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启打算用过午餐便会离开灵州。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去支援萨守义并拔掉阻拦在丰州与灵州官道途中石魔队伍这颗毒牙。临行前他再次将军队日常支配指挥权暂时交付给上官凤。这所谓日常指挥权并不一包括调渡、转移、开战等重大事项。
晌午,苏任启走出议事厅准备去吃饭。这时宇文萱与郑宽匆匆来报告。
“公子大事不好了,我们刚刚收到消息‘今天上午萨守义道长率领北上的江湖兄弟们在阻拦石魔队伍支援灵州一战中被对方一名高手杀了;副领队彭天寿也在战斗中身受重伤’。”郑宽说道。
“什么,贫道师弟战死了?”萨石坚惊道。
“不仅如此,这一战我们有三百余名江湖好汉为国战死。”郑宽说道。
“百密一疏,终究是我大意害死了萨道长和众兄弟们。”苏任启懊悔说道。
“不对,以贫道师弟和彭天寿的武功什么人能伤得了他们?更何况这一战是他们几人共同连手。”萨石坚说道。
“消息称石魔队伍中一位强者,他的武功还在彭天寿之上;现在兄弟们已经用毒逼退对方,再往官道朝灵州方向退二十里死守等待公子前往支援。”郑宽说道。
“我们收到的消息暂时就这么多,具体情况还等公子到了那边才能进一步了解。”郑宽继续说道。
“那事不宜迟,咱们几个带上干粮即刻出发;萱儿和老郑集合在灵州附近的兄弟们稍后也跟过来。”苏任启说道。
“萱儿有身孕,你跟老郑在这边安排妥当后还是按照以前的进度不用太着急,那边有我们就行了。”苏任启又说道。
“夫人,要留在灵州也可以,其他的事情有我。”郑宽说道。
“不,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比起战死的兄弟这点苦不算什么。”宇文萱说道。
苏任启知道若是不让宇文萱参此事她心有不甘。她平日做事也知道分寸,于是苏任启不强求她留在灵州。
一刻钟后,苏任启和萨石坚等人已经走在前往丰州官道的路途中。
苏任启在路途中回想早在京城时,他不是没有设想过以最简单的方式——用炸药炸死薛延陀国的石魔分队。这个方法肯定是行得通。今天清晨上官凤便是用炸药包炸毁灵州城的四个城门。他们以牺牲最小的代价打开通道进入城中。苏任启计划关键部分是解救被围困在丰州城的十几万将士。由于武周兵力少、单兵素质低,炸药作秘密武器不宜过早地被频繁使用,以免影响到后面决战时让它发挥妙用。
收到这样的消息,悲伤与自责充斥着苏任启整个头恼。甚至让他在短时内忘切今天上午一战过后的疲惫。出征前,他曾想许多种方法对付石魔身上护体金钟罩。他却忽略了石魔护体金钟罩是怎么来的。如果他们只是苏任启早前所掌握的资料那样:石魔成员只是自幼起每天挨棍棒打才练出铜皮铁骨;那他们的抗打能力也只不过比常人强数倍,不至于达到能与中原武林高手一较高下的地步;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们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而且这个人一定了解中原道家武学纳息术还有内功心法。
苏任启盘算着: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那情况变得有些糟糕了;现如今,那人已经出现并打死萨守义,打伤彭天寿;自己此次北上若不能将他诛除,他日还有可能卷土重来。事情的真相既然已经浮出。那接下来不管是为了除掉武周周边隐患还是为了报仇雪恨,杀戮已是在所难免。
下午申时,苏任启等人赶到一个名叫风削岭的地方。那里是大阴山延伸到东端的尽头以北的地方。从那里向南望去,大阴山似乎在眼前,但脚下的土地已经是属于大草原。消息称现在是严伍极等队伍被石魔队伍击退后队伍临时驻扎在前面不远处。
苏任启再往前走看见严伍极带川蜀唐门唐枫林、黄胜岢两个儿子及上官山庄的几名弟子在道上等候他的到来。
