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大军拿下联军的第二道防线。当天于成志在帅帐内经常想到这一仗的胜利。他有时莫名其妙哈哈…笑起来。大家并没觉得他有什么毛病。
昨天晚上的战绩实在太让觉得不可思议了。众将士不仅斩杀敌军七千余人,还收缴军资无数。他们彻底灭了突勒骑兵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而武周这边只付出伤亡不到一千的代价。此役比突破第一道防线的代价还小,这样辉煌的战绩不管放到哪个将领身上都足以令他吹虚半辈子了。
拿下来联军第二道防线后,苏任启令队伍暂时在附近一个叫作土狼谷的地方安营扎寨。这一次他不敢轻易冒进了。从这到联军五十里地,到丰州城也不过八十里。万一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联军团团围住。为了安全起见,他只能派一支二千余人的先锋队在前面开路,后面的大部队再缓缓跟上去。
两日后,武周大军才来到联军第三道防线二十里外安营扎寨。武周这一行共计二十七万将士。他们在那里占据数十个小山丘才够安顿下来。
此处是苏任启选的址。这里的地势比前面的平坦多。在苏任启记忆里,他的前世也就是一千三百多年以后,他曾经来到这个地方旅游过。此处在后世的名字叫作希拉穆仁大草原。他所选址之处虽然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宝地,但它的确是二十里以内为数不多的高地了。
渤海国驻守的阵地那边自从武周军队拿下乙息可汗驻守的防线以后,武周的大部队未到,但前锋的将士每天都有人叫阵。他们的目的主要是试探对方的反应。
第三道防线内的渤海国人面对前来挑衅的武周先锋,他们只在防线内隔空喊话,就是没有人敢出来迎战。
苏任启与于成志、袁勋在帅帐内暂时没有找到好的应对之策。他们今天收最好的消息便是队伍中专搞情报的小子们用信鸽与丰州城内的苏定方联系上了。苏定方把消息回报给苏任启说城内的粮草最多也只能维持四天了。
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令苏任启吃惊,因为他几天前就已经预料到了。
令苏任启烦闷的不只是渤海国人闭关不出。他真正心心念念的还是秦少英、萨守坚和彭天寿带队去烧联军粮草这件事。他按时间推算,他们不管此次行动是否成功,人早应该回来了才是,可直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现在时间是晌午刚过,帅帐内苏任启、于成志和袁勋三人在帅帐内谁也没有说话。苏任启却听到账外上官箐和几名小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外面什么情况?有事进来说省得影响别人。”苏任启冲着门外喊道。
苏任启一说话外面上官箐、吴永纯、冯铁兵及李、张、顾、汪四护卫就一股脑进入帅账中。
“说吧,你们都有什么事?”苏任启问道。
“老大是这样的,我们听到一些不好的谣言,所以来找小冯哥印证一下。”张顺说道。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谣言止于智者’,如果是不靠谱的谣言你们管它干什么。”苏任启说道。
“但是我们刚刚从小冯这得到证实了,它们都是真的。”张顺说道。
“一会谣言,一会又变真的了,快说到底什么事,如果你讲不清楚看我罚你以后去喂猪。”苏任启说道。
呵呵……
上官箐、冯铁兵等人笑了起来。
“嗯!咱们去敌人第三防线叫阵回来的兄弟们都说,在阵地上渤海**队的人天拿你们三位来调侃。”张顺说道。
“我们是指我和于大哥、袁大哥吗?”苏任启问道。
“是的。”李立仁说道。
“在我们指挥下仗打赢了,联军的防线我们也破了,人也杀了,东西也收缴了;我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调侃的?”苏任启问道。
“他们骂你们不敢光明正大去攻打他们;说你们净耍见不得人的手段。”张顺说道。
“白痴,打仗只要不伤到无辜百姓,只要能打赢对方,就算谁有本事;这有什么好说的。”苏任启说道。
“他们这么做会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冯铁兵问道。
“你是说他们在用激将法,目的是激怒我们?”苏任启反问道。
“如果他们是用激将法,那又不出来与我们交战,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苏任启继续问道。
“对方行事反常,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关键咱们得弄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用意。”袁勋说道。
“要不咱们多派些人去监视他们吧。”于成志说道。
“多派人监视他们的这个做法依我看意义不大。”苏任启说道。
“你们看咱们头顶上盘旋的鹰都是他们放过来监视我们的,因此我们白天一但大量的人员调动都被他们知道了。”苏任启继续说道。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于成志问道。
“渤海国人用激将法,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反试探他们的底细?”苏任启说道。
“从士气的角度分析:薛延陀国刚在灵州战败;接着是他精锐中的精锐石魔队伍被消灭;现在联军又在四天内二条防线失守;当前他们最需要的应该是一场胜利;哪怕仅是一场小胜,也可以被他们扩大宣传,使之达到鼓舞士气的效果。”袁勋说道。
“嗯,没错,此刻想要对方爽快与我们交战,他们必会小心翼翼,不会轻易出手的。”于成志说到。
“意思是他们出击有个底线,但是它在哪?诸多问题都把我搞糊涂了。”袁勋说道。
“让我们找不到答案,被困于迷惑中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要知道一个人的脑子受困惑太久,便容易作出错误的判断和决定。”苏任启说道。
