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莫哭,我在。”
萧裕嘴里轻声哄着人,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就这么哄着她。
这是谢茵第一次对着他说这些话,正所谓以诚心换诚心,她相信萧裕。
在阿耶阿母眼里,她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从小到大皆是贴心,可是,她其实不是这样的,她也会自私,会生气,她最是不喜谢欣了,若不是因为她,阿母也不会伤了身子。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样,当年发生之事只能作罢,她能把握的,只有当下。
如今,若是谢欣胆敢再次伤害她的亲人,她绝对不会轻饶。如今,她已经不是谢家人了。
哭了一会儿之后,谢茵的眼睛已经是红肿一片,被风一吹,疼得厉害。
萧裕自是看到了,虽是很心疼,但是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有几分可爱。
“先别碰,回去用帕子敷一敷,要不然明天就难受了。”
说罢,他手上一用力,就把人整个抱了起来,朝着院子走去。
谢茵正闭着眼睛,突然身子腾空,被吓了一跳,手立马抱住人的脖子,头也是紧紧埋进他的怀里。
待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她才睁开眼,微弱的声音响起。
“你怎的突然这般?”
谢茵羞得压根就不敢抬头,说话时也是埋在人的怀里,若不是离得近,还真怕听不见。
萧裕看了人一眼,见人不哭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才说道。
“回去帮你敷眼睛。”
谢茵认真听着,怎么有点打趣的味道,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并未见到笑容,应是误会了。
只是,提及这个,她突然间记起,若不是他主动问起此事,她也不会哭了。真是丢人,好像在他面前,她总是哭,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明明在谢府不是这样的。
谢茵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也不看人了,直接把脸藏起来。
萧裕步伐稳当的走着,即使手上抱着一个人,亦是轻松,如履平地。
他自然是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动作,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脸肯定是羞红了一片,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轻易害羞,俏皮又可爱。
只是,想到她方才说的话,萧裕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本以为是小事,没成想,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还真是心狠手辣,果然,就算是清明如谢家,背地里亦是有如此龌龊之事。
还有寿宁一事,光顾着薛柳二家,他竟然忘记了还有个谢欣。他可是记得,及笄之礼那天的事情,就是谢欣的手笔,还有那封信。
思及此,萧裕已是满脸冷色,看样子,事情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
回到房里,萧裕轻柔的将人放下,又伸手将披在她身上的大氅解下,伺候周到。
谢茵任由他的动作,一时间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段时日来,他亲自照顾她,从不假手于人,慢慢的,她也是逐渐适应了。
只是,刘氏进来后,看着这般情形,虽不似之前那般呆愣,但却是皱了眉头。
等到萧裕离开后,刘氏近身服侍,拿着帕子帮她敷着眼睛,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夫人还在养病,下次切不可这般落泪了。”
提及此事,谢茵又是小脸一红,讷讷的说道。
“奶娘,我知道了。”
离开谢府之后,谢茵对刘氏越发的亲近,对于刘氏的话,她也听的进去。
“还有一事,老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告诉夫人。如今都督怜惜夫人,平日里也是娇宠着,有什么事情也是亲力亲为,这自然是好事,只是夫人啊,凡事也讲究个适度,若是过犹不及,怕是不好。”
若是旁人这般说,怕是没有这个开口的机会,可是刘氏不一样,她一向有分寸,既然将这话说出来了,那自然是有考量的,谢茵亦是不会怪罪。
她知晓奶娘的意思,只是,她和萧裕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奶娘认为的那般。
萧裕这么做,凡事亲力亲为,颇有点像是在讨心仪女郎的欢心,虽说他们如今已然成婚,可这婚事是由陛下赐婚,他们二人之间,无甚感情,如今不一样了,二人心境皆是发生了变化。
只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不便跟刘氏说。因此,谢茵只是点头以示回应,并未说什么。
刘氏见着了,心里亦是明了。夫人向来有分寸,她也不必杞人忧天。
待红肿消了一些后,刘氏便打算伺候着人睡下,谁知,谢茵却扒着她的手,小声的央求道。
“奶娘,我方才出了许多汗,实在是不舒服,我想沐浴。”
谢茵声音细小微弱,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怜惜。
自她受伤伊始,便一直养伤,伤口很深,不能碰水,这段时日里,都是刘氏拿着帕子擦拭,谢茵又最是喜干净,可想而知这段时日忍得有多辛苦。今夜又是出了汗,她自是忍不住了。
只是,就算谢茵如此说,刘氏也是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谢茵的伤口不能碰水,怎能沐浴呢。因此,面对谢茵的小声央求,刘氏狠着心拒绝了。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