苏任启一直以来外出并不需要他人迎接这种俗套。当时的社会风气如此,他也没多说什么了。不过,此次迎接他还是从他们几个人身上看出严伍极自从乌镇追随自己以来在人事调动中有些许进步。他看出钟品圣未在迎接队伍之列。他此刻一定是在那边队伍中主持大局。彭天寿受重伤,他两个儿子没过来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苏任启见严伍极后便放缓脚步。他在跟随严伍极回临时驻地的路途中听取对方简单介绍他们这一战的战况及当前伤员的伤势。
“我们依照公子的吩咐提前一天来到这选好伏击石魔队伍支援灵州的地点;我本以为这一战兄弟们已经牢牢抓住战机主动权;可万万没想到双方人马才一个照面,对方便朝我们发起猛烈攻击,并有冲溃我们队伍的趋势;萨道长见形势不对,便下令且战且退,并以此缠住他们一段时间好为公子攻占灵州城争取时间;只是,仅仅过了一会的功夫,对方便知道我们的意图;他们朝我们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刚刚开始的时候,兄弟们依照公子提供的方法‘稳步推进及利用身巧与轻功在他们身边辗转腾挪’;如此一时间,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直到他们后方有一位高手出现,他即刻把场上的局势扭转。”严伍极说道。
“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苏任启问道。
“对不起公子,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严伍极说道。
“不过,彭前辈似乎认识此人,只是他不肯说。”严伍极继续说道。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且说接下来的战况。”苏任启说道。
“且说那人已经有六十岁左右中等人子;他的身体看起来有点壮;他武功高身法极快而且抗击打能力还远在那些石魔之上。”严伍极说道。
“他用的什么武器?”苏任启问道。
“用一套我不知名的掌法,但他内力浑厚,每打一掌匀拌随有飞沙走石之势。”严伍极说道。
“他出手时是否夹带有空鸣之声?”苏任启问道。
“好象有,当时我所处的位置离他较远,而且开战的场面混乱,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严伍极说道。
苏任启心想:出手夹空鸣之声并拌随飞沙走石莫非是铁沙掌?铁沙掌需要内力极强之人方能运用自如,否则不但打不开还有可能伤到自身;此人内力了得,正符合其必备条件。
“你是如何断定他与彭天寿相识?”苏任启问道。
“他一出现便出手打死我们几个弟兄,随后来到彭前辈面前与他对持;我从远处看见他们俩人还说了几句话,至于他们说什么内容我就不知道了。”严伍极说道。
“然后,他们就动起手了?”苏任启问道。
“不是,那人还让了彭前辈三掌直打到他身上;他居然一点事也没有,最后还把彭前辈打成重伤。”严伍极说道。
“什么?贫道都不是彭堡主对手,此人还能让他三招,还反倒被其打成重伤?”萨石坚惊道。
“后来呢?”苏任启问道。
“萨道长见彭堡主受伤,其他兄弟纷纷战死,他便下令让我们撤退,而他自己断后。”严伍极说道。
“谁知…谁知,留在后面的萨道长与那人才过了十余招便被他打死。”严伍极悲伤说道。
萨守义对严伍极有知遇之恩,亲眼见他为掩护众人撤退而死,叫他如何不伤心。
“萨道长的仇自有我来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苏任启说道。
“贫道算定师弟今年有一劫,没想到竟然是与贫道师兄弟缘尽。”萨石坚说道。
“萨道长死后,石魔队伍仍然朝我们扑来;我便下令让兄弟们用毒攻击对方以求自保;同时唐兄弟、钟道长还有彭乾付兄弟三人前去把萨道长的尸身夺回来。”严伍极说道。
“唐兄弟辛苦你了。”苏任启说道。
“公子严重了,萨道长为掩护众人撤退战死,这也是唐某唯一能为他做的。”唐枫林说道。
“为了夺回萨道长的尸身,彭兄弟被对方那高手打断一臂。”严伍极说道。
“人生百世终黄土,师弟仍修道之人当有觉悟之心,而且他死得其所;你们没有必要为他的尸身再去冒险牺牲的。”萨石坚说道。
“道友说得极是。”石南天和莫选真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