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乐秀窝 > 其他 > 金玉难养 > 第 101 章

金玉难养 第 101 章

作者:杳杳一言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8-23 12:28:27 来源:882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满山的绿野和嶙峋的灰岩,在一夜之间被初秋的笔墨染成金黄,日色燎原,叶覆金箔,西风吹过胡杨林,伫立百年的胡杨扎根在沙漠之中,随风烈烈振响。

林羡玉是在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中醒来的,那乐声初如盛夏林间的淙淙流水,又像柳枝轻拂过清溪,叫人心旷神怡,随后忽地嘈嘈切切,又飘飘渺渺,如至仙境。

林羡玉梦到自己飞到一片云萦雾绕的仙境,那儿有一望无际的桃花林,每走一步,就有花瓣落在他的身上。这里有清溪、明月,桃树下有仙藤制成的秋千,有五彩的琉璃屋顶,有硕大的床榻,每一朵云彩都能摘下,做各式各样的衣裳,他左右张望着,欢腾雀跃,心想:若是能留在这样的地方,当是此生无憾。

可半途走出一位仙子,仙子道:“若要留在此处,需斩断凡尘,了却前缘。”

“仙子何意?”林羡玉不解。

仙子捻指,凭空出现一幅幻境。林羡玉看到长乐殿的床榻,他在帐中熟睡,衣衫半解,赫连洲拿着一只温热棉帕,为他擦拭额头颈间的汗,动作极尽温柔。仙子说:“若要成仙,需忘却此人。”

“不要。”林羡玉不假思索。

仙子诧然:“许你千年寿元,飞天遁地的法力,取之无尽的财宝,都不要?”

“不要。”

话音刚落,那琵琶曲忽然提了速,拍子紧凑,曲调激昂……林羡玉也跟着坠入凡尘,一睁眼,便是赫连洲的脸。

赫连洲那张英俊中透着凌厉的脸,刀锋般的剑眉,一见他就化作春水了。

“玉儿又做了什么梦?”

林羡玉故意颠倒黑白,翻了个身,咕哝道:“梦到我成仙了,你扯着我,不让我成仙,要我继续在人间陪你。”

他直直地望向赫连洲:“我只好为你下凡了,你这个……这个自私的凡人!”

赫连洲早习惯了这样无礼的指控,也不恼,只伸手去揉他的腰,“真是这样吗?让我来猜一猜,真实的梦一定是玉儿遇到了神仙,神仙问玉儿是想成仙,还是想留在大裕,做赫连洲的皇后?”

他低头亲了亲林羡玉的脸颊:“玉儿说,我离不开赫连洲,我不当神仙。”

林羡玉大惊,瞪圆了眼睛。

赫连洲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是他情绪太浅,能被赫连洲一眼洞穿?

没等他震惊完,赫连洲就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抱到腿上,替他解开寝衣。

林羡玉舒舒服服地靠在赫连洲的怀里,也懒得纠结赫连洲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闭上眼又要睡着,才听见屋外渺远的琵琶声,声音不大,并不扰人,不知怎么的,竟钻进他的梦里。

不出意外,应是云清弹奏的。

射柳大会就要开始了,云清特意编了一支射柳曲为盛会庆贺,这几日加紧练习。

林羡玉靠在赫连洲的肩头,心里暗暗盘算着大会的流程、人数和开销,他仰头望

向赫连洲,理所当然地出尔反尔,“我的小金库要是不够用,你会贴补我吗?”

赫连洲闻言轻笑:“我倒是想,可我没有玉儿宽裕,我最值钱的家当就是一只玉玺,还有一个玉儿。”

“真可怜。”林羡玉摇了摇头,掰着指头算这场大会到底需要多少银两。

换好衣裳,穿了鞋,林羡玉终于下床,走到屋外抻开双臂,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正巧阿南捧着一篮干桂花小跑过来,瞧见林羡玉,立即露出笑脸。

“大人,我给你煮桂花茶。”

林羡玉想:除了赫连洲,还有阿南,还有爹爹和娘亲,我才不要成仙呢。

仙子寂寞,林羡玉最爱热闹了。

他三两步跳下台阶,问阿南:“阿南,草场都布置好了吗?葫芦都备好了?”

他特意任命阿南为副将,和他一起筹备射柳大会,第一次“当官”的阿南可积极了,抱着算盘忙前忙后,闻言回答:“都好了!”

