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寻了一个客栈,望舒高手在空中虚抓出三件茶盏,开口做自我介绍。
“于温,还未请教?”
一杯碧绿的清茶倾盖,其上映出这位望舒的倒影,看上去约莫六七十岁的模样。
“冕下客气了,张怀正,小徒清歌。”
张怀正用气慢慢帮李清歌梳理体内的经脉,气血淤积,恐怕非一日之功。
“清歌见过望舒冕下。”李清歌抬手想要行礼,可单臂不成礼,又颓然地放下了手。
“不必多礼了。”看着李清歌的断臂,于温眉头微皱,略带责怪地看向张怀正,“有必要这样吗?”
“不劳冕下费心。”哪怕面对实力远胜于自己的的于温,张怀正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于温面带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爷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此言一出,张怀正立马听出其话里有话,面色微凝,问道:“冕下认得我师父?”
“万法之根,玄妙之本,想不认得也难。”于温呵呵笑道:“你师父近况如何?”
这是张怀正自出生二十余年来第一次遇见与自己师父有关的人,前二十年除了修炼读书就是独自下山历练,哪怕是新春之初阖家团圆之际也是他们师徒两人在一间茅草屋内孤零零度过的。
“死了,去年冬天。”张怀正的面色重归冷淡,像是死了一个毫不关己的人。
“死了?”于温的面色霎时变得极为复杂,良久,叹了一声,“老燕啊老燕,你个老小子还是比我先走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怀正的声音很稳,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于温知道他问的什么,不过并未回答,轻轻啜了一口清茶,“明前的龙井,我就剩这一点儿,尝尝吧。”
张怀正不喝茶,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于温。
“老燕是不是告诉你,当年是他杀了你全家?”于温又抿了一口,澈如碧玉的茶液泛出粼粼波光,细碎的茶末如同一条条灵巧的游鱼,静沉白瓦。
张怀正依旧不言,只是骨节被捏的发白。
他不说于温也知道,自己那个老友定然是如此告诉他的。
“我答应了老燕,不想让你卷进来。”
虚空扭曲泛出浅浅的波纹,于温伸手一抓,一块令牌出现在他手中,张牙舞爪的蛟龙映入张怀正的眼帘。
张怀正黑色的瞳孔微缩,翻手也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他留了一个心眼,拿出的是那个白皙男人的令牌。
“但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老燕也不该被记恨。”一杯清茶入喉,于温瞥了一眼令牌,缓缓揭开当年真相的一角。
“你知不知道缚龙阙?”
张怀正缓缓摇了摇头,他从没听过这个组织。
“老燕果然什么都没告诉你。”于温叹了口气,“缚龙阙,隶属国家,其主要职责是搜寻、收容和保护‘不灭’。”
“不灭?”张怀正眉头微皱,显然不解其意。
于温继续说道:“没错,就是不灭,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无法被消灭的生物亦或是器物。”
“那是什么东西?”
“不灭并非是一种东西,他们有的是形似虎狼的兽,有的只是普通的玉石,有的甚至是随处可见的钟表木桌,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不可被消灭。”于温耐心为张怀正解释。
“收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这跟我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张怀正眉头紧锁,一双剑眉微微翘起。
于温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先听我说,‘不灭’除了不可被消灭还有其它特性,譬如‘饕宴桌’,每天正午十二点这张看似普通的木桌都会无故诞生出大量的食物,你想想如果行军打仗时有这么一张桌子。”
“所以说,缚龙阙的任务就是为了收集这些类似桌子的东西用于增强国力?”
“是,也不是,不灭并非都是如此,更多的不灭极具破坏性,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这才是我们收容的主要原因。”于温慢慢说着,茶雾氤氲,让怀正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于温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大部分不灭具有独特性,很少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不灭。”
张怀正道:“我师父之前是隶属缚龙阙的官员?我的身世和不灭有关?”
于温呵呵笑道:“你很聪明,不过你师父可不是什么官员,他不屑于做官,只能说是一个闲散野人罢了。而你的身世的确和不灭有关,不过我并不能告诉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自己去找。”
“请冕下明示。”张怀正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拱手作揖。
“不用叫我冕下了,我跟你师父是故交,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于叔吧。”于温呵呵笑道。
“冕下折煞小子了。”张怀正故作受宠若惊道:“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温呵呵笑了道:“缚龙阙所有事件都要记录在案,每一个任务都有卷宗,你要是想了解当年的真相,只需要加入缚龙阙,获得十万以上的贡献就能得知当年的真相了。”
张怀正沉默了,他并不想加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