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对,但她没法辩驳,总不能和皇上抬杠吧。
雍正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冷声道:“难道太常在不是真心的想要谢朕?”
他可是抱着她,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呢,虽然她很轻,身体软软香香的,抱着还挺舒服。
但他的苦劳也是实打实的,打从出生起,谁敢把他当人力轿夫使?
想用一句话敷衍过去绝对不行。
昨天的事,苏沐瑶已经彻底断片了。
她实在不理解雍正怎么这么小心眼,联想到醉过去前最后的记忆,就是他硬是把她抱在怀里不撒手。
苏沐瑶纠结的想,这破皇帝,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不会不会,史书上可是清楚明白的记载着,雍正是个不好色的皇帝。
那他干嘛揪着她不放?
莫非是上次避雨时,她哪点做的不好,招惹到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第41章
苏沐瑶弄不明白雍正到底是什么意思,悄悄的抬起眼皮,却跟上面那双漆黑如墨的丹凤眼,撞了个正着。
那双眼睛很平和,看不出是喜是怒,但压迫感十足,莫名的让人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如果不是长相身姿俱是一模一样的话,苏沐瑶实在很难相信,那天她遇到前来避雨的“怡亲王”,就是雍正本人。
一个贵气儒雅,一个冷冽威严。
光身上的气场,就大不一样。
话说,当皇上的,演技都这么好吗?
直视龙颜终究不妥,她忙垂下眸子,捏了捏衣服下摆,轻声道:“皇上贵为天下之主,自然也是嫔妾的主子,嫔妾一身一己都是皇家的,除了发自内心对您表示感恩,再没什么可以用来谢您的了。”
她话说的很漂亮,但却是一席虚话,说了等于没说。
总之呢,就是不准备付出实际行动的意思。
雍正方才说她“巧言令色”,这会儿在心里又给她加了一个“油嘴滑舌”的评价。
她不谢他,他自己不会来讨吗?
雍正冷哼了一声,颐指气使道:“过来,给朕研墨。”
苏沐瑶抿了抿唇,方才她还不确定,这会儿却彻底明白了。
雍正就是“有毛病”,故意使坏压榨她。
她就不相信,每个来谢恩的妃嫔臣子,都要走上这么一遭。
不过,她气归气,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暂时没有抗旨的打算。
缓缓走到御案前,拿起水丞倒了点水,取过一方徽墨,在桌上放着的梅花端砚中缓缓研磨起来。
一两徽墨一两金,端砚身为四大名砚之首,润滑细腻,按压砚心,水气久久不干,更有“端溪古砚天下奇,紫花夜半吐虹霓”的美誉。
皇上用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
苏沐瑶心里暗叹,这样名贵的东西,她可不想糟蹋了,愈发认真的对待起来。
她这副温柔沉静的样子全被雍正收入眼底。
天气日渐转暖,她也不再穿那件白狐皮外裳了,换了一件水绿色花鸟纹滚边锻绣夹衣,蹬着湖色绣鞋,头上也相应的配上了一翡翠珠钗,梳着玲珑云髻。
在一众宫妃中,这样的打扮过分素淡了,可偏偏让他移不开眼睛。
像诗词里写就的,在江南朦胧烟雨中打着纸伞的女子一般,清丽雅致,瞧着就舒心。
养心殿里的甜白釉三足熏炉冒着丝丝缕缕的袅袅香烟,墙上的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摆动声。
雍正余光敏锐的捕捉到,苏沐瑶悄悄把手伸下去,捶了捶腿。
她站的有些累了。
“坐吧。”他自认为很体贴。
苏沐瑶:“?”
这是养心殿明间西侧的暖阁,皇上和臣子议论朝政的地方,当然不缺座位,可是,她跑到下首太师椅上坐着了,研磨的事谁来接手?
另外,除了下首的几张太师椅,能坐的地方,就是眼前这张雕龙宝座了。
倒是宽宽大大的,坐上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但她又不是傻子,皇上的宝座,那是旁人能坐的吗?
苏沐瑶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时刻要悬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的感觉,只盼着,能早早的告退离开。
最好从此再也见不着雍正。
她本身就没什么野心,并不想和这种权贵阶层有交集,只想安于一隅,了此一生。
苏沐瑶深吸一口气,斟酌言辞道:“皇上,方才听苏公公说,现在是您的午歇时间,嫔妾想,就不在此打扰您了……”
(画外的苏培盛:我没说,你不要冤枉我。)
“啪。”
手上的奏折被合上,扔到了御案上。
雍正抬起眼皮,冷厉的目光直射向苏沐瑶。
一时间,养心殿的空气都冻结凝滞了,天子发怒时的压迫感,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苏沐瑶心脏缩紧,屈膝跪了下去。
她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她想走还不让走了,就没见过这样霸道**的男人。
可偏偏这个男人再霸道**,再莫名其妙,她也得罪不起,谁让他是主宰生杀大权的皇上呢。
随着她跪下去的动作,殿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冷寒如冰。
好半晌,雍正收回了目光,脸色缓和下来,平静道:“嗯,你去吧。”
苏沐瑶骤然松了一口气。
“多谢陛下。”
这次的感谢完全发自肺腑,语气里也透着几分真诚。
她从地上起身,福了福身,退出了殿外。
苏沐瑶刚一走,苏培盛带着一众宫人缓缓的从殿外走进来。
雍正站在御案前,青着脸,忽然,猛的一掌,将御案上的茶盏连着奏折全都扫落在地。
“当啷”一声,上好的青花瓷茶杯碎成了几片。
一殿的人,连话都不敢说,立即俯身跪了下去。
雍正喘了几口气,闭了闭眼,似乎累了一般,抬了抬手,叹道:“起吧,收拾一下。”
“是。”
苏培盛忙命宫人打扫收拾,他则将折子一一整理好,放在御案上,静静的垂手站在一旁。
雍正重新坐下,恢复了以往的自若,冷声吩咐道:“朕生气的事,一个字也不许透漏出去。”
苏培盛道:“是。”
“还有,”雍正顿了顿,道:“去朕的私库,取一盒上好的徽墨,一方上好的梅花端砚,送去乾西四所,告诉怡太常在,这次,不必她来谢恩了。”
苏培盛虽不是很理解,皇上既然生了气,为何还要给瓜尔佳氏赏赐东西,但还是应声道:“是。”
回到乾西四所,苏沐瑶全身放松的躺在摇椅上,终于有时间复盘这两日的事了。
她先想到的是舒舒觉罗氏·诺萱。
昨晚才从瑞太常在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耳熟。
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