一想到他亲自筹办的射柳大会即将开始,林羡玉就兴奋得不行,坐都坐不住,早膳是在赫连洲和阿南两个人的轮番监督下,才老老实实吃完的,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放下筷子就像小兽出笼般跑了出去。

赫连洲朝阿南抬了抬下巴,无奈道:“看着他点。”

阿南连忙追了出去。

路上撞到邓啸,还没来得及道歉,眼前就出现了一本《算经十书》,是失传已久的算经神作,阿南去藏书阁里翻了好久都没见过。

“大督事这是何意?”

邓啸笑了笑,笑容里饱含深意,还煞有其事地咳了一声,“阿南,跟你商量个事。”

他把算经递给阿南,“今晚我在醉仙楼请客,邀你哥哥浅酌一杯,他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你能否帮我……劝一劝?”

原来是贿赂。

阿南刚正不阿,拒不受贿:“哥哥不愿意,我如何说情?”

“若是我与你哥哥能成,我定会好好照顾他的,”邓啸继续引诱:“阿南,你不想多一个人陪伴帮衬你哥哥吗?”

这话倒是让阿南微微动摇。

“我……”

“你哥哥一人执掌南方各郡,事务繁杂,各方势力雄踞,北边又频生骚乱,若我站在你哥哥这边,让岭南成为他的坚实靠山,我想,他以后也会轻松许多。”

阿南虽然不懂政事,但他听懂了邓啸的意思,思忖再三,然后点头。

当夜,月色如水。

醉仙楼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动,晃得人影幢幢,可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始终没有出现邓啸等待的那个身影。

邓啸独自坐在醉仙楼里,酒温了一遍又一遍,喧声渐消,那人还没来。

三年前,也是如此情景,兰殊独自坐在酒楼中,等待着邓啸的投诚,那时邓啸还以为自己酒逢知己,把盏言欢,醉醺时看着那张清秀如玉的脸怔怔失神。

谁料,不过是兰殊的把戏。

兰殊通晓人心,所以无往

不胜。

今夜,主客颠倒,邓啸想触碰一下兰殊的真心,看他在智多近妖的伪装之下,可曾有过一刻,想要世俗的情爱。

若他想要,邓啸愿倾尽一切。

可兰殊没有来。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他没有灰心,放下酒杯,准备起身离开,凳脚在地上拖出轻微的声响,他刚低头,余光就瞥见一抹白。

他竟僵住了,若是回过神来,他定要嘲笑自己当时的愣怔呆滞,可当下那个瞬间,他确实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兰殊走到桌边。

“我还没来,大督事已经醉了?”

兰殊语气含笑。

邓啸迟缓地抬起头,看到一袭雪白缎衣的兰殊,兰殊平时里只穿素衣青衫,不爱穿厚重繁复的朝服,赫连洲也允他简装上朝。邓啸很少见他盛装,今日恍然一见,竟有些怔然。

雪白的暗纹缎袍,衬出他气质清贵,如仙脱尘,邓啸再一次钟情。

“你来了。”邓啸说。

“我以为你会说,等到了。”

“我没自信那样说,你会出门望月,未必愿意出门见我。”邓啸朝他笑,又敛起笑意,眼中只留下款款情深,“谢兰相赏光,聊备杯酌,以伸爱慕之意。”

兰殊莞尔。

邓啸为他斟了一杯酒,戏谑道:“不枉我费尽心力,寻到那本算经十书,贿赂到阿南,兰相都不知道,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利用孩子,大督事的手段未免低劣。”

“低劣就低劣吧,能让你登门,也不算失败。”

两人的瓷杯边缘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细细温过的酒飘出绵香。兰殊举杯到唇边,却没有喝,他垂眸道:“邓啸,我不年轻了。”

邓啸望向他。

“不仅不年轻,还死过一回,也痛彻心扉地爱过一个人,虽然那些日子已经成了过去,但也不是不留痕迹。”

“我……很难付出真心了。”

“圣上和大人信任我,授我丞相之位,万人之上,如履薄冰,很多事情我要推行落实,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做,中间掺杂了太多谎言、博弈、表里不一。可能在这个人面前是如沐春风的兰相,在另一个人面前又变成争名逐利的兰相,时间久了,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一个人连原本的秉性都找不回了,更别说真心。”

“邓啸,到了这个年纪,更容易感到寂寞,是人之常情,我也是。”

