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和风永远都是相爱相杀的。
树想静一会儿,风来妖娆;风想悄悄的,树在欢叫。
金河储蓄所的电话,让陆祎心里“咯噔”一下。所长房建华那张嘴里,似乎永远也说不出什么好事。虽然有些唯心,但陆祎的确不愿意接到金河储蓄所的电话。
上次科技部安错程序,追款的事儿,高坦和曲惠可是颜面扫地,事后争夺荣誉更是厚颜无耻,连分行扫地的临时工都在背后耻笑,二人对自己可谓是恨之入骨。
这个世界很奇怪。有时候,别人恨你怨你,真的不是你做错了。能理解么?
“喂,建华,什么事?”
“陆经理,不好意思啊,有事还得找你啊。”
“说吧,什么事?”
“我这儿,差款了。”
“怎么,又差款了?长款还是短款?”陆祎很镇静,逢多必少,对账呗。
“短款。少了一万现金。”
“挨张票子核对,我这就到。”陆祎放下电话,下楼登上那台“功勋二六”,直奔金河储蓄所。
储蓄所当班三个女柜员,所长房建华满头大汗,正在核打票据。
“咋样了?”
“核对所有存取款凭证,现金少了一万元。”
“监控钥匙给我,调一下看看有没有多付情况。”
“应该没有,今天取款的人特别少,都是跟前的商户,我们挨个问了一遍,都没多给钱。”
“什么?你还挨个问一遍?知不知道啥叫磕碜?你个人的脸面事儿小,大谷银行的声誉可是不容损毁。差钱儿了,不管什么原因,储户能没有想法么?这样的银行值得信赖么?想没想过?”陆祎是真生气了。
这么没脑子的人,也能当所长主事?唉,没办法,这还是高坦当支行长时提拔的人,也不好撤换。
陆祎输入密码,调取了当天的业务监控,分屏,快进,没有发现问题。插入随身携带的移动硬盘,导出当天储蓄所的全部监控,留存备案。
这个移动硬盘可是好东西,还是总行软开的李工,酣畅淋漓地对饮了一顿大酒,赠送给自己的,当做“光辉系统”在三才省上线成功的纪念。
“建华,今天缴款没?”
“缴款了,我和徐姐封的款袋。”小张紧张地说。
“对,我俩核对的钱数,封的袋,没问题。”老徐是个老油条,先入为主地说没问题,以免惹骚上身。
“挂账吧,先挂过渡户,明天一早到分行营业部问问,缴款正常不?”陆祎没说自己的猜测,只是让去问问,缴的款项是否正常。
第二天一早,房建华气喘吁吁跑到办公室找陆祎,“娘的,太欺负人了,我就问问出纳的大艳子,昨天是不是多上缴钱了,小安子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说要是多了能不告诉你们?自己整差了跑这讹钱儿来了。”
“陆经理,你说他说的是人话么?我就是问问,没多缴钱我再回去找呗,骂人干啥呀?”
“算了。帐差了心都焦,你是不是也没说啥好话啊?”
房建华扭头没说话,的确,他刚跟大艳子、小安子对骂来着。
“正好你来了,走吧,到孟经理屋,把短款的事儿汇报一下。”
孟儒听了房建华的汇报,没有表态。网点差款也不是新奇事儿,仔细点找总是能找到的。“陆祎,我这就去省行开个人业务经营分析会,这个事你领着他们查一下,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
出現长短款时,镇静是第一要务。不能一看钱多了钱少了就紧张,思想上不要有负担。得静下心来好好回忆当天所有发生的业务情況。
核对、分析、判断可疑点,尽快确定具体原因。这些,昨天陆祎已经做过了,没有找出原因。
现在要做的,就是全面清査。这可是个苦活,缠磨人,怕麻烦可做不好这个清查工作。
陆祎红着双眼,领着房建华核查昨天的传票。
昨天熬了一夜,也没能在导出的监控中找到错点。
为了防止储蓄所“当事者迷”和“错成习惯”情况发生,陆祎决定自己动手清查一遍凭证。
按照业务发生的先后顺序和原有工作程序清査一遍,没有发现疑点。既然顺査没发现问题,那就逆査试试。颠倒次序从后往前进行清查,还是没有结果。
“房建华,你们昨天有没有什么特殊业务?”他人代查的前提,是当事者把有关单据凭证和现金等情况交代清楚,让代査人了解全过程,以使查找。
“没有啊,昨天客户都不多,平常一天的传票得订四本,你看,昨天才两本。”
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你好,个人部陆祎。”
“陆祎,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电话“啪”地一声重重撂下。是顾万洲!语气不善火气不小!
陆祎下楼,敲门,嗯?没有往常的“请进”啊?
没有也得进啊,刚接的电话。
顾万洲坐在老板椅上,低头在看一份文件,没有搭理陆祎。
心理战!陆祎学过这些,这些年陆祎可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