认出几种常见的，但是很快发现不同花期的花竟然同时绽放甚为惊奇。

走进花圃就说明越来越靠近花蜜池塘了，以前的花蜜池塘就池塘里开着莲荷二花，池边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逐渐兴起了朝拜风，信众也把花种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往外衍生，现在他们就站在扩张了数倍的花蜜池塘边缘。

队伍越往前走见到的行人越多，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来这里，明显看得出不少人身上都缠着纱布止血带，甚至一些人是被滑竿抬起来的。沿途散满了花香，花香遮挡了血腥气，从淡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香味，到清冽刺鼻的橙橘香，最后就是一阵莲花轻盈淡雅清爽怡人的味儿。

当大家终于看见池中心成团成簇的莲花，周围散落摆放的一些大荷花，安静的坐在池边偶尔拿出扇子驱赶炎热与大部分冥想静坐的信徒，众人知道已经到达了花蜜池塘了。

池塘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规定不能扎帐篷的，只允许坐在铺好的毯子上，也不允许生火，不允许烹饪，吃也只能吃干粮，渴了是可以靠近池边喝水，但不允许身子下水，只能用手捧着喝或者像动物一样伸着嘴接近水。无论是谁来了这都得遵守这些规则，不然就会惹了众怒。

队伍找了一处比较远的地方停下来休整，众人也得到了难得的修养时间，铺好毯子许多人忍不住跃跃欲试的想见证神迹，马队不少都离队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香榧或者其他贡献物品。

荼枳尼只留下了必要的人守着货物，其余的人她都允许外出了，池塘出了名的没人生事，但也要防范于未然，小心谨慎总是马队最重要的品质。

玉耀和小师弟都没离开陪着荼枳尼聊天，观赏池塘被阳光映衬下散射出来的阵阵波光，闻着随风携来的阵阵莲香。

“师兄！”小师弟大呼小叫的拉着玉耀的衣角“快看，那里有只梅花鹿，一点都不怕人”

不知从那里跳出来的小鹿穿梭在人群里，左看看右看看伸着脖子低着头闻着席地而坐的人群摊子上是不是有食物，一点都不怕人，很多人还会摸它一下赏它吃几粒香榧，吃完香榧也不多要它慢悠悠的就四处探头。

“还挺聪明的知道不再一处要”荼枳尼笑说到“这是成精了啊”

“这里的动物，被这些朝贡的人喂精了，也知道不要在一处吃，吃百处方能继续吃下一年”玉耀哈哈大笑道

“师兄我要去看鹿，看鹿，看鹿”李鴯直接撒娇起来，也不管师兄答应不答应，直接起身往鹿身边跑去。

玉耀也没拦着，不是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应该还算安全，可以让他去玩玩，就没管他。

荼枳尼倒是有些惊讶，平日里看得比谁都紧的今天却放任开了“你不担心”

“应该没事，这里的朝贡着都算是仁慈的人，动物都比较祥和，即便是食肉的动物，都被地主管束着”玉耀还没说完，就想起来朝李鴯方向吼起来“你别跑远了！不要离开池塘范围”吼完接着说“我们处的范围已经在地主力量笼罩下了，任何人都无处遁形，很安全的”

“那就是说，我们时刻都被监视着？”荼枳尼总觉得这种想法不好，但是又是她心理敏感特质的体现索性就问出来了。

“算是吧，其实具备了超强力量的人不自然就会探知周围的一切，也不是刻意要去监视什么”玉耀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他全战模式的时候也是会释放术法感知周围的，只是和地主这个规模比就像蚂蚁一样。

荼枳尼也是觉得自己太谨慎了一些，而且万一惹得那位大人不高兴就不好了。话锋一转便问道：“他们会买到贡品吗？”虽然她没去参与，但是还是很期待的。

“也许能，也许不能吧，信众长途跋涉来这里，身上携带的东西本就不多，但是如果遇到暴发户或者心底特别好的也许也能买到”玉耀不肯定的回答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裹挟着大量的花瓣吹散众人摆在摊子上的轻质物品，荼枳尼扎好的头发也沾染了不少花瓣。荼枳尼埋头整理起头发上的花瓣身边没有镜子，只能用双手试探着摸也是有些狼狈，玉耀看着她这样慌乱也伸手帮着摘下几片花瓣。

一阵忙碌后，双方都意识到刚才越界的表现，没说话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