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居酒屋的异空间内,灰黑,是唯一的主色调。
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时候给东野秀一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东野秀一还是可以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一些自己需要的线索。
比如说,他在穹顶之上悬挂下来的那些死神尸体当中,竟然发现了自己过去的痕迹。
“秀一大人,这是?”
因为改造魂魄的研究项目,此时对于死神的身体包括灵魂,都有了长足认知提升的由嶌欧许,在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那些死神尸体身上所缺失的小部分印记。
那是隐藏在构成他们死神身体的庞大灵子当中的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如果不是被东野秀一用特殊的手段翻出来,一般人根本是发现不了的。
而且根据由嶌欧许跟随涅茧利参与过的那么多次实验经验,由嶌欧许可以很确定的说,这种程度的缺失,对于绝大多数死神而言,基本上是不会存在什么影响。
但是由嶌欧许想不明白的是,那个幕后之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杀死这些死神的时候,还要从他们身上剥离出这么一小部分出来?
难道是当作战利品?
那倒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一些现世当中的文学作品里面,这种事并不罕见。
只不过令由嶌欧许没有想到的是,秀一大人自曝了.
“当初我想要帮助某个人研究死神力量时,所留下的一些痕迹。”
东野秀一一连随机检查了上方的好几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自己当初经手过的死神,这下之前小泉居酒屋的某些政策,在东野秀一这里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那果然就是一种筛选机制!
是山田清之介专门筛选这些死神用的。
至于山田清之介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东野秀一已经不关心了,他现在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山田清之介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己当初所犯下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硬要闹出来,重罪不至于,但是被护庭十三番队重点盯防,失去现在的自由,那是绝对有会发生的。
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山本元柳斋重国是绝对不会对纲弥代家进行太大让步的,这是那个老头的底线,东野秀一很确信这一点。
不过看着周围的这一切,东野秀一倒也不用太担心山田清之介现在就会干出这种蠢事出来。
因为就以山田清之介目前为止所做出来的“成就”,一旦事发,他的下场绝对会比东野秀一自己要惨得多。
直接处死估计不可能,因为山田清之介大概率已经偷偷掌握了卍解,但是被关进无间,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一点,东野秀一相信山田清之介自己也应该很清楚。
所以,东野秀一很清楚,自己现在需要一個可以和山田清之介沟通的渠道。
亲自下场那是不可能的,这种留下把柄的活,他是绝对不会自己去干的,除非他已经做好了将山田清之介干掉的准备。
只是考虑到纲弥代时滩的态度,东野秀一觉得,他至少要做好同时干掉纲弥代时滩和山田清之介两个人的打算才行。
而那对于现在的东野秀一来说,有点不太现实。
这里面主要还有蓝染的态度,以蓝染现在的想法,是不希望尸魂界在短时间内又大动干戈的。
在蓝染的设想内,尸魂界最好是在他的影响下,逐步的一点点换血,从而达到最后可以尽可能平稳地过度至他的统治水平。
而在七年前才给尸魂界来了一波狠的情况下,蓝染是肯定不会允许东野秀一在这种时候对,背后不仅站着整个纲弥代家,同时还不知道有着多少隐藏力量的纲弥代时滩出手的。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因为东野秀一的介入,现在的尸魂界,很多东西早就是牵一发则动全身,不是东野秀一想随便动手就随便动手的程度了,除非他有可以一个人解决掉所有麻烦的实力。
但显然,现在的东野秀一并没有。
也因此,他才主动将自己过去的这件事透露给了由嶌欧许。
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并且有能力侵入这个空间,同时又是东野秀一早就钦定好的未来尸魂界一次动荡的罪魁祸首,身上带着这三重buff的由嶌欧许,毫无疑问是东野秀一接下来派去和山田清之介接触的最佳人选。
两个幕后黑手式的人物,想必见面的话,会很有聊吧?
不过,这也只是东野秀一的想法。
在由嶌欧许那里,则是另外一个版本。
原来秀一大人早就开始进行改造魂魄相关的研究了吗?