“你若是耽于皮相,或是为了某些不可说的利益,那就不要枉费工夫了,若你是认真的,我便喝下这一杯。”

杯中酒液晃晃荡荡,两人却很安静。

邓啸说:“耽于皮相是有的,第一次见你,便难以忘记,至于不可说的利益……”

他从怀中拿出印鉴与兵符,放在兰殊面前,沉声道:“你是丞相,我是岭南督事,皆是重权在握,若说其中没有半点利益纠缠,没人能相信。我很想让你知道我的真心,但我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只能

用这两样东西替我作答,我的官印与兵符都在这里,相当于我的命也放在这里,若有一心,神怒天诛。”

兰殊呼吸微窒,他猜到邓啸会有所表示,但实在没想到会是官印和兵符。

那是什么,是邓啸的立身之本,没有这印符,邓啸便是一个平头百姓,他所有拥有的荣耀、权威和财富,此刻都被他捧到兰殊面前,只为证明他的真心。

真心难得,兰殊一阵鼻酸,他赶在落泪之前,饮尽杯中酒水。

“早年跟着兄长打天下,身心折磨,实在累了,后来背叛他,投靠圣上,看似寻得明主从此翻身,看似意气风发,其实心里没有一日是真正痛快的,总有一块石头压着,一切都觉索然,唯一的乐趣就是每两个月来京述职时见你那一面。”

“你不常关注我,目光也很少在我身上停留,我知道的,但我不难过,我在一个机会,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进入你的生活。我该感谢那位越胥郡的郡守,是他的阴谋给了我可乘之机,那一次,时隔三年,你的目光再一次在我身上停留。”

“我想,我的机会来了。”

邓啸为他和兰殊各斟了一杯酒,勾唇笑道:“兰相,我图谋已久,你既然来了,今晚不饮三杯,是回不去的。”

兰殊挑眉:“只用喝三杯?我还以为……”

他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酒楼,红灯笼映出春情,邓啸哑声问:“你以为什么?”

兰殊不语反笑。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如**。

……

阿南昨天陪着林羡玉把射柳大会转了两圈,累得两腿酸软,回屋之后倒头就睡,闭眼前他还想了一想:哥哥还没回来。可他实在太困了,等不到哥哥回来。

结果第一天一睁眼,就看到兰殊躺在另一张大床上,睡得正安稳。

“咦?”

林羡玉昨天跟他打赌,故作神秘道:兰先生今晚不会回来睡的,这是大人的事,阿南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会明白的。

阿南当时还有点不服气,小声反驳:哥哥会回来的,哥哥要是不回来,会提前跟我说的。

果然,哥哥一定会回来睡的。

他蹑手蹑脚地穿好衣裳,先出去洗漱,再打了一盆温水回到屋子里。

哥哥平日里起得早,这时辰也该醒了,他坐在桌边等了好久,兰殊睡得极沉,丝毫没有要起床的迹象。阿南困惑不已,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刚准备开口就看见兰殊颈间的红印。

这印子,他在林羡玉的颈间见过。

阿南瞬间愣在原地。

真可怕,怎么谈情说爱都要咬脖子?阿南觉得好生可怕。

他哆嗦了一下,甩了甩脑袋,出门去庖厨里找好吃的了。

今天从不赖床的兰殊睡到日上三竿,可一向睡到日上三竿的林羡玉却早早醒来,他趴在赫连洲怀里玩了一会儿,就急匆匆催赫连洲起床,“快点,快点!”

赫连洲倚在床头,看他穿着单薄的寝衣爬

到床边,细腰只手可握,察觉到他露骨的目光时,林羡玉下意识捂住屁股。

分明穿着亵裤,怎么还会后怕?

没有危险的时候,赫连洲就是最危险的,林羡玉恨恨地想。

他再一次催促赫连洲:“快点起来!”

身为大裕最尊贵的万岁皇帝,赫连洲就这样被林羡玉从床上拖了起来,为了参加一场射柳大会。

射柳大会的地点定在赫连洲的草场。

原本的草场在他迁都南方之后,也被纳雷派专人精心养护着,如今虽已入秋,但草地肥沃,绿生生的一片。林羡玉选定了地址之后,就开始安排人布置。

三面各设十一只白毡帐,两面给王公大臣们,一面与民同欢,毡帐里摆放着南方的新鲜水果和糕点,各人桌前各有一只签筒,里面是今天要上场的赛者姓名,用于宾客们押宝。林羡玉举起自己的签筒,晃了晃,里面只有三根竹签,他也不抽,勾着脑袋往里看了半天,直到看清自己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把那根抽了出来。

“我押我自己!”

