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祭 22祭瓷渊源

“这是什么？”我松开拳头，发现手掌握着一块瓷。它是什么时候在我手上的，我自己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我仔细看了看，这块瓷是扁圆形的，上面是金丝红绣的一幅美人图。

这图上的美人从眉眼到神情都与我认识的杨晓月极为相似。

“晓月！”我喊道。

“你说什么？”胖子和老铁也过来看，我们三人一时间谁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老铁提议。

“对对对，此地不宜久留。”胖子也复议到。

“刚刚我和老铁找水源的时候发现后山有一条小道应该是可以出去的，我们赶快走吧。”

就这样，我们三人离开了这片鬼域。回到镇上以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胖子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用说我，只是帮我照看店里的生意。

回来以后我对生意的事情没了什么兴趣，我只想知道真相，我不相信一个好好的姑娘竟然真的就这样消失了。

事情有了眉目还是一个月后。那天，胖子突然神秘兮兮地和我说：“小琰，我找到一个高人，说不定能破解你手上这块瓷的秘密。”

“真的吗？”我急忙问道。

“我还能骗你吗？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这个事情，所以一直托人问。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打听着了。”

“那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今天下午吧。”

“好好好。”我激动地说。

“这个事情还是早点弄清楚的好，在这样下去，你非得闷出病来不可。”

胖子说的高人住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一排排老屋并排于小巷两旁。幽静古老的气氛使人仿佛置身于几百年前的古代中，饮一壶香茶，笑谈琴棋书画。

我们到的时候发现屋前有一扇深重的大木门，我叩响了门上那光滑的铜环。出来的是一位穿着白衣褂子的老伯，仙风道骨的样子。

“进来吧。”淡淡的一句话。

我们跟着他进了院子。绕过生锈的铁栅栏，在尽头，便是大大的后院，空荡荡的，墙角的飞檐仿佛将在下一秒腐烂，唯有一些杂草野花还开放着。爬藤的植物显得特别青翠，攀着墙，努力地伸展着，枝藤与清冷缠绕着，遍布整个墙，用自己的躯体，固执地守护着这个院子。

房屋是由紫檀木所制，房子雕刻精细，步入内堂，就会闻到紫檀木散发出的香味，有的房檐已稍显破旧，仿佛在告诉人们历史的悠久。

但是一进屋里却是另外一种景象，窄小的房屋里只看见一台破烂不堪的电视机和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在里面，真是和这房屋外面的气派很不相符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们便开始切入正题。

“老伯，还请您给过过眼。”我把那块瓷递给了老伯。

“你想知道什么？”老人家慢慢地说。

“全部。”我答道。

“全部可是全部的价格。”

做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也是懂的，请人家相物是需要钱的。

“照您的规矩。”

“好，小伙子，爽快人。”

老伯接了瓷过去先是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敲了敲，后来拿了什么东西洗了洗。鼓捣了好一会才开始说。

“那么，我们首先说说真假吧。辨伪首先要区分赝品和仿品。仿品是文化的延续，仿得好的瓷器同样有收藏价值，且有一定的增值空间。赝品是在仿品的基础上，人为做旧、打磨、酸浸、碱咬，使之看似真品，这有明显的欺骗性。”

老伯介绍了三种区分新老瓷器的方法。首先是听声音：新胎声音硬、脆，而老胎铝含量较高，具冷性，敲打时声音沉闷；再看光泽：新瓷有高光点，光亮刺眼，而老瓷光从内发，黝亮养眼；最后可用弱酸洗胎：刻意做旧的新胎一洗就露出了本来面目，而老胎表层不能轻易洗掉。还有一种用胶搀和杂物的方法特殊做旧，不容易洗，需综合分析再做判断。

“小子，这块红瓷你是哪儿来的？”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实话自然是不敢说的。于是，我便回复：“老伯，这是我一位朋友托我找人看的，还请您赐教。”

“赐教倒是谈不上，但我可以和你说说它的来历。”

“哦？”

