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江潮就醒来了,他穿好衣服,洗漱一番,打开寺门,沿着前坪走了一圈,又练了一阵鹤翔功。
坐在大坪往山下的第一级石级上,向前望去,群山起伏,峰峦竞秀,清风徐来,吹拂着他的脸颊。
住在这个地方,白天喧嚣,晚上和清晨却格外清静,恍如神仙境地。他掏出手机,看到一串未接电话。全是乔安打来的。
一个小时之后,小道士叫他吃饭。莫道长还没醒过来。
直到早上八点,莫道长才起床吃饭。
“睡得非常好,从来没有这样熟睡过。”莫道长对江天翘起大拇指。
接着,小道士搬来了一张小方桌,放在大厅中央。道长说道:“大脉之法,从来不是家传,靠缘份。我能否传给你。不是你能治好我的病,而是必须在这桌上打卦。”
“桌上打卦?”江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规矩。
“对,你自己来打,只要这卦不掉到地下,即为宝卦。”
我来打?”
“是的,这个叫心诚则灵。”
方桌横直都不过两尺。
江潮正准备打卦,忽听得莫道长一声:“且慢。”
这时,小道士用一块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四周黑洞的。莫道长递给江潮一块卦。
江潮心里扑扑直跳,平静了好一会儿,掷下第一卦。听见卦在桌上的翻滚声,大约三四下,卦声停止。
“医圣保佑。”他在心里默念。
在不在桌子上,没人告诉他。只是他又接到了莫道长的第二块卦,他小心地往桌上一掷。
这次,只听到卦一声闷响。坏了,难道直接扑地?没容得他多想,莫道长又递给了他第三块卦。
这一次,他格外小心,伸手试探,估摸着手在桌子的正中上空,轻轻地松开手,只听得卦一连翻了六七下才停住。
小道士帮他解开黑巾。他惊呆了:一块卦落在桌子正中,一块卦落在桌子边沿,一半桌上,一半悬空。还有一块卦掉在地下。
莫道长抱拳作揖:“小兄弟,我有心将这门技艺传给你,奈何代代相传,都是这规矩。得罪了。”
江潮苦笑道:“只是我心还不诚。不过,您那失眠,每天晚上九点扎一次,连扎半个月,一定会好。这里我留了十四口针,还望道长坚持。”
莫道长接过,再次抱拳道:“谢小兄弟为我解多年痛苦,只是行规如此,万请原谅。”
江潮告辞,沿着那石级,一步步地往山下走。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昨晚到哪去了,我打了你几个电话都没接。”
“我到一个亲戚家玩去了。”江潮撒谎道。
挂了电话,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山脚。
“就这样与大脉法失之交臂?”他在心里问。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也许,大脉法只是一个传说。事实上已经失传了,也许真的有行规,莫道长不能违反。
景区大坪,车来车往。他在山脚坐了一阵,一辆返程的车正要开走,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当他一只脚踏在踏板上,正准备提起第二只脚时,一声大喊从后面传来:“江先生,且慢一一”
江潮回过头去,小道士飞奔而来。
售票员嚷道:“你要上就进来吧,别堵着门。”
江潮从车上跳下来。小道士过来拉住他的手:“道长要我来叫你的。”
江潮心中一喜,难道道长回心转意了?于是,与小道士一路飞蹬而上。
回到寺院,小道士带着他转过拐角,指了指莫道长的房门,说:“进去吧,道长在里面等你。”
“道长好。”江潮进去,作了一个揖。
莫道长伸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说道:“小兄弟,我给你说一说这搭大脉的后果吧。”
莫道长之所以决定收江潮为徒,主要是觉得江潮沉稳大气,虽说前面告知他不会传授大脉法给他,但他依然给了自己十四口针,告诉自己按子午流注法扎针。
但大脉法的后果,他一直没有告诉江潮,想想自己快七十岁了,这门绝技不能断在自己手中,所以叫小道士唤回了江潮。
"大脉法不是家传的技艺,只有师承。师傅传给徒弟的条件,只有四个字‘机缘合投'。我用打卦考验你,只是一个借口,而你仍然授我治疗失眠之法,足见你真诚,无欺我之心。”
“道长,这些是一个人做人的原则。”
我所师承的大脉法,到我这代已是一百二十七代了。虽然这种搭脉法,在国内无出其右,但有一个缺陷,要放在别人沟股处探脉,常常让人尴尬,特别是女性病人,多有不便,常常受人解,以为医者存好色之心”
“我知道,这是您不肯相传的原因,怕我年轻,影响我名誉。”道长还没说完,就被江潮打断了。这些简单的道理,他觉得不必过分强调。
“知道就好。但我一定得说出来。其实大脉法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它能判定病人到底还有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