并且当初的秀一大人竟然这么温柔,对于每一个死神,都只取他们身上那么一小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部分进行研究!
他真的.
由嶌欧许再想想自己,想想涅茧利,再想想现在的这个空间里面的炼狱景象。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秀一大人,只要您一句话,我可以将这个空间抹去,这对于我来说,只需要稍微花点时间便可以做到!”
由嶌欧许觉得,自己需要站出来为秀一大人做点什么,比如说,帮后者免除后顾之忧。
只要没有这些物证,那么未来这些事情哪怕是东窗事发了,也怪不到秀一大人头上,至于现在的改造魂魄那些研究,那都是他由嶌欧许干的!和秀一大人有什么关系?!
“抹去这里干什么?”
听完由嶌欧许的话,东野秀一很想给前者翻一个白眼,他有时候真的像将由嶌欧许的那个小脑瓜子掰开,看看里面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种事情是将这里毁尸灭迹能够解决的吗?
“那这些尸体留在这里,对于大人您来说,不会很不利吗?”
好吧,由嶌欧许果然没有当军师的潜质。
或者说,在整个死神队伍当中,智商达标的死神,貌似也就没有几个,大部分都因为本身力量的超群,而主动或被动地放弃了思考这码子事。
“不利在哪里?如果我不承认,仅凭这些死神身上缺失的灵子,就可以证明是我造成的吗?
反倒是专门找到这些死神的那个人,才值得我们关注。”
说着,东野秀一放弃了这些刚刚被他从穹顶之下取下来的死神尸体,转而来到了前面那些死神和基力安融合的半成品前面。
望着这些死神不像死神,虚不像虚,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身上却有着一些微弱灵压反应的实验失败品,东野秀一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说起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改造魂魄的第二阶段试验,是不是已经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随时可以投入试验的那种?”
由嶌欧许跟随着东野秀一的动作,一起来到这些失败实验品前,有些满头雾水地望向东野秀一,他不明白秀一大人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来,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了东野秀一的问题,
“是的,秀一大人,根据之前我和涅茧利队长的分析还有过去的实验数据,我们判断这一次的试验品大概用不了几个月便可以制作成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着手安排一次针对流魂街的暴乱行动。”
由于得到了上一次试验的宝贵数据,再加上这一次投入的增加,实验体本身实力的迭代升级。
对于这一次的测试,无论是由嶌欧许本人,还是涅茧利,都提高了一点点期待阈值,所以初步的打算,并不是将实验场所选在死神支援和反应速度较慢的现世,而是放在了流魂街里面。
而东野秀一对于由嶌欧许他们的这个安排,在之前也是略有耳闻,毕竟,之前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了提前开启了那一次名为考核,实则给由嶌欧许开后门的行动。
只不过因为一系列的意外,最终,那次行动的结果,变成了不了了之。
现在那个仿制的转神体还在东野秀一的家中静静地躺着。
考虑到征服自身斩魄刀的不确定性,以及由嶌欧许本身斩魄刀的特殊性,东野秀一准备在自己解决了那个来自西稍局的麻烦以后,再亲自为由嶌欧许的掌握卍解保驾护航。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一次的实验品,其实还没有最终定型,是不是?”
东野秀一又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但由嶌欧许依旧是耿直地回答,不过他也隐约猜到了一些大概的思路,所以在这次回答当中,他有了一个倾向性的方向,
“是的,并且因为改造魂魄的特殊性,他们的意识还有灵魂相当于是进行了打碎之后的重新再塑造,目前而言,他们的新生灵魂,应该还处于重新萌芽的阶段,这也是整个过程中,最繁琐和失败率最高的一步。”
东野秀一点点头,这个信息,他其实是知道的,在这里问一句,也只是想要向由嶌欧许再确认一下。
毕竟,改造魂魄的整个实验项目推进,东野秀一都没有亲自参与过,他都只是通过平常和涅茧利还有由嶌欧许的聊天中得知进度,具体的情况,他肯定是没有由嶌欧许这个实际操作者清楚的。
“你回去通知一下涅茧利,这个实验项目,他可能要暂停了!”
