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云朝容果断摇头,哪能记那么详细啊?
沈雅芝:“……”
“大瑜开国之帝瑜高祖奋战多年,建立了瑜朝。秦皇后与高祖相识于微末,心有谋略,一直辅佐高祖,助其得天下。大瑜政局稳定后,秦皇后与高祖并列于史册之中。”
“所以你爱看史书?”
沈雅芝颔首默认,继续道:
“高祖后宫虽有妃,但一切事宜只与秦皇后相商。哪怕秦皇后过世多年,高祖也不曾再立后。
满朝内外皆言:自秦氏后,无人可配后位。”
“秦氏确实不一般,能得到高祖和文武百官的敬重。”云朝容真心佩服。
“公主说的对,秦皇后得到的不只是男子的情,是男子的敬。
我不读民间戏本,不是因为祖母不让,而是因为我不喜,也不信。
书生闺秀之情爱,鲜有长久,若只靠一份情度日,非我所愿。
世间男子众多,我能嫁于心中所属,已是幸运。但我嫁于他,不只是信他的喜欢,更是信我自己。
我知自己眼下尚有不足,但我会尽快立起来,跟上殿下的脚步。
他日,这江山天下的舆图上,亦会有我的笔墨。”
沈雅芝的眼中迸出光来,如初日破云,势不可挡。
云朝容从未见过沈雅芝这般模样。
就算以前见到云沧澜,她也只是害羞,不曾这样兴奋,几乎是逐日一般的狂热。
“如果他要纳林相之女为侧妃呢?”
沈雅芝目光灼灼:“林相门生众多,可用。”
云朝容五味杂陈。
她好像懂了为什么沈雅芝会喜欢云沧澜。
原来,想要成就宏图伟业的,不只云沧澜一个人。
沈雅芝找的不仅是有情郎,还是同道者。
她看的是这个时代男人的战场,她要的不是一纸情爱,是名扬史册,千秋万代。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要知道,哪天你难过后悔了,我还在你背后呢。”
云朝容叹气,明明是小姑娘的年纪,想法居然已经这么深沉了。
再想想沈卿之。。。
大概在娘胎的时候,沈卿之的脑子都长给了沈雅芝吧。
云朝容问起沈卿之的情况,沈雅芝颇为欣慰:
“哥哥跟祖父说了要参加下半年的秋闱,因此有一段日子不去宫中念书了。祖父让他去了鹿山书院,和其他备考的学子一同学习切磋。”
鹿山书院在京中很有名气,不少人家都挤破了头想进。
“他真的自己认真念书?”云朝容很怀疑。
“真的,哥哥几次休沐回家时,祖母都见他在院中挑灯夜读,刻苦得很。祖父见哥哥转了性子,也宽慰甚多,给父亲写了好几封信,夸奖哥哥有所长进。”
“那他功课岂不是大有进步?”
“今日书院有考试,过几日就会出结果,看哥哥那般刻苦,想来不会差。”
“那我得等着恭喜他了。”
……
七日后。
鹿山书院。
城外有山,山形似鹿,因而得名鹿山。
山上青松翠柏,近可俯瞰山间溪流,远可观京城屋宇幢幢。
鹿山书院就坐落于风景雅致的半山腰处。
自成立以来便学者云集,引来不少学子求学。
有的人凭才学,有的人凭家世,有的人,二者兼有之。
大家甚至可以从书院考试的排名榜大致推测出当年秋闱/春闱的结果。
因此,众人对于鹿山书院的考试都非常重视。
这一日放榜,大家都激动地去看。
“哎哎,来了来了,要贴榜了!”
沈卿之傲娇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挤到最前面,昂着头去看红榜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