赫连洲笑着将另外两支取出来,一根写着“赫连洲”,一根写着“乌力罕”。

“你射中的都归我!”林羡玉跋扈道。

“好。”赫连洲哪敢反对。

不仅不敢反对,还要亲手教林羡玉射箭,虽然这些年他已经教过好几遍,但林羡玉拿起白羽弓,呆滞片刻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左手拉弓还是右手拉弓?”

赫连洲失笑,从后面抱住林羡玉,反手抽出一只羽箭,教他如何挽弓。

“脚一前一后,身子站直,用力需平和稳健……”赫连洲握住林羡玉的手,一点点往后拉弦,“玉儿,手疼吗?”

林羡玉说:“不疼。”

“射中间那只葫芦,好不好?”

林羡玉立即摇头:“那是留给别人的,你……你就射……”

林羡玉仰头看了看,选定了目标:“树上那只标了记号的木牌。”

原是林羡玉用来计数的木牌,现在已经失去了作用,林羡玉笑道:“若是能射中,我就亲自下厨,为你做一碗乳粥。”

“玉儿下厨,”赫连洲低头咬了咬林羡玉的耳尖,打趣道:“我还是不要射中的好。”

一年前,林羡玉曾突发奇想,一头钻进庖厨,准备亲自做晚膳。忙活了半天,差点一把火烧了庖厨,裙摆都被烧了个洞。从此以后,赫连洲再也不敢让他接近庖房。

“我觉得我厨艺精进了。”

“何以见得?”

“我说了,我觉得。”

赫连洲笑出声来,握紧林羡玉的手,箭簇指向木牌:“好吧,看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吃上小神厨亲手做的乳粥了。”

飞矢如流星,骤然冲向林羡玉目之不及的天空,就在快要刺进木牌的前一刻,西边飞来一只黑色的羽箭,与白羽箭擦身而过,改变了白羽箭原本的轨迹,从刺入木牌,变成刺中木牌的挂绳,最后一同掉落,咣当砸地。

“……()”殍????羉??

??魒啿?

?魒啿捫??酎?抗????????g?葶??殄??厐?“?N??????げ???抗葶楲?剟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云清笑意盈盈地点头。

然后……

乌力罕震怒:“哪里来的箭?圣上还没来,谁敢乱射——”

话说到一半,就熄了火。

乌力罕抽了抽眼角,把弓箭扔到一边,还不忘叮嘱云清:“你别过去了。”

他硬着头皮走到赫连洲面前。

林羡玉一只脚踩在石块上,抱着胳膊,一脸的看好戏,还特意夸张了语气,惊讶道:“小小乌力罕,你好大的胆子啊,连圣上的箭都敢抢!”

乌力罕只能低头道:“微、微臣没注意到圣上。”

“圣上你都敢不注意,”林羡玉摇了摇头:“难以想象,你以后会做出什么来?”

“我——”

乌力罕一口气堵在心口,简直要气死,咬牙切齿道:“微臣现在就去帮圣上重新挂上牌子。”

“不用了。”赫连洲指向草场的东边:“陈国公来了,去招待一下。”

乌力罕如释重负。

林羡玉还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眯着眼瞧他,乌力罕赶忙开溜。

赫连洲笑着搂住林羡玉的腰,将他带回了主毡帐,林羡玉今天穿了一件火红的锦袍,发冠、颈间和手腕缀满了宝石,耀眼夺目,光彩照人,赫连洲收紧手臂,他就像一团夺目火焰扑进赫连洲的怀里。

他懒洋洋地抬起手,把手腕上的玛瑙串展示给赫连洲看,赫连洲夸他:“好看。”

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是一只孔雀花卉纹金镯,赫连洲再夸:“这个也好看。”

林羡玉笑他:“好歹也是在江南生活的人,怎么还是文墨胸中一点无?”

“那我该怎么夸?”

