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冰雪消融,寒冷而又可怖的隆冬过去了,暖气回升,和煦而又温暖的春日即将到来。
虽然程家里死了人,但这不并妨碍程氏族人们过一个好年,家家户户贴桃符,燃爆竹,过年的热闹气氛洋溢在整个程家里上空。
程岭跟着阿爹阿爷,拿着长杆火盆,去往自家田地。他们要去照田,这是此间的风俗,所谓“腊月廿五天正寒,长竿燃炬照南田。侬家今夜火最旺,定知来年多稻蚕。”谁家点的火炬最亮,来年田地收成就越好。
已有不少族人都提起长杆,点起焰火,程岭于是也不甘示弱,催促着阿爹阿爷,要把火燃得旺旺的。
只见田间朵朵焰火,近似云开森列星,远如风起飘流萤,一片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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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田结束后,程岭他们回到家,正好阿奶带着几个小的在烧火盆,袅袅青烟徐徐升起,似是在向上天述说着祈求,希冀着来年有个好丰收。
程岭凑过去,挤开程小弟烤起了火,暖洋洋的火映照着她略显微红的脸蛋。她搓了搓手,从荷包里掏出来一把麦子,放到火盆边沿。
噼里啪啦的声音随着火苗舔舐着麦子不断地传来,一股烤麦子特有的香味吸引了大家伙儿的注意,程岭扒出熟了的烤麦子,给大家分食。很快,每个人的嘴边就都是黑的了,大家纷纷笑起来。
阿奶开始分压岁钱了,程小弟赶忙拉着程岭奔过去,大家纷纷说起来了吉祥话,程岭也入乡随俗,讨个好彩头。
她收到了一个银花生,正惊讶阿奶怎么突然变大方了?程小弟已惊喜地喊出声来:“哇,是个银花生哎,阿姐,快看!”一群人于是就这个事儿,叽叽喳喳地说起小话。
整个程家里,灯火通明一直到了亥时,几个小的早早被赶去睡觉。这是程岭来到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年,看着屋外的万家灯火如昼,她满怀着期望,带着愉悦的心情,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
震蛰虫蛇出,惊枯草木开。“轰隆”一声春雷炸响大地,惊醒了沉睡一整个冬天的花草树木,似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惊蛰时分,该是时候春耕了!
一整个冬天,程岭窝在家,可不是就光顾着玩了,她早就为开春的耕种做好了准备,
她将曲辕犁弄了出来。今天她跟着阿爹和阿爷去田里,哦,对了,家里田里的活计现在主要由她阿爹和阿爷负责,其他人都忙着做生意呢!
阳光明媚,程岭带着雀跃的心情,蹦跳着跟在阿爹阿爷身后。却见田垄上绿草如茵,杂乱的长着一些小黄花,整个田地沟壑纵横,被分成规整的方块状。
阿爹和阿爷卷起裤腿,把曲辕犁套在一头大黄牛的背上。这是家里新近买来的黄牛,它壮硕有力,被打理的油亮干净的皮毛,似是闪着辉光,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好似在喊着:“干活了哦!”
曲辕犁很好用,大黄牛在阿爹的带领下,在田里走得又快又好,整片田都被耕得又深又齐。阿爹和阿爷两人轮流,不到一上午功夫,就耕完了三亩地。
程大根忍不住和程大牛感叹:“可真快呀!还省力气呐!”
程大牛亦是感慨不已,不断点头:“是啊!有了这个新犁,家里的地很快就能耕完了!”
程岭记忆里,以往春耕,家里没有牛,往往靠人力,用着直辕犁,拼命的苦干,争分夺秒,累个半死,而这次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
一连多日,都是好天气,程岭家的田地在阿爹和阿爷的不辞辛劳下,终于春耕结束,准备播种育苗了。
他们将去年挑选而来最饱满的种子取出来,进行育苗。这时的人们对小麦是不进行育苗的,直接播撒就是了。
但程岭知道,小麦育苗可以提高生长效率,缩短种植周期,增加产量产出,因此建议先育苗,再移苗。虽然多出一个步骤,但为了收成都是值得的。
.....
辛勤多日,田里终于满满的都是一排排绿油油的小麦苗,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整个程家里,他们家的田地小麦长得最壮实。
族人奇怪,为什么程大根家的麦子长得最快最好?
程岭并不吝啬,早已让阿爷将方法告诉了大家,但族人将信将疑,此时那些未照着做的族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而同样进行育苗栽培的族人,则也困惑,明明同样进行育苗,虽然苗子相比从前是壮实不少,但为啥还是不如程大根家的苗子长的好?
程岭后来知道原是在种子挑选上出了问题,他们家都是选得最好最饱满的麦子留种的,她未曾想到会在第一步上出了毛病,也只能在后头亡羊补牢了。
......
谷雨时节,艳阳高照。
程岭和阿奶一起将家里盖了一个冬天的被子进行拆洗,晾晒,忙得不亦乐乎。而阿爷程大根正在院子里编织鱼篓,程岭想吃鱼,阿爷于是专门编织鱼篓准备去河里捕鱼,鱼篓上小下大,呈大肚花瓶状。
程岭晾好了被子,略带兴味道: “阿爷,我们什么时候去捉鱼呀?”
“等编好了,抽个好天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