东野秀一语不惊人死不休,由嶌欧许听罢,彻底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这下是真的将他给整不会了,因为东野秀一就是这个项目的最初发起人,甚至没有之一。
由嶌欧许可以很负责任的保证,没有东野秀一,就没有这个改造魂魄项目的诞生。
而他和涅茧利两个人,前前后后在这个项目上已经投入了二十来年的心血,现在眼看就要进入第二阶段的验收阶段,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再进行一点点小的优化,那就是可以正式投入使用的新技术了。
结果秀一大人在这种时候喊停了
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秀一大人,如果是担心这里的事情会影响到改造魂魄计划的话,您可以将这件事完全推到我的身上,我全认!
反正之后我还会是改造魂魄计划的唯一主使者,我不怕再多背上一个罪名的!”
由嶌欧许试图改变东野秀一的想法。
而看着由嶌欧许那激动的神情,东野秀一轻轻一笑。
他当然知道由嶌欧许这在激动什么。
虽然他东野秀一没有什么研究才能,没有当过科学家,但是对于由嶌欧许的这种心态,他完全理解。
因为这个改造魂魄项目对于由嶌欧许来说,无异于是其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呕心沥血,倾尽了所有的那一个,想要看到这个项目最终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这绝对是由嶌欧许心中最大的愿望。
“你可能误会了,欧许,我说的是暂停,不是不推进这个项目了
而是我打算,给这个项目,换一台新的发动机!”
“新的发动机?
大人,我,有点不太明白.”
由嶌欧许一听,秀一大人不是打算直接取消这个项目,心情也是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充满了不解。
“不明白没关系,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以了。”
“什么问题,大人?”
“我和你说过灵王的故事,你现在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
“那么,回答我,欧许,你想不想亲手制作出,灵王候补呢?”
昏暗的空间之中,传来的,除了附近那些基力安痛苦的低声嘶吼以外,便只剩下了由嶌欧许那急促的喘息声。
还有由嶌欧许那,因为激动,而控制不住的颤抖。
“秀一大人”“你刚刚是说,我可以亲手制作出灵王的候补?”
“很惊讶吗?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欧许,相信我,这并不难。”
由嶌欧许的反应在东野秀一的预料之中。
毕竟如果不是一个身处死神世界,几百年来都接受着如同洗脑一般的教育的人,很难想象,灵王这两个字,对于这个世界里面这些普通死神意味着什么。
这就好比前世有人告诉自己,他可以制作出黄帝、炎帝的替补一样,那东野秀一的表现估计也不会比由嶌欧许强多少,甚至直接一下子气没接上,昏过去都有可能。
尤其是对于现在这个时间点而言,不止是灵王这个词非常稀罕,灵王替补,也没有因为未来某个逆天店长的一些行为,而变的泛滥。
由嶌欧许当然是相信东野秀一的,只不过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抹人影,
“可是,涅茧利队长那边?”
“他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因为对于涅来说,这个研究项目当中,最重要的部分,他已经得到了,剩下的,只是他在兑现和我的承诺罢了!”
就连由嶌欧许都能想到涅茧利,东野秀一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只不过东野秀一很清楚,对于涅茧利而言,整个改造魂魄项目,后者想要从中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最终制作出一批有着一些从诞生起,就已经被锁死了上限的消耗品。
而是如同真正的神明一样,创造出有着无限可能的真正人造死神。
如今,那份关键的技术,涅茧利已经拿到了手中。
因此,剩下的改造魂魄项目,对于涅茧利而言,已经失去了其价值。
“我知道了,秀一大人!”
在得到了东野秀一的肯定回答后,由嶌欧许也彻底失去了自己心中最后一份担忧。
剩下的,对于他而言,那就只有一个字,
干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