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军之事,本就阻碍很大。
今年,竟然让庞籍以及文彦博给办成了,而且下面还没什么怨言。
自然!
这必须得升官。
所以升庞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升文彦博为枢密副使。
不过这样一任命,赵昕倒是有点担心,这文彦博跟富弼会不会打起来?
毕竟现如今的枢密使,就是富弼。
而两人,又都是比较有主张的人。
而且……
赵昕觉得,这文彦博,感觉比富弼还要有担当。
可这不就容易坏事了。
“先看看吧。”
苗娘子的小院。
如今……
即便是对官员的任命,赵祯都得跟赵昕商量一下。
倒不是说赵祯没有自己的想法。
而是……
有一个自己绝对信任的人,替自己出谋划策,那他还浪费那么多的心神做什么。
更关键的是,他还能通过这样,明白最兴来是怎么想的。
听了赵昕的先看看吧,赵祯也明白了,最兴来这小脑袋瓜,不仅仅考虑的是谁升官的问题。
还得考虑这朝堂上的和谐。
顿时也就对赵昕变得更加地信任了。
当然!
让庞籍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实对赵昕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万一日后,自己要做什么事,这庞籍不认同自己。
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好就好在,从过往的经历来看,对方还不至于像范仲淹一样,带着人去拍门。
而且……
庞籍反对的,一般都是一些后宫妃嫔、内侍私自牟利、过于奢靡的事。
好像反对其他事的情况,却是不多。
等裁军裁完,这时间也来到了庆历七年的十一,十二月了。
大冬天的。
见危险已经解除,赵昕也打算让自己的黎元军回去了。
不过他爹爹却非要看看他的黎元军怎么样。
毕竟也就几步路的路程也就到了。
那赵昕也只好让他爹爹看看。
站在城楼上面。
实话实说,乍一看,跟禁军其实没什么分别。
都是一样的武器,一样的铠甲。
士兵学的,也都是这个时期都有的一些作战的技法。
除了可能集合、列阵比其他的禁军,要快了那么一点点,整齐了那么一点点,其他,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既然看不出来。
赵祯也就直接问了,问赵昕道:“最兴来你这支黎元军,与其他的军队,有何不同?”
赵昕便道:“其他的军队,什么人都有,人员十分地复杂,各自的目标追求也不一样,自然也就很难把力用到一块去了。”
“而我的这支军队,出身一样,所求一样,所以,他们能做到力往一处使。”
随后……
赵昕便站在高处,大声地对所有人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全场的人便撼山动地道:“活着!”
这士兵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
当即便把来视察的人,都给震住。
就跟看万人军体拳一样。
就是有点让人疑惑,这活着,是什么鬼?
赵祯紧接着便问道:“目标是活着,是何意?”
赵昕便道:“那我总不能说,让他们去送死吧?这上了战场,目标当然是活着了!”
此时的文彦博便道:“那他们不会逃跑?”
赵昕回道:“逃兵一样是死。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把敌人全都消灭了,他们才有可能活下来。不把敌人消灭,誓不罢休!”
文彦博又道:“那为何不直接说,不把敌人消灭,誓不罢休?”
赵昕便道:“这就是黎元军,跟别的军队的不同。”
所有人都细细地琢磨了起来。
还是庞籍懂。
直接道:“若是真的那样,那这一支,可真的是一支铁军啊。”
赵昕便对士兵道:“宰相夸你们是一支铁军!”
只见下面的人纹丝未动。
可众人都能看得出来,不是他们想纹丝未动,只是军法,让他们在那别动而已。
跟这冬天一样,是如此地冷肃。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又是对这支军队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场中,自然也有禁军的头头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应该算是竞争对手。
当看到这样的黎元军以后,心中也是有点发凉。
万一官家让他们也做得跟黎元军一样,那可就有点不妙了。
不过好在……
官家这后面,倒没有跟他们说什么。
视察完军队,接下来便是饮宴。
而饮宴的过程,就是相互吹捧。
他老师晏殊写惯了风花雪月的诗词,这一次,倒是难得地挑战了一回,写军队。
或许是写得还算是符合实际,因此,其他人倒也没说他拍马屁。
不过有一说一。
赵昕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饮宴了。
感觉……
跟他们都没什么好聊的。
自己无求于他们,他们也无求于自己。
至于说跟他们交朋友?
自己爹爹都还没有驾崩呢。
自己又怎么能跟这些宰执们,走得那么近。
欧阳修这些倒还好,毕竟算是他东宫的辅臣。
不过即便是欧阳修,赵昕感觉也没什么好跟他们一起喝酒的。
于是……
众人便都看到一个沉默寡言的豫王殿下。
这与他平常小嘴叭叭的样子,感觉有点不是很符。
当然了!
虽说赵昕不怎么喜欢说话。
不过……
他倒是比较喜欢听别人说话。
感觉跟看历史剧似的。
整个饮宴比较地简陋,饮宴的主题,先是说了说目前大宋的状况,夸奖了一下庞籍、文彦博裁军得力,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来。
然后,再给众人说说,自己为何那么宠爱最兴来。
除了最兴来是他唯一的儿子以外。
通过这练兵就可以看得出来,最兴来绝非是什么三岁小孩。
紧接着……
是希望日后庞籍、文彦博,都能跟豫王好好地相处。
庞籍、文彦博自然是点头称是。
不过都是客套的回应。
要是真有什么事,他们估计还是会反对的。
其实赵祯真的很想说,朝堂上的许多大事,都是出自最兴来的手。
只不过一想到最兴来曾经说过的话。
便又不得不放弃了。
这锅,还是由他这个爹爹来背吧。
这饮宴是为了什么。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赵昕倒是觉得,他爹爹没必要那样。
反正……
他们谁反对,咱就把谁流放岭南,让他们去改造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