“这块瓷是中国红的品类。烧制难度很高，工艺复杂，通常要四次进炉：一是素烧；二是釉烧；三是红烧；四是金烧。并有十窑九不成之说。”

“看来是好东西啊？”胖子说。

“这红瓷的形成非常难。铜红在800度要分解，中国红在1150度的高温下成瓷，难中之难。其次是材料贵。红釉是用稀有金属钽烧制而成的，金属钽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稀有金属，可以说中国红瓷是用黄金烧成的。”

好家伙，感情这掌心大的一块瓷可以说是一两红瓷一两金了。

那老伯接着说：“陶瓷通常以烧制温度来划分其优劣。低温陶重，高温细白瓷、玉瓷轻，而中国红在1450度的高温下烧制而成，玉如凝脂，足显珍贵。”

我仔细看了看我手上的这块，那红如玉般通透细腻，应该属于老伯口中的上品了。

“那这块红瓷是要和黄金比价了？”胖子问。

“不能这么简单的说。”

“怎么，不值？”

“不是不值，是比黄金还要更贵几分。红釉是用稀有金属钽烧制而成的，金属钽是比黄金还贵的稀有金属，且红瓷上的金色图案是用纯度在99%以上的纯金烤制而成，可以说这块红瓷是用黄金烧成的。”

此刻我的心里一片悲凉，因为我知道这片瓷的背后不是黄金而是一条人命。

“小伙子，你仔细看。这块红瓷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完美融合。瓷器上有金饰，如果猜的没错它应该还配有精美的木制底座。只是可能过程中遗失了。炼泥制泥离不开水，瓷是火的艺术，是成瓷的关键环节，瓷的语言是土，是生命之源。”

“反正这块瓷器很值钱，对吧？”胖子单刀直入地问。

那老伯笑了笑说：“小伙子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的。这块红瓷里面有大智慧，也有大奥秘。”

我心头一动，看着他，心想：莫非这老伯知道什么。

他看我看着他，也不回避。认真地看着我说：“也有大风险。”看他的样子不是在故意吓唬我。

我内心很是忐忑，但是再三权衡我还是不想透露这块红瓷的真实来历。

“小伙子，你听老夫一声劝。找个黄道吉日，把这块瓷好好葬了吧。”

胖子受到了震惊，却也很快冷静下来。问：“老伯，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吧。这瓷器怎么葬。”

“老伯从不开玩笑，这块瓷背后的力量可能远不是你们能够控制的了的。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还是让它回归它本来的地方才最安全。”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讪笑道：“老伯说得是，只不过这东西是我一位朋友的。我并做不了他的主，我会转告他的。”

那老伯也不说话，良久说了一句：“你们好自为之吧。”

“多谢老伯，这是相金。”我从钱包里拿出一万块的相金给老伯。

那老伯也不客气就收下了，还来了一句：“小伙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多谢老伯，告辞。”那老伯只是喝茶连送也不送我们，或许高人都说有几分傲骨的吧。

出了那老伯的院子，在车上胖子问我：“小琰，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打算？”

“那块瓷啊？”

“没什么打算。”

“要我说，既然这东西值钱，咱干脆把它卖了图个干净。”

我猛地刹车，胖子一下子扑倒前面窗子上。

“干啥啊，有话不能好好说。”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不说话。

胖子一脸无奈，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当我没说好吧。”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开车，一路上心中各种疑问升起。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去一趟杨晓月的家。”

“不是吧，兄弟，你还要去？”

胖子的话语里面带着一丝不安，我的直觉告诉我胖子知道什么。

我看着胖子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胖子支支吾吾的，我急了说：“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你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的？”

胖子知道如果他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干脆就说了：“小琰，不仅说杨晓月家不能去了，而且那个村子现在都不能去了。”

“为什么？就因为晓月的失踪？”

胖子摇了摇头说：“不仅仅说这样，他们村子里面现在频频出事。”

“出了什么事情？”

“死人。”

我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一下，我说：“到底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就在杨晓月消失后的这一个月，他们村子已经接连死了七个人。”

“什么原因？”

“死因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有病死的有意外身亡的。就连警察来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如此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可是，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