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清独自一人守在墓地许久,直到雪越下越大,她抱着小盒子离开了。
再没有光的眸子里装满孤凉,心沉如石,心死无望大抵如此。
江挽清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她用仅剩的钱去看了医生。
医生表示她抑郁症又再度复发,需要好好调养,否则她将会再次重度抑郁,做出无法自控的事,并且她的身体指标也出现了不正常的下降。
江挽清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好好休养调整。
黎洛洛一定会再找她的麻烦,霍司御也不会放过她。
他们一次比一次更加残忍的手段,一步步摧残她的身心。
两天后,江挽清在新闻上看到了预告霍氏财阀一百周年庆盛宴的事,明明继承人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可主持人却谄媚的提前庆贺霍司御,并附上了采访霍司御的片段。
视频中的男人清冷禁欲,雅人深致,他很官方的敷衍了采访,神色淡漠的带着神采飞扬的黎洛洛进了霍氏财阀那扇气派的大门。
江挽清面无表情的看完,她在行李箱里翻出珍藏数年的一枚戒指,那是学生时代,她和霍司御在约会的街头,他看到她喜欢,很爽快的用仅有的零花钱买下送给她的。
当时霍司御还似模似样的单膝下跪,说要向她求婚,娶她为妻。
那年她十八,害羞得让他别闹,红着脸跑开了。
青涩美好的年华,却以悲凉剧终。
虽然戒指廉价得只有两位数,可她珍藏多年。
而同时珍藏的,还有那本牵连着他们关系的红色本本。
想到被害死的两个孩子,江挽清捏紧红本,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霍司御,要永别了呢。”
江挽清吃了几颗抗抑郁的药物,可这并不能停止她对两个失去的孩子的疯狂想念。
白天江挽清是半清醒的,可一到夜晚,她就陷入无尽的黑暗,找不到一丝丝的光亮,她已然神志不清醒。
霍锦棠找了几天才找到江挽清,看到她满身满脸的伤痕,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多了愠色。
得知江挽清已经小产,霍锦棠眉心紧紧蹙起,他微微垂眸,无框眼镜的镜面反光中掠过一道黑色的光。
霍锦棠本来是想邀请江挽清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去参加霍氏财阀百年晚宴,可看到江挽清这般伤痕累累,精神欠佳的状态,他不忍心。
可江挽清急忙请求,“务必让我去,我想去。”
霍锦棠有所担忧,“可是你……”
“没事的,我养几天,到时候化个妆,脸上的伤都看不到了。”江挽清强颜欢笑的说着,下一秒目光恳切,“求求你,让我去吧。”
霍锦棠在江挽清的眼中看到了几许微妙强烈的色彩,他没有追问,点点头同意,“那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江挽清极力的保证一定会把脸养好,可霍锦棠的意思是想让她把身体状态养好。
江挽清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了,最终换了六千七百块。
她花了一笔钱买了做衣服的材料,打算最后用自己的设计做一条裙子。
手机她打断最后再卖,等那天到来变卖后就全都给霍锦棠,虽然那肯定远远不够还清他的恩情。
夜幕沉了。
江挽清站在街头,摸到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几块钱,她犹疑的站在一家快餐店门口,还是走了。
最后,她买了两个素包子,孤身一人走在落雪的街头,踩着薄薄的积雪,边吃边往住处走去。
霍司御是专程来找江挽清的,车子开到路旁他就看到了江挽清。
他停好车下去,恰好见到有个男人不小心撞到江挽清,把她正在吃的包子撞到了地上。
令霍司御没想到的是江挽清居然弯身捡起弄脏的包子,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看到这一幕,霍司御如鲠在喉,他愣了一秒后疾步跑过去,在江挽清还想吃沾着污泥的包子时,他一把拍落她手中的包子。
“江挽清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