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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相赫的目光凝固了好一阵，随即隐隐约约带上了点不满的情绪。
“这样搞，lck的要被我们掏空了吧？”
经理连忙笑着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如果说你的要求是让我们去搞到类似smeb选手、imp选手或者ambition选手这种强队的绝对核心，那我们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毕竟他们背后的能量不比我们小多少，不可能这么便宜我们。”
“但是名单上这些，基本上要么是中下游队伍，要么还在次级联赛蹉跎。”
“如果招揽他们的话，不仅不用担心被人阻挠的问题，能够加入顶级强队作战，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美事。”
李相赫的神色这才松弛下来。
由于本身热衷于研究赛区内的各个对手，对于选手中哪些比较亮眼也算是心知肚明，
这份名单在李相赫看来确实相当重量级。
但单单从身价和所属队伍来看，他们又确实不是那种争冠强队的非卖品选手。
招募他们，虽然说也是对队伍的补强，但是难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至少不至于搞得好像整个赛区都在帮skt夺冠的样子。
只不过，骤然聊到换人这样极为敏感的话题，他还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安。
别说小黑和effort都是他朝夕相处的队友，就连一直关系不佳的朴在允，打了也这么久了。
刚刚进入职业圈的李相赫，还做不到面不改色地选择将他们抛弃。
“相赫啊，这个我就要说说你了，看事情怎么能够只看表面呢？”教练敏锐地察觉了李相赫的不安，顿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劝说说辞。
“你可能觉得交易善久他们，对他们来说太残酷了。”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自己的实力尚不足够的时候，强行呆在伱们这些顶尖选手身边，对于他们来说，更加残酷？”
“一旦比赛失利，他们必然是首当其冲遭到粉丝质疑和攻击的对象，而哪怕状态好了，发挥也很难超过你们这些天才。”
“没有正反馈的激励，负反馈反而比比皆是，这样的生活，我不认为善久他们会喜欢过。”
李相赫沉默。
blank和effort的困境，他也心知肚明。
虽然说在朴在允倒台后，麻浦双雄都在尽可能地帮助他们成长。
但是比起真正的天才来说，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差得有点远了。
就拿刚刚的三连败来说，
虽然战败的原因很多元，战术上的，队伍风格上的，选手发挥上的，不一而足。
但是粉丝们是了解不到这些东西的，他们能够参照的，就是数据和赛场直观表现。
那么他们能够看到什么呢？
看到faker的璐璐对线期压着maple的船长暴打，结果船长捡了上单和辅助各一个人头之后还是发育起来了。
看到effort突然上去开perkz，却因为脱节而被随即赶到的羊口死配合下路抓掉。
看到双c和其他三人那对比无比明显的数据面板，看到李相赫比赛结束后茫然又不甘的眼神。
除了将失败的原因全部怪罪于上野辅，然后将他们冲爆，他们又能够干什么呢？
虽然说黑历史十足，又树大招风的朴在允独自承受了绝大多数的粉丝攻击，但野辅两小只也是被波及了不少的。
他们的发挥也确实不如人意。
李相赫已经能够明确地感受到，打野blank的情绪和信心在一点一点地崩溃。
他承受了还不该他来承受的重量。
“相赫啊，面对现实，善久他们目前的实力，就是不适合和你们一起争夺冠军。”
教练看李相赫这幅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连忙乘胜追击。
“他们也是我们春季赛的夺冠功臣，哪怕交易他们，我们也不会亏待。”
“到了弱队，得到更多的战术权重和更加宽容的环境，说不定他们的成长会更加的光明，也说不定呢。”
“而你和赫奎，则可以和新的，更加强力的队友们一起，齐心协力争夺总冠军，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不得不说，管理层是懂李相赫的。
一方面，十七岁的他重情义，骄傲中甚至带点中二，对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嗤之以鼻。
这样的他不会坐实队友走向深渊。
而另一方面，他又是全队好胜心最强的选手，甚至不带之一，对于胜利有着远超常人的渴望。
教练的劝说，几乎每一句都正中他的软肋。
沉默许久之后，李相赫才闷闷的回复道：“等到msi结束之后再说吧。”
“行，我们不着急。”教练笑笑。
就在这时，经理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相赫啊，说起来，对于接下来的比赛，你有什么规划吗？”
“规划？”李相赫一愣，有些没听懂，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虽然说开局三连败确实不容乐观，但是fw和gam本质上都不是太强的队伍……”
在他看来，虽然开局惨烈，但skt出个线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说接下来发挥得比较稳定的话，甚至有机会超越c9来到第三的位置，这样就能在半决赛避开繁。
打g2的话……说不定有进决赛的可能。
“不不不，不是说的这个！赢比赛的事情交给你们自己！”经理眼看李相赫又想歪了，连忙解释道。
“相赫啊，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的个人数据，有所突破？”
“个人数据？”李相赫先是疑惑地重复了一边，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立马开始变红：“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刷数据保kda吗？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他好歹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天才选手，怎么可能干刷数据保kda这么不光彩的事情。
“你看，又急！”跟着教练的思路，经理也差不多能够拿捏此时明显不够成熟的李相赫的心思了。
“都说了，看事情不能够只看表面。”