“你说得没错,但有时候明知道是火坑,还是让人义无反顾地往里跳才是这个问题出现的可怕之处。”袁勋说道。
“二位大哥不必担心,既然他们用激将法,那我便将计就计以身入局试试他们的底线。”苏任启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袁勋问道。
“我打算明天一个人去挑战任永壮那孙子!”苏任启说道。
“兄弟你可别冲动啊!”于成志和袁勋同时说道。
“元信哥,不要我带些人跟你一块去。”冯铁兵说道。
“看看,连你们都觉得我冲动,那咱们的对手哪有不上当的道理。”苏任启说道。
“那你具体的目的是什么?”上官箐问道。
“与他们比勇气,我要让他们所有人把嘴闭上;当他们的气势不断被我们打压时,他们才会在尚存一点士气时不甘心失败而选择与我们决战。”苏任启说道。
“我们是担心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过于冒险了。”于成志说道。
“高危险,高回报,我们何不装出让他们以为激将法得逞,我们已经无计可施的样子?。”苏任启说道。
“至于我的人身安全问题,只要他们不是万箭齐发针对我,那我在阵前自保总没有问题。”苏任启继续说道。
“去到那里,你具体做法是?”于成志问道。
“他们都是未经我们皇帝的允许便踏进我们武周土地的士兵;我去到那里自然是要大开杀戒以告慰我朝在此次战争中死去的边民及守卫将士们在天之灵。”苏任启说道。
“我知道这是你以杀止杀的策略,只是你一人便去挑战五万人镇守的一道防线,也太疯狂了。”袁勋说道。
“少英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又迫切须要打破僵局,眼下我只能选择这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了。”苏任启说道。
“这么大的阵仗,只看着你一人前去冒险,我这当哥哥的却在背后总觉得对不住你。”袁勋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于成志说道。
“二位大哥请放宽心,我这一次过去有信心做到全身而退,说不定还能一试我新悟到的一记掌法。”苏任启说道。
“这一掌名曰‘大孔雀明王五色神光’;它是隐藏在《金刚经》中的第三十三式;我想趁机一试它的威力。”苏任启继续说道。
“《金刚经》不是只有三十二篇三十二式吗?哪来的三十三式?”上官箐问道。
“严格来说那一掌是大孔雀明王的掌法,因为在大孔雀明王作乱西方时佛陀吃过这一掌的亏,所以为了记念它把它隐在《一相无相》和《如法受持》中;佛陀被大孔雀明王吃下肚子后,佛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用此招破其背而出,因此五色神光便是第三十三式。”苏任启说道。
“这一掌很厉害?”冯铁兵问道。
“它完全脱离‘佛门以慈悲为本’、‘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概念;在群敌面前,它一出手便无法回头,刚猛霸道无比;它能在瞬间夺取几条甚至几十条人的性命;我原以为它应该用在十恶不赦的人身上,但如今我也顾虑不了这么多了。”苏任启说道。
“上次清剿石魔队伍时,我曾想用它杀死闭克石,但是因为闭克石总垛到有我们人的地方;我怕误伤到自己人才放弃出手。”苏任启继续说道。
“你都说到这份上,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成志说道。
“这件事情暂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你们务必保密;我不想让有身孕的萱儿为我担心。”苏任启说道。
第二天上午,苏任启身穿将军战甲手上拿着一副横幅,一人一马便来到渤海**镇守关口的拒马阵前。他在阵地前一箭之地外在地上插两根杆。接着他在两根杆中挂上一副横幅。横幅上写有一行大字‘渤海国的懦夫们,有种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渤海国人并没有人认识苏任启。当日执勤的人,他们站在拒马阵内看见这样情况都大笑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敢笑武人没有勇气。他们就笑武周没人只派一个人前来叫阵。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这只是恶梦开始的前兆。
苏任启到那里之后,任永壮自然收到消息。他并不放在心上,而是着当时在防线上执勤的一名将军姚祁让他自行处理。
这个姚祁倒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他看见武周只派一人前来早就想派人出去將苏任启拿下。他担心武周人使诈。于是他先向斥候在十里之内查看有没有武周军队活动踪迹。他收到肯定的回答没有后于是胆子大了起来。
姚祁首先派出两个小兵出来捉拿苏任启。他们俩人手拿长枪,来到苏任启面前。
苏任启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便三两下结了他们。
姚祁见两个属下送死后有些后悔。他看见苏任启身穿将甲,定是一名将领无颖。对方能杀两个小兵那是正常不过的了。于是拒马阵再开。他这次派了十人出来,其中还有一名是小队队长带头。他心想这次出去能捉住武周一个将领也是军功一件。哪怕先前牺牲两个小兵也值了。
渤海国的十人小组很快来到苏任启面前。苏任启依然懒得与他们搭话。他与对方一见面便是一场小小的混战。
渤海国人镇守的防线内将士紧盯着走出去后十个人。他们见看到派出去的几个人二话不说便将苏任启包围起来并开打。混战扬起一阵沙尘,浓烟内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他们只听里面有惨叫声传出。十息过后,尘烟退去站在那里的竟然是那个武周人?
