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结完婚,水古忙着栽完洋芋就又去了涡阳。
踏出家门的时候,小米咿咿呀呀的跟他道别,金环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院坝边边上看着他渐行渐远。
路过司南,这一座依山傍水的城市还沉浸在春节的喜悦之中,高低错落的矮木房,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天恰好赶集,附近的农民都来城里凑热闹。
河上唯一的大桥要包很远的路,大部分过河都是要乘船的,船费两毛钱。
船夫拿着竹竿,喊着号子,乘客在发动机的轰隆声中逆流而上,来到了司南港码头,大家背着背篓,兴高采烈的走向了县城的市场。
它的规模在现在看来远远不如一个集镇。
水古没有停留,坐上了去涡阳的大巴车,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去年完工的时候,郭老板说过让他们几个去帮忙搞带班。
兄弟几人坐在一起商议,最后冉超和安尔决定去带班,剩下三兄弟则继续原来的活计,虽然上班不在同一个地方,但他们没有搬离住的地方。
在异乡有几个好兄弟在一起做什么胆子也更大,他们都能成为彼此的靠山。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生活在一天天变好,就像水古预想的那样。
三月水古回家的时候,金环说大姑子年底也要结婚,对象是三姑家婆家那边的亲侄子,算是不出三代的直系亲属。
水古稍有思索,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话,他对开老亲没有好的直观印象,但对于较强势的父亲的决定也无可奈何。
“要结就结嘛,反正自己过得好就行。”
插完秧水古又去了涡阳,几兄弟在工地上混的风生水起,也有了更多的想法。
安尔和冉超手下也有了不少人,他们俩合计着出去单干,关板、小毛和水古就打算跟着他们三个去一起搞,在外面拧成一股绳。
下半年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出来单干了,收入也更高了,养家不再是一个艰难的人生课题。
五兄弟在下班后闲逛,看到一个算命的瞎子老头,便围观着看热闹,又觉得好像说的挺准,便也想试试。
“但一块五有点贵哦。”冉超将信将疑的说。
“我来郜(试)一盘试哈。”
安尔拿出钱坐了下来,那老头摸了摸他的手和头骨,说他后面有牢狱之灾,但不会在里面呆几天。
这一番言语把他愣住了,算命的老头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在接下来两个月他要小心行事。
水古也拿出一块五,端正的坐下。
“你最后两个月挣不到什么钱,但回家有惊喜。”
说完后,他们一边讨论着,一边继续游荡来。
转眼又到了农历十一月,水古们又干完了一个工地,但却在结账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之前跟着老郭的人觉得他们断自己的路子,便来寻衅滋事,结果那天只有安尔一个人在出租屋,便打了起来。
安尔眼看着自己要吃亏,便操起菜刀胡乱挥舞,不曾想把两个都砍伤了,后面在监狱里蹲了三天。
拿到工资以后,安尔不想再在这个地方混,便想重新去鐏乙发展,处理完琐事后便辞别了他们。
关板担心兄弟一个人去那边吃亏,于是也跟着走了。
水古徘徊了两天后,收拾了背囊,准备回家了。他想着今年早一点回去再搞两团板子把剩下的窟窿全补上,再用自己的手艺打两张床架子,这样有客人来的时候也有过夜的地方。
打虎五兄弟又回到了三兄弟的起点,他们约定好明年还在一起搞工程。
小毛和冉超送水古去了车站,然后又扎入了人群。
人生就是聚聚散散,我们都是在人海相遇,在人海分别。
大巴车缓缓驶出省城,水古看着窗外,回想它三年前的样子,好一个旧貌换新颜。
他的心是激动的,因为换新颜的不只是省城,还有自己的家,还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