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新拥有了记忆之后,研究无名港就成了我的全部生活。我用我的资源,用我的手段去调查无名港,而或许这是天意的安排,身为克格勃的情报成员,我在调查这些东西的时候,有很大的便利,我发现所谓δ计划是从纳粹那里继承来的科研项目。纳粹的第三帝国,也就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那个时期的德国,在当时是科学最发达的国家,他们造出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枚导弹、第一架前掠翼轰炸机、第一架喷气式战斗机,差一点就造出了第一颗核弹,可实际上,纳粹有一项研究一直都被人忽略了。”
橘政宗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就是基因技术。”
源稚生想了想,试探问道:“当时的纳粹,似乎是为了证明雅利安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种?”
“没错,可是,当时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他们选取的样本中,他们发现,自日本的基因样本具有神秘的活性,并且,这个结果是具有普遍性的,他们采用了500个来自日本的样本,其中有三分之一都具有神秘的活性,据此,他们推断,日本可能有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种。”
如果是科学家,可能会从各个角度来论证为什么日本拥有最完美的人种。
但是身为混血种,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
恐怕就是因为白王血裔的缘故,因此才会被检测出神秘活性。
“秘党在那个时候已经发展很多年了,稚生,你也知道,说是秘党,其实最开始就是欧洲的那群家伙成立的一个混血种组织,他们在得知了这个结果之后,对基因的外流很警惕,这个时候家族却赠送了基因样本给德国。那时德国和日本是同盟关系,家族渴望借助第三帝国的技术找到进化之路。其实不光是猛鬼众,家族中也有人渴望进化成龙。
其实,谁不想变强呢?谁不想成为那传说中的龙而获得永生不朽呢?毕竟,龙,是世上最完美的生物,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家族中不少人也是抱有这样的想法,就将家族的基因样本赠送给了德国,条件自然就是让德国来共享他们的研究成果。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项研究还没开始,就因为德军的战败而搁浅了,打入了柏林的苏联红军中,有一位权贵得到了基因库。
他本身也是混血种,所以知晓龙族的秘密,他得到了基因库,并且还得到那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赫尔佐格。人的私心与贪念在这一刻完美呈现了出来,他并没有把这些东西交给苏维埃,而是将基因库连同赫尔佐格博士一起送到了荒无人烟的北极圈。在这个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的地方建立了研究所,之所以选择港口还是因为如果选择内陆,恐怕真的连物资都输送不进来了,纳粹没有完成的研究重新开始,港口的地下还藏着一具完整的龙王尸骨。那是世界上第二个研究龙族的科研中心,卡塞尔学院是第一个,但它拥有的材料比卡塞尔学院还多。”
橘政宗此刻如同已经认清了自己处境的犯人,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橘政宗也不需要源稚生催促,继续讲起了接下来的故事。
接下来,当橘政宗掌握了这些情报之后,他决定返回故乡,他打算和赫尔佐格博士见上一面。
“去复仇吗?”源稚生觉得,如果自己被当作实验品,还被洗脑,那么一定会对那个做这项实验的人恨之入骨。
橘政宗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只是想要见见那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可能我当时也对赫尔佐格的那个实验心动了吧,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当然,我去见赫尔佐格,不是用产品的身份。我给自己造了一个假身份,罗曼诺夫王朝的王孙、纳斯塔西亚的孙子,我来自世代守护龙族秘密的家族。”
“沙皇家族?”
“是啊,根据我的调查,这沙皇家族里面也的确流淌着龙血,根据克格勃的情报,沙皇的女儿纳斯塔西亚被红军枪杀并抛尸矿井,可是,那具尸体后来并没有在矿井中被找到,理论上并没有隔很久,但是尸体确实是不见了,所以当时就有人猜测,会不会是纳斯塔西亚死而复生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这具尸体被人偷走了而已,但是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利用了纳斯塔西亚的故事,再结合拉斯普京的故事,编出了一整套谎言。要接近赫尔佐格,首先我就得成为一名混血种,而且,要成为一个有钱的对赫尔佐格有价值的混血种,这样他才愿意跟我分享龙族的秘密。为了赢取他的信任我还伪造了一张两亿美元的本票,这对一个克格勃高级情报员来说不难。”Z.
“你接近赫尔佐格,就是为了从他那里得到那个秘密?”
“是啊,我真的太想知道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了,那是龙族文明,是人类文明之前的史前文明,打开了那扇门之后就能进入神话般的世界,谁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呢?尤其是,那个文明距离你是那么近,只有一步之遥而已,你绝对不会想要这么让这个机会溜走的。然而,当我去了才知道,那里有比那个秘密还要吸引我的东西,赫尔佐格压根不在意我伪造的身世,关键还是那张两亿美元的本票发挥了作用。这个研究需要大量的资金,而那个时候的苏联在戈尔巴乔夫无效的改革下越走越远,濒临解体,苏联即将解体,赫尔佐格的研究卡在了关键的地方,他迫切需要支持,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来维持他的实验。在这种情况下,明明我的身份还有很多漏洞,但这个老狐狸居然也放松了警惕,他向我展示了他的工厂,那是个巨大的育婴车间,密密麻麻的保育舱就像蜂巢。每个保育舱里都有一个被封好的胚胎,标签上写明这枚胚胎的基因来自哪里。其中有两枚是最特殊的编号分别是π和。”
当听到这两个编号的时候,源稚生忽然猜到了什么,目光带着几分怀疑,带着几分错愕地看向了橘政宗。
仿佛是为了验证源稚生心中的想法,橘政宗缓缓点头,他说道:“没错,这两个编号所对应的胚胎,就是你和稚女。赫尔佐格说你们是最接近完美的作品,拥有高得惊人的龙血比例,这样的高血统,却又极其稳定,事实证明,赫尔佐格的研究确实有实质性的进展,你看看现在的你,身负皇血,是所有猛鬼的噩梦。赫尔佐格之所以要投入这么多金钱时间来完成这个研究,就是想要批量制造像稚生你这样的新人类,用来组成所向无敌的军队。”
源稚生忽然明白了,他说道:“赫尔佐格的真实目的,从来就不是要复活龙王,而是要取代黑王尼德霍格登上王座!”
