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风闻言咳道:“二公子,老爷说,你得留下。”
“那怎么行。”司慕大惊,他怎能让卿卿一人在外飘泊,且不说他二人相亲相爱一刻也不舍分开,只要一想到那林玉虎必会趁机乱上加乱,他就恐慌不已,总之,绝不能放柴玉卿一人在外。
“二哥,不行也得行啊。”司流抽出剑来,其余人等立即行动,将司慕团团围住,柴玉卿鼻子里哼一声,对众人做了个揖,道:“柴某多谢诸位照拂,后会有期。”说完包袱款款,径自牵马走人。司慕在剑阵中乱转,哪一个都不能伤,况且现在若反出去走了,只怕老爹会气死,只得传音入密道:“玉卿,晚上槐树村大柳树下等我。”
柴玉卿正在心酸,闻言心内一喜,他背过脸,嘴边沁出一朵笑,打马头也不回地去了。司慕放弃挣扎,乖乖被禁风雨堂,心下却在算计如何脱困,陈律风等人叹息着回去复命,均想,若柴公子是女子,倒真是好姻缘。
入夜,司文礼派了四护卫看守司慕,四人大眼瞪小眼守在风雨堂外,均觉司老爷对自己儿子还是不够了解,他们四个今晚不知要被怎么恶整,但愿二公子能手下留情啊。
将及三更时,柴玉卿终于等到了司慕。司慕远远就望见他立在树下,锦衣黑发,玉树临风,在月光照拂下,恍若神仙中人,当下心头一热,飞扑过去一把抱住:“玉卿,等好久了吧,哎呀,这里被蚊子咬了一个包,来,我亲亲就好了。”
“怎么这么晚?”柴玉卿咧开嘴笑得欢喜,一面任司慕毛手毛脚,一面习惯性地埋怨,明知自己已被宠坏了,却不想放弃任何可以向司慕抱怨撒娇的机会,而且这厮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让人想理智一点地对他都难。
“我给咱们爹爹留了一封信,又去看看桦儿,唉,他三叔真狠,小屁股都被掐青了。”
“那是你爹,不许胡说。”柴玉卿不由脸红,在司家两年多,不知不觉竟真的以为自己是司家人了,然而要让司文礼也承认,却是难上加难。
“嘿嘿,你迟早也会叫他爹爹的。”司慕将柴玉卿抱上马,自己也笑嘻嘻地上去,他对未来很有信心。老父不是食古不化冥顽不灵之人,时日一久,便会不得不承认这一既成事实,如今的遗憾其实还是他不能向世人公开表明他们的真实关系,比如,他向朋友介绍柴玉卿时,就不能说这是贱内或拙荆之类,虽然说了会挨打,但不能说也太让人憋得慌。
我已经叫过了,柴玉卿心道,此时他仍暗暗羞窘,哼,便宜了这厮,扭头打量了司慕几眼,心中叹息,如果不看他说话行事,这厮还是很俊美正常的,可惜一说话就暴露了败絮本质,不过自己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一辈子在一起的就是这人了,无论好坏美丑都得要着,唉。
司慕不知柴玉卿此时所想,若知道只怕会乐得翻下马,只一手牵缰绳,一手美滋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两人共乘一骑,连夜离了巴州,自此后二人携手山水间,仗剑江湖行,倒也做成了几件事,江湖中渐有司怀信和玉公子之名传出,也算是被赶出家门的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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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 卿卿我我
且说司慕与柴玉卿被赶出家门,连夜离开巴州,过集州,越巴山,二人信马由缰,在山野间优哉游哉,四周鸟语花香,风动云变,山川美景着实引人入胜,司慕自然是吟诵不已,赞而叹之的,连柴玉卿也动了诗兴,皱眉抿嘴,搜肠刮肚,终于诌出一首,然而那诗句在舌尖转了几转,柴玉卿的眼珠也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决定不能在司慕面前丢脸,于是转而问道:“咱们去哪里呢?”
“到江南,怎么样?”
“风花雪月,死性不改。”柴玉卿灿然一笑。司慕扭头望见,不禁心荡神摇,靠过去拉他手道:“江南风物,最令人称道,我十七八岁时去过一次,却不觉怎样,山清水秀,美则美矣,但小巧玲珑,少了大气,远不如北地江山,所以草草转了一圈便回了凤翔,现在才知江南山水自有其出奇处,它原本就不是少年人壮怀激烈之所,倒适合人携着心爱之人,漫游其中,指点明山秀水,品评风物,最为悠闲甜蜜,或是一人孤独而行,沉思静赏,领略小桥流水烟笼寒山的况味,可惜那时年少,哪里识得愁滋味,虽是独自一人,却只觉那些小山小河太无趣,现在就不同了,有了你,自然要再去江南一游,领略领略一双一对游西湖的妙处。”
柴玉卿心下高兴,却甚为怀疑此言某处的真假,甩了司慕的手道:“谁知道你那时是不是真就一个人?”
“玉卿……”司慕无奈而笑,“真就我一个人,四处晃着,孤单极了。”
柴玉卿不语,转脸望向远山近水,微微而笑。自己十七八岁时候,好象也是孤单极了的,明明身边有一大群人,却总觉只有自己游离于人之外,有时练功完毕,看着朝霞明媚或月光清冷,便觉无限寂寞凄凉之意,心头常有的迷惘和空洞不免消了些少年意气,现在想来,那应是少年心事无处诉的结果罢,心曲谁人听,寂寞谁埋,直到遇见了这个人。人生尚有四五十年好活,有了他,自不会孤单,更不会再寂寞了。
司慕也顺着柴玉卿的眼光远眺,顺手又理了理他被风吹散的长发,行了一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