李相赫狐疑地盯着经理，他总觉得今天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着鼻子走了，但又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鱼儿上钩了，心里暗笑的同时，经理继续义正辞严道：
“相赫啊，你也不想自己的职业生涯，没有被对手给毁掉，反而被自家粉丝给摧毁了吧？”
“咱们棒国的电竞粉丝是什么尿性，你心里还没有数吗？”
李相赫简单回想了一下，随即立马起了大量的鸡皮疙瘩。棒国的电竞粉丝，那已经不是“疯狂”这个软塌塌的词汇能够形容的了。
支持选手的时候有多狂热，清算他们的时候就有多狠毒。
棒国的国民性本来就带点极端的因素在，情绪失控也是常有的事情。
再加上棒国政府将电竞的调调起得非常高，棒国电竞过去又的的确确有着一段辉煌的时候，
导致粉丝们的期望值是高的吓人的。
一旦出现落差，带来的反噬同样恐怖。
就像之前朴在允暴雷，从本座之上跌落，暴怒的粉丝们不仅冲烂了他所有的社交媒体，连他的豪宅都被人扔了板砖和死老鼠。
至于送刀片的送死亡威胁的，那更是数不胜数了。
就连最近这一波三连败，小黑和effort在有朴在允顶雷的情况下，受到的打击也依旧不小。
没看到小黑都已经自闭了吗？
一想到这些，再一想到msi那略显渺茫的夺冠希望，李相赫突然就打了个寒战。
毕竟说到底也就是个十七八岁刚出象牙塔的娃，见过的世面属实有限。
面对真正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问题，不慌是不可能的。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啊……”经理暗笑。
小孩子就是好哄，比朴在允那种混成精的老狐狸要好忽悠多了。
“相赫啊，你看看我们所处的这座场馆。”经理突然指了指一旁的墙壁。
“什么？”李相赫有些疑惑。
“这里是nba两大传奇豪门之一，洛杉矶湖人的主场，这支球队曾经诞生过无数足以载入nba史册的传奇。”
经理的年龄明显是经历过nba在棒国的热门时代的，当时棒国第一中锋河升镇登陆nba，也在棒国掀起了小小的篮球热潮。
“但是现在，”他话锋一转，“这座球馆，属于勒布朗詹姆斯。”
“勒布朗詹姆斯……”李相赫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他确实听过这个大明星的名号。
但是作为网瘾少年，对运动并不擅长的他，并不清楚这位的具体事迹。
“怎么说呢，虽然说勒布朗詹姆斯也能算得上是划时代的巨星，但是他的运动生涯，并不算光彩。”
似乎是想要被刺配金州了，经理提到这事格外来劲，龙飞凤舞地为小白李相赫科普常务副山羊的黑历史。
什么总决赛4-6三次被横扫，什么八分释兵权，什么游牧王朝，什么历史上最多的全明星队友却被他全部用废……
听得李相赫是目瞪口呆。
“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被称为运动员？”李相赫只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很遗憾，人家不仅是运动员，而且还是本时代最成功的篮球运动员。”经理叹了口气。
“之所以他能够在黑历史如此多的情况下依旧保持有粉丝心中崇高的地位，除了舆论和媒体的保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数据。”
经理解释道。
“无论来路正不正，水分多不多，他都是正儿八经拥有着nba历史得分王，4 4 4，411工程的球员。”
“这份足够豪华的数据，使他能够在硬荣誉和表现都严重不足的情况之下，和真正的篮球之神叫板。”
经理拿出手机，找出那些鼓吹詹姆斯为历史第一人的言论，一条一条地给李相赫看。
看着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毫无竞技精神的家伙被捧成神明，李相赫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相赫啊，我们当然不是想要你成为勒布朗詹姆斯那样的家伙，那也不符合你的追求。”眼看有效果，经理又开始忽悠了。
“但是，他利用数据对于自己的保护，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学习学习的。”
“身处咱们棒国这种比较……特殊的电竞舆论环境之中，我们真的不希望像你这样的天才少年和未来之星，因为舆论的打击而走向坠落。”
“你和赫奎都是我们skt不可替代的珍宝，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的担忧。”
不得不说，这软话就是容易让人听进去。
哪怕对老詹的事迹依旧感到生理性反胃，李相赫也不得不承认，经理说得有点道理。
他也不想要因为msi的失利，就被愤怒的粉丝给彻底毁掉。
只是，要他刷数据……
“教练，经理，你们的担忧我也知道，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我们并没有走到那一步绝境。”李相赫沉默许久之后，还是抬起头来，坚定道。
“我们的msi之路还远没有走到尽头，现在就考虑战败之后的收尾，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哪怕开局0-3，李相赫也依旧将目标定得很高。
他有自信，只要调整过来，就能够让skt重回小组赛第二轮的那种战斗力。
而在那之前，他实在是不愿意为了刷数据，而断送全队胜利的希望。
说完这些，领教了管理层话疗威力的李相赫连会议室都不敢呆了，连忙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经理双眼微眯。
“相赫这孩子就是这样，好胜心比较纯粹，年龄又小，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教练陪笑着向经理解释道。
“不不不，我怎么会计较他这点问题呢？”经理看着李相赫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来。
“虽然说我们造星的过程中会有各种各样的风波，但是对于明星本人，还是更纯粹一些，会更讨粉丝的喜欢，也不用担心会塌房。”
李相赫的性格确实直了点，纯粹了点，但对于一个偶像来说，这样的性格刚刚好，挺讨人喜欢。
至少比圆滑的朴在允看着顺眼不少。
“那么接下来的比赛——”
“没事，相赫不这么打，那我们找其他选手就是了。”
“正好让那两位在离队前，贡献最后的一分力量吧。”
“……去把善久给叫过来。”
第一更四千字，一会儿还有。
这几天实习六点半下班，期间不许玩手机，所以更新会晚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