“你该说,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

赫连洲正要复述,林羡玉眼珠一转,又想到:“或者说,玉儿貌若天仙,什么金镯玛瑙都配不上。”

赫连洲愣了一下,无奈失笑,低头咬他的脸颊:“哪有这样自吹自擂的?让我看看脸皮有多厚。”

林羡玉被他咬得好痒,正要逃,陈国公已经走了过来,老远就高呼:“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林羡玉连忙坐好。

人前,他还得要摆出皇后的尊贵。

王公大臣们陆陆续续地落座,兰殊也迟迟赶到,林羡玉歪着脑袋瞧他,目光从他的身上滑向同样匆匆来迟的邓啸。

“兰先生这棵白菜也——”

他深深叹了口气,小声告诉赫连洲:“你要管好邓啸,收紧他的兵权,不准他别有用心,再伤了兰先生的心。”

赫连洲笑道:“他找过我,向我做过承诺,只要兰相愿意,就随他们去吧。”

林羡玉想:也是,各人有各

()人的命簿。

就像他和赫连洲,放在五年前,谁会说他们是天赐良缘呢?

很快射柳大会就开始了。

云清和乐班演奏过后,便是激动人心的射柳比赛,上百只装了金银财宝的葫芦高悬于树梢,随风轻晃。

纳雷军营里最出色的弓箭手齐齐上阵,京城中的能人们也不遑多让,还有此番赴北的南方将士,三支队伍一同骑着高头大马冲进草场,喊声震天动地,气势恢弘,所经之处扬起漫天黄沙。

林羡玉都看呆了。

“打仗时,也是这样的光景吗?()”

殍?睔虎N??厐?“????饬?????斁靟??襳??膉???g譫瞑葶偛???彧虎?聟?????晗???げ??靟??????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林羡玉抓住了赫连洲的手。

赫连洲反手与之相握。

场上角逐激烈,有人呐喊有人懊恼,黄马交错擦身,地上满是羽箭。人群前似乎有个熟悉身影,林羡玉定睛一看,乌力罕不知何时也冲了进去。

乌力罕正回头望向云清,指着一只葫芦,口型似乎在问:“你想要那个?”

云清笑着点头。

乌力罕立即踏马冲进人群。

若是平时,林羡玉定要酸他一番,今日许是被热闹的氛围感染,他竟托腮笑了,还对赫连洲说:“我也要去玩!”

赫连洲不同意:“太危险了,我不放心,玉儿。”

林羡玉也有些怕,可他又担心:“总共就一百一十只葫芦,全被射光了,我就没得玩了,怎么办?”

赫连洲微眯起眼,望向不远处的树,然后附到林羡玉耳边,道:“待会儿我给玉儿重新挂一只葫芦上去。”

“你一个人怎么挂?他们都是用长梯才上去的,要四个人扶着长梯呢。”

赫连洲笑道:“玉儿相信我。”

他既然这样说了,林羡玉便没有不相信的道理,随后众位国公大臣前来敬酒,赫连洲与他们同饮,林羡玉摆架子摆得累了,端着桂花冰乳酪跑去找兰殊。

兰殊连忙起身,“大人。”

林羡玉一眼就瞧见他颈侧的红痕,眨了眨眼,笑而不语,兰殊举起面前的琉璃杯,轻轻碰了一下林羡玉冰乳酪。

“大人对这场射柳大会还满意吗?”

林羡玉抬起下巴,娇矜道:“兰先生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兰殊莞尔道:“有,我该感谢大人。”

“我?”

“如果没有在罍市遇到大人,如果不是大人执意要和我做朋友,我便没机会回到祁国,也没机会遇到邓啸。当然最重要的是,没机会找回阿南。”

“听你这么一说,”林羡玉粲然笑道:“果然我是福星!”

阿南凑过来:“大人本来就是福星!”

林羡玉拐住阿南的胳膊,拉起他:“走,我们去会一会邓大督事。”

结果还没等他们走到邓啸的座位,邓

()啸已经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他这般正经,林羡玉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叮嘱道:“喜欢最容易,长久最难,你须得尽心。”

这话便是答允了,邓啸欣喜道:“是,谨遵大人教诲。”

“还有,不许轻视阿南,阿南可不止有一个哥哥,你若是占据兰先生太久,让阿南孤单,我也饶不了你!”

