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之期很快便到了,派出去修水泥路的工匠们陆陆续续地回来汇报,水泥路已经全部造好,连每个乡里的黄泥小路都已经重新规划,修缮成了水泥路。
为此,程岭特意花了大十几天功夫将每个下辖乡里都去转了一圈,顺便视察了一番民情。
各个乡里的学堂也已经修建完毕,就只等着新一批的夫子来入驻了。
程岭已经发布公告,要在县城学堂里挑选学业出色之人,担任新的夫子,待遇优渥。报名者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在经过洪英还有阮修明等一众女吏的挑选后,最终选出一百名新的夫子。
这一百人新夫子,县城学堂需要三十人,其余皆派往乡里。要知道,沈却早已经跟她抱怨多次想卸下这活计了,她也没办法,实在是没人啊,每次遇到沈却从学堂出来,她都只能借口遁逃,她一个主公见着下属就跑,也是惨了。
这回终于培养出了一批人,正好可以顶替修明他们了,实在是不易。不过这县城繁华,乡里贫弱,众人难免心有不甘,因此她已经规定下乡之人需每三月进行轮换,每人都需下乡支教。
事情进行的差不多了,学堂事宜也进行的井井有条,一切都欣欣向荣。
......
难得的休沐日,程岭卧于自家小院躺椅上,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已是金秋九月里,第一波的稻谷早已入仓,百姓们用着手动割稻机浩浩荡荡地收稻场景似乎仍在眼前,空气中仍透着让人难耐的热意,一阵凉风吹来,才吹散了眼前的画面,赶跑了这恼人的燥热。
“二妞儿,喝甜汤了!”阿娘黄氏从透亮的屋里往外探头喊程岭。
程岭不想动弹,便随口答应道:“阿娘,你放着好了,我等会来喝。”
还没等话音落地,阿娘黄氏便端着甜汤来到了程岭旁边,程岭无奈,只好端起甜汤一饮而尽。
黄氏担忧地说道:“你这丫头,可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了,近些日子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就该喝点甜汤润润喉!”
“阿娘,我没事啦!”程岭笑笑,解释道,“不过是近些日子季节变换,稍有点不适应罢了。”
“你可别小看了这事儿,我可是听说了,云翔坊赵家的小孙子,先头也是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人长辈也没当回事儿,后来不知怎么地,大晚上就突然高烧不醒,口吐白沫了,赵家人急得不行,拼命延请大夫,先不说这大晚上大夫好不好找,好不容易找到的大夫见着娃子情况,直接就是摇头连连叹道没治了,唉,可惨呐,才三岁的娃娃哩!”黄氏满脸可惜,摇头哀叹。
程岭听着只觉得满心悲凉,这时代的孩子是难以养活的,百姓温饱都难,更何况看病吃药。
娃娃生病了,能熬就熬,眼见着熬不过去,各种求神拜佛,指望上苍垂怜,可上苍若真能开眼,娃娃又哪能生病呢!结果往往是悲惨下场。
哪怕肯延请大夫,也往往拖到危急关头,而此时,救治风险又哪里仅仅是艰难两字可以形容的。
程岭知道她不能怪这些百姓,他们挣扎求生,已是没得办法,要怪就只能怪这吃人的世道,怪这令人喘不过来气的天,怪这可怖的封建皇权礼教!
这繁县,她是主人,可她没能看到的地方,又有多少类似这赵家小孙子的事情在发生呢!她不想,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程岭与黄氏说了一声,便起身匆匆出了门。
黄氏见着程岭身影迅速消失于眼前,面上不免露出忧色,“这孩子,今儿个休沐日,不好好歇一歇,何苦这么急匆匆的!”
然实则她心里也清楚,程岭作为整个繁县的主人,注定不能只做她一人的女儿,她也去了学堂进修,“天下太平”这四个字的份量有多重,她亦是心中有所领会,她能做的,只能是默默支持,不给女儿拖后腿,给予她最大的自由。
.......
程岭到了县衙议事大厅,召集了一干人等前来议事。她想要开一个医院。是的,没有错!就是一个医院!她要让看病这事不再是一件难事!要让所有人无论何时都有病可看,有药可医!
她要求洪英立刻张贴告示广招医术高明的大夫,将大夫按各自所长分为外科,内科,眼耳口鼻科,骨科等等;且命令鲁瑜马上着手进行医院的修建;同时又要求铁匠们打造各种奇形怪状的器械;也将胡庆生以及医疗小队的人召集起来,培训现代医疗技术;又派采药人寻找麻沸散等事物.......
程岭脑子里存有很多知识,她将现代医院图纸,各自器械图纸,麻沸散等各种药物图纸,细细画来,交与众人。
一连串的命令下去之后,众人立刻有条不紊地施行起来。整个县衙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
此时,县城西大街,一年轻汉子与一背着药箱的青衫男子迎面相碰。
“哎呦,你这人,怎么撞我呀!”
“哎呀,实在抱歉,在下急着去那办事处应聘呢!”
“应聘?那你一定是大夫了!你是繁县人?办事处可不在那个方向呐!”
“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