姚祁终于慌了。他本想私自行动捉拿一名武周将领立功。谁料人没抓到,反而赔了十几个士兵。他心一横:与其回去被主将处罚,不如自己多带些人出去拿下此人将功补过。
于是,姚祁带上五十人打开拒马阵冲出来。他们不一会便来到苏任启面前。
“嘿!你是什么人?胆敢到此撒野。”姚祁说道。
“呵呵…你们终于肯派出象点人样的东西出来欢迎你们主帅任永壮的爹了。”苏任启说道。
“好小子竟敢侮辱咱们;兄弟们给我抓住他。”姚祁喊道。
战斗持续近一盏茶的时间。浓烟中惨叫声不断,从里面不时有马匹住外逃去,只是马的主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浓烟散去了。里面还剩两个人站着他们是那名武周将领及已经绑住了的姚祁。
一直往这边盯着的渤海国将士见此情景,他们立刻派人向主将任永壮报告。任永壮听后勃然大怒一摔手中的茶杯。
“什么?武周一个人前来叫阵,你们不仅拿不下他,还赔上六十几名士兵性命,就连守将姚祁还被方抓住?你们甚至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任永壮连续问道。
“是的将军,现在那人在拒马阵外当着咱们防线将士们的面扇姚将军的脸!”士兵说道。
“什么?他还当众扇姚祁的脸?这群白痴谁让你们出去应战的?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士气全让人家给扇没了。”任永壮说道。
“今天执勤的姚将军已经被对方抓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士兵问道。
“什么怎么办?一群白痴。”任永壮说道。
“走!随本将军去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任永壮继续说道。
不一会,任永壮带着一群将领来到关口前。他看见一箭之地外有一武周小将正背对着他。他再认真看原来对方正在用姚祁嘴角流出的血在横幅上写字。字的内容竟然是‘任永壮缩头乌龟,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任永壮不看不打紧,看完差点把肺气炸了。他立即点将十员步兵一千打开拒马阵哗啦啦走出防线。
苏任启一看对方阵仗心中暗喜,心想:瞧这仗势这货肯定来头不小。
当任永壮来到距苏任启五丈外时,座下的战马居然敢再往前走了。苏任启此时已经暗运内功,身上的杀气升腾,对方的马儿已经感觉到危险降临不敢再向前走。
“喂!你是谁这么有种敢一个人来挑战我渤海国几万勇士?”任永壮喊道。
“你不先介绍自己却来问我实在不礼貌。”苏任启说道。
“我乃渤海国上将任永壮是也。”任永壮说道。
苏任启一听对方自报家门竟然是渤海国防线的主将心中一乐。于是他也自报家门。
“我是武周苏元信。”苏任启说道。
“你是苏元信?不好!大伙快跑,这人是个魔鬼!”任永壮大喊道。
任永壮边喊边勒马调头想往后跑。他手下马上围过来保护主将后撤。
到口的肉,苏任启怎么可能把它弄丢了。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两三个起落便拦在任永壮马前。马儿受惊一跃而起将任永壮抛下马背。苏任启往前窜一个刀手打在任永壮大椎穴上将其打晕。
见主将被擒,任永壮的手下象疯了一样朝苏任启扑过来。血腥的杀戮正式拉序幕。
防线内的将士只见到前面似乎起了沙尘暴一般烟尘滚滚。浓烟内不断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苏任启全力输出,仅仅过二十息,混战中已经有近百人因为肋骨全部被拍断而死,其中受伤之人数不胜数。
惊愕与恐惧在短短的时间内占据在混战中的渤海国将士。生死面前他们已经顾不上主将纷纷往外逃命。
苏任启见时机已经成熟。他一手抓起任永壮跃上自己的战马便往武周方向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