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也没怪罪小侍女的失礼,刚才喝的有些急,她有些呛着了,这滋味并不好受,让她想到了昨晚呛酒的经历。
她眼角含着泪,却是笑着说道:“也没有那么苦。”
若是有了孩子,更是痛苦,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有哪个人会不喜欢小孩,尤其是女郎,作为母亲,都想着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谢茵亦是如此,只是,她不能这么做。
刘氏看着谢茵这般急切的动作,心里亦是一紧,只是她也知道,她是劝不动的。
谢茵性子和晋安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固执,若是决定好了,绝不会轻易更改。她能做的,便是挑选最好的药和方子,不至于危害那么大,精心养着她的身子,让她少吃些苦。
喜房是萧裕的住处,叫做凌波阁,谢茵自是住在那里。凌波阁离福萱堂较近,小步行走一刻钟便到。
谢茵到达福萱堂之时,何氏正在刺绣,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就她独自一人坐着,下人皆是在安静的干活。
见着人来了,何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可随后,便是满脸笑容,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几步便走了过来。
何氏看着并不年轻,脸上皆是老态,两鬓斑白,眼角皆是皱纹。她身穿一件大红色衣裙,和昨日一样喜庆。
她朝谢茵走来,脸上全是笑容,却在距离谢茵几步路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略微有些局促。
今日谢茵一身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因着天气有些寒凉,外面穿着一件软毛织锦披风,身形纤细,体态婀娜,随着行走的动作,裙摆荡漾,似步步生莲。远远看着,恍若神仙妃子,貌美倾城。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下亦是一片青色,行走时亦是缓步而行,看起来柔弱无骨,惹人怜爱。
只见谢茵行至何氏面前,见何氏突然停下,虽有些诧异,可并未询问,而是往前走几步,对着何氏行了一个大礼。
“谢茵见过母亲。”
何氏是长辈,又是她的婆母,这礼也当的。
她虽是谢氏女,可也是萧家妇,无论身份怎样贵重,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而且,何氏待她这般好,她怎能以势压人,就算没有萧裕的叮嘱,她亦是会善待何氏。
再者,谢氏家风严苛,从不以权欺人,她作为谢家嫡女,亦是不会做出这般为难妇人之事。
何氏有些惊吓,万万没想到谢茵会这般做。谢茵能来看她,她便觉得受宠若惊,可谢茵方才的动作,俨然是真心的把她看做母亲。
萧裕娶妻,她这个做母亲的别提多高兴了,心里亦是松了一口气。得知女郎身份尊贵,她虽有疑,却也从未说什么。萧裕是个有主意的,眼下又是亲自求娶,想必是喜爱的。只要裕儿喜欢,都由着他。
她本还在想着,这般出身不凡的女郎,想必不喜她这粗鄙的女人,毕竟自己的身份她亦是清楚,虽说有裕儿挣来的诰命,可那都是虚有其表,还是改变不了她庶族妇人的出身。
何氏之前不来建康,便是有这方面的考量,怕给萧裕丢脸。可萧裕要成婚了,他又无其它亲人,她不论如何都要来观礼。
女郎还未进门,她便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女郎不喜她,她亦不会让裕儿为难,井水不犯河水便是,反正她在老家铜山亦是独自住在府上,在萧府,裕儿还总是能来陪她,这便足够了。
可谁成想,女郎却是个好相处的。
“欸,快起来快起来,你能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无需行礼。”
何氏双手握着谢茵的手,把她扶起来。
她这把年纪了,经历的多了,自是能看得出来,谢茵昨夜受了好大的罪,心里忍不住说了句萧裕没分寸。
“今日便留在我这里用膳吧,我从老家铜山来的时候,带了几只老母鸡,我无事的时候自己养的,待会儿杀了给你炖汤喝,补补身子。”
谢茵乖巧的坐在她的身侧,认真的听着,眼眸就这样看着何氏。
她从未见过像何氏这般的女子,完全没有宗妇的气度,一举一动皆是平庸至极,即使身在萧府,有诰命加身,可她并未觉得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了,反而有那些建康宗妇最不可能具有的质朴与善心。
谢家二房与她乃是至亲,可他们却从不曾把她当做亲人,他们自诩贵族,可却心胸狭隘,手段狠辣,无一点贵族的气度与雅量。而何氏,从她未进门开始,便已朝她表达善意,把她当做亲人。
谢茵看着何氏,心生喜欢。阿母说得对,何氏确实是一个好相处的。
“谢茵都听母亲的。”面对何氏的好意,谢茵不忍拒绝。方才何氏说这话时,还小心的打量着她,应是怕她嫌弃。
果然,何氏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连忙吩咐人去准备。
正在这时,下人过来通传,都督来了。
谢茵面色一怔,脸色更是苍白,不自觉的想到昨晚之景,她的小腿都有些发颤。那人实在凶狠,完全就不顾及她的感受,她于那事,并无甚好印象。
正这般想着,萧裕就已经走了过来。
今日他身穿一黑色长袍,金丝滚边,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