邓啸笑了笑:“微臣哪里敢?微臣会把阿南当做亲弟弟来爱护的。”

阿南终于反应过来,哥哥和邓大督事看来是成了,他心中无限迷惘。

可是圣上和大人那么恩爱,也许多一个人陪哥哥,也不是一桩坏事。

林羡玉一身红衣胜火,环佩叮当作响,自由穿行在觥筹交错中。他又拐着阿南从邓啸处,去找云清。

云清面前已经有两只碎葫芦了,都是乌力罕射下的,里面分别是一支鎏金梅花簪,和一只百蝶穿花锦缎香袋,见林羡玉走过来,他连忙把两样东西递给林羡玉和阿南,“这个香囊适合大人。”

“你留着用吧。”

林羡玉笑着问:“云清,北方如何,射柳大会如何?”

云清形容不出来,只连连点头。

“这世间精彩纷呈是不是?你现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还有我和阿南做朋友,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很低。”

云清怔住。

“你不是乌力罕身边的仆役,更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乐奴,你的琵琶弹得很厉害,就连陈国公都说,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琵琶曲,你待人温柔,又心细如发,每一个和你相处过的人都会很喜欢你,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受之有愧。”

“你很好,乌力罕喜欢你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话音刚落,乌力罕拿着第三只葫芦走回来,闻声猛然停下脚步,听到那三个字,他心脏狂跳不止,偏偏林羡玉还乘胜追击,直接转头问他:“是不是?”

“啊?”乌力罕直接蒙了。

“我问你,你喜欢云清,是不是?”

乌力罕的脸瞬间红了,阿南在一旁捂嘴笑,林羡玉抱臂继续刺激他:“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敢承认,你和赫连洲——”

“是,喜欢,我喜欢云清。”

云清的脸也跟着红到耳根,转身跑开了,乌力罕连忙去追。

林羡玉朝阿南挑了下眉:“阿南,我不仅是福星,还是月老呢!”

阿南咧嘴笑,露出洁白牙齿。

像小时候那样高呼:

“殿下最厉害了!”

.

射柳大会结束后,草场上人群散尽,只剩下清扫场地的将士们,林羡玉这才有机会骑他的白玉小马,在偌大的草地上肆意奔腾。

不过他的白玉小马被他养得十分娇气,和他一个脾气秉性,跑着跑着就累了,就自顾自停下来吃草,林羡玉扯缰绳都没用,叹了口气,斥道:“懒白玉,我要换一匹小马,不要你了!”

白玉甩了甩马尾,似是不在

意。

“讨厌!()”

靧?襳?膉籠歰???げ殍????評??“襳???()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抬头望去,赫连洲正在羽箭的箭簇上放一只挂绳葫芦,然后挽弓指向毡帐边的树,他拉弓射箭,葫芦飞向半空,最后竟不偏不倚地挂在树梢上。

林羡玉看得呆了。

赫连洲朝他走来,将长弓交到他的手里,笑道:“玉儿要不要试试?”

林羡玉接过长弓,想着赫连洲曾教过他的那些步骤,先是前后脚站立,再稳住肩膀,挺直后背沉下身子,用力拉弓。

一支,掉在脚下。

“……”

他耳尖泛红,赫连洲柔声鼓励他:“玉儿,再接再厉。”

于是他又试了一把,这次有进步,飞到半空,还是坠落。

他不气馁,继续尝试。

终于在箭筒里的羽箭即将用尽时,射中了那只葫芦,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停顿了片刻才尖叫出声:“啊!!”

他扑到赫连洲怀里:“我射中了!”

不等赫连洲抱他,他已经马不停蹄地冲向掉落在地的葫芦,他拨开葫芦碎片,看到其中之物,是一截槐树枝。

他想起那日在王府后院,他踮起脚尖去采槐花,却不小心掉进赫连洲的怀里。

“玉儿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他怔怔地望着,忽然听到他的白玉小马发出一声嘶鸣,许是看到了远处将士手里捧着的甜瓜,竟飞奔了过去。

林羡玉连忙起身去追。

可他怎么跑得过马蹄?

正焦急时,赫连洲骑着他的银鬃马飞驰而来,如初见那般,穿着一身玄色锦服,破风而来,眉上的刀疤依旧凌厉,但眼中却不再有肃杀的寒意,只有无尽的温柔,快靠近时,他俯身朝林羡玉伸出手。

两手相握,红衣飞旋。

他搂着林羡玉,奔向无尽的草原。

林羡玉想起梦中仙子所言:看命簿,你一人经历了诸多磨难,并非金玉良缘。

可他此刻转头望向赫连洲的侧脸,心想:要什么金玉良缘,我只要赫连洲。

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缘分了。

金玉难养,幸遇良人。

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完—!

()杳杳一言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