橘政宗缓缓点头,他继续说道:“赫尔佐格对于权力的追求,是疯狂的,然而,他的这种**,同时也唤醒了我内心最邪恶的**,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有这样一个统治世界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谁又愿意放弃呢?我为什么不可以取代赫尔佐格呢??新人类的种子就在那里,谁抓住机会谁就是创造世界的人。”
源稚生想了想,忽然问道:“既然你、我还有稚女都是利用家族提供的基因制造的,那为什么只有我和稚女继承了皇的血统,你却没能继承皇血呢?”
“因为你们的基因样本来自一个伟大的男人,首先,我是第一批产品,本来技术就不成熟,其次,制造我选用出来的基因样本,源自普通的橘家后裔。我的母本基因来自名为橘千代的女性,父本基因来自名为拉夫罗夫的俄罗斯人,所以我的血统并不纯正。只能说我继承了一半的橘家血脉,甚至都只能算旁系,可你们不一样,你们的父本基因来自名为上杉越的男子,他曾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那个时代唯一的、最强大的皇!”
在橘政宗说到一半的时候,源稚生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血统来自于上杉越,这应该是当初送过去的基因样本然后被赫尔佐格给直接选用了。
源稚生看着赫尔佐格,又问道:“还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吧。”
橘政宗诧异地看了一眼源稚生。
按道理来讲,源稚生应该是完全没听说过上杉越的,毕竟,上杉越的时代距离源稚生很远,而且,上杉越毕竟干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所以本家的很多老人都不愿意提及上杉越。
可刚刚,橘政宗提起上杉越的时候,源稚生居然没有任何诧异的反应,这让橘政宗很奇怪。
可是,源稚生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平静,那么从容,让橘政宗打消了反问的念头。.
“今天来这里,我已经有了自尽的觉悟,也就做好了和盘托出的准备。”橘政宗坐着深鞠躬。
“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
源稚生已经知道了橘政宗就是赫尔佐格的影武者,所以,他很想听听看,当事人会怎么解释这件事。
“故事还得从我和赫尔佐格会面之后讲起,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赫尔佐格的实验,产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想要霸占赫尔佐格的实验成果,可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太过弱小了,不可能直接去和赫尔佐格扳手腕,这个时候我就想,我能不能借助蛇岐八家的力量?多年前蛇岐八家跟德国人合作的研究已经取得了部分结果,如果我把全部的研究资料和π、这两个试管培育出来的超级混血种送给蛇岐八家作为礼物,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研究,这些研究资料,那就是我的投名状,我拿着这些东西,无论去到哪个混血种组织,我都一定会成为座上宾,而且,日本这个地方,又能帮助我躲避追踪。想到了我就开始着手去做,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赫尔佐格把研究中心搬离那个深入到无人区的港口,我告诉他,我想把重要的资料和胚胎都带去日本,赫尔佐格却建议我们把整个黑天鹅港炸掉。”
“炸掉?”源稚生皱了皱眉,“赫尔佐格是打算毁灭线索吗?”
“对,因为那些研究人员也都知道龙族的秘密,如果带着那些人走了,可能所有人都会心生歹念,所以,我们不能留下他们。”
“所以,你们就把那些人全杀了?你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反正杀了很多很多人,那一个港口的所有人都被我们杀了,前方就是世界的王座,我和赫尔佐格都被贪欲控制了,那是我自己也无法饶恕自己的罪孽,我被贪欲控制了,我就是个魔鬼,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杀了多少人,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麻木了,为了抵达世界的王座,杀几万人恐怕我们都不会犹豫,甚至,我比赫尔佐尔更残忍,我打算连他一起杀了,这样,我就不会有任何竞争对手了。在炸毁黑天鹅港之后,我开枪打碎了他的心脏,赫尔佐格临死了都没想到我居然会对他出手。黑天鹅港的所有研究人员都死了,知道这个秘密的所有人也都死了,如愿以偿地带走了你们兄弟和古龙胚胎,登上列宁号破冰船航向日本,我本来以为,我会平平安安地抵达日本,但是,在前往日本的途中,诡异的变故出现了!”
橘政宗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显然那噩梦般的经历直到二十年后还在纠缠他。
源稚生对于这段往事很陌生,想来如果源氏重工地底的研究室没有暴露的话,橘政宗也不会跟他讲这些。
橘政宗缓缓地回忆了起来,“那是一个深夜,我正在船舱里面睡觉,紧接着,我被底舱中传出的巨大咆哮声惊醒,周遭的船员们也被弄醒了,我们急忙穿好衣服去检查,却发现古龙胚胎仍旧静静地泡在液氮里。可是,我明白这咆哮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枚胚胎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它的呼喊正在侵蚀船员们的意识,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