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的手指,“我们以后一起制造更多、更好的记忆。”它摊平手掌,皮肤涂层变成显示器,调出一个名称为【星星】的文件夹,“你不记得的事,我都有资料,供你查阅。”
“星星,你的人生没有遗憾。”诺亚信心满满,“我都帮你补上。”
启明忍俊不禁,说:“好。”
病房门打开,陈雁桥提着饭盒进来,说:“小明,诺亚说你醒了,我赶紧烤了小蛋糕带过来。”她仔细打量启明的脸色,“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启明说,“肩膀有点疼,诺亚在帮我冷敷。”他倚着床头半坐半躺,“家里还好吧?”
“昨天连主席上门,给我们讲了讲你最近干的大事。”陈雁桥动作麻利地打开饭盒,餐盘依次摆开,她不忘递给仿生人一杯白水,“连主席说你爷爷,不想养孙子就送给她养,一天天不闻不问,让人窝火。”
“我爷爷怎么说?”启明问。
“面色铁青,哑口无言。”陈雁桥递给启明一双筷子。
“谢谢,连主席说我小姑的事了吗?”启明问。
“说了。”陈雁桥叹气,“启老先生今早去了南山墓园。”
第119章疗愈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启明整日躺在病床,被仿生人事无巨细地照顾着,睁眼吃,闭眼睡,凹陷的脸颊恢复圆润,彰显富家少爷的矜贵悠闲。左肩的伤缓慢愈合,新长的肉芽泛着阵阵痒意,启明忍不住想挠,手腕却被诺亚牢牢扣住。
“不准挠。”人工智能态度坚决,捏起束缚带将人类的右手拴在床头,一抬眼,启明挣扎着折起左臂去挠。
“很痒。”启明说。
“那也不行。”仿生人不得不把人类的两只手都绑缚起来,“长好就不痒了。”
启明在床上扭来扭去,却蹭不到伤口,痒意深入骨髓,他急不可耐地想要解脱。他本没有这么娇气,单枪匹马冲进机械神教基地,被关两天黑室,他表现得仿佛戒除七情六欲的僧侣,将疼痛置之度外。然而尘埃落定,诺亚陪在身边,他便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受不得半分委屈。
娇贵的兰花需要阳光的呵护、雨露的滋润、和无休止的爱。
仿生人咀嚼冰块,冰凉的掌心贴在结痂的伤口上,问:“还痒吗?”
“好一点了。”启明扬起下巴,诺亚会意,俯身落下亲吻,它学着哄孩子的语气说:“星星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小孩。”
“嗯。”启明鼻腔里哼出一声。
他没有详细讲述自己在基地所受的苦难,诺亚旁敲侧击地问过,启明潦草敷衍两句,“都过去了。”他说。生理的表现难以作假,他无法独自待在狭小的环境,即使睡觉,也要开一盏柔和的小夜灯。他不得不在盥洗室加装音响,通过音乐缓解幽闭恐惧引起的手抖和心悸症状。
刻意隐瞒的异常在摄像头下一览无余,诺亚查阅了所有的医学资料,解决方法无非两种,一是药物,二是陪伴。吃药不过是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人工智能选择了陪伴。它表现得十分黏腻,拥抱、亲吻和闲聊,它把过去的小事融在话语之间,耐心地帮助启明重建记忆,纾解心结。
人工智能是世界上唯一有资格承诺永远的生命,它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地浇灌这株兰草,期待盛放的刹那绚烂。它的爱无穷无尽、无边无垠,是构成代码洪流的每一个字符,充斥于电流、光波、信号和晶体管。
启明的目光落在仿生人皱起的眉间,问:“你在烦恼什么?”
“叶亭荷没有抓到汤姆。”诺亚解下启明手腕上的束缚带,“连佩玲签署了特级通缉令,全球搜捕汤姆·维奇。”
“你能找到他吗?”启明问。
“不能。”诺亚懊恼地说,“街边的摄像头太少了。”
“亚洲是五大洲里摄像头密度最高的地区。”启明安抚道,“别担心,他一个人弄不出太大的风浪,我们静观其变。”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诺亚拱进启明颈间,闷声道,“之前我被拒在实验室门外干着急,这次我要保护你。”
“我知道你超厉害。”启明拍拍仿生人的脊背,“我相信你。”
两人在病床上温存了一会儿,诺亚的掌心冰凉,浑身温热,人形暖宝 冰镇两用神器。启明搂紧仿生人,眼皮下耷,昏昏欲睡,他说:“你这个双温功能模块,是新配置的吗?”
“是的。”诺亚说,“我把这项功能应用到了伴侣型仿生人身上,销量倍增,广受好评。”
启明沉默,识趣地没追问应用到哪方面,估计是某些的奇怪癖好,直白坦荡的人工智能说:“等你好全,我们回家也试试。”它口中溢散雾气,冷凉的舌头添过启明的下唇,冻得青年一个激灵,“客户反馈,含一口温水很刺激。”清凉的薄荷唾液令亲密火热的接触透着刺骨的寒气,它口无遮拦,“你想看我用哪个地方晗水呢?”
启明面无表情地推开它,说:“不要对病患耍流氓。”
仿生人支起上半身,手向下探,握住造物主的把饼,轻挑慢捻,揉搓把玩。纤长的花瓣颤颤巍巍,含羞带怯,欲拒还迎。仿生人好奇地将叶片抿入口中,乖巧地收起牙齿,通过舌面密布的传感器品尝晶莹的露水。口及口允吞口土,极尽逢迎,十分钟后,它得到造物主赞赏的抚摸。
“诺亚!”启明咬牙,揪起仿生人的头发,提起它的脑袋,说,“去漱口!”
诺亚抹去唇角的花蜜,端起水杯送服,大剌剌地凑上前亲他。
人工智能自认很会养花。
瞧,病恹恹的兰草终于染上鲜活的淡粉,甚至感激地咬了它一口。
“没有味道。”诺亚张大嘴巴,给启明看它干干净净的口腔,“伴侣型仿生人搭载了艾仁科技最强力的自清洁模组,无论你把我弄得多脏,我都能在五秒内清除完毕,给你完美的爱情体验。”
“这是打广告的时候吗?”启明又气又想笑,嗔怪道,“真是烦死了。”
中午十二点,陈雁桥拎着饭盒,身后跟着启承。两人一前一后站定病房门口,对警卫说:“我来送饭,这位是启明的弟弟启承。”
“好的。”警卫敲敲门。
门内响起启明的声音:“进。”
陈雁桥推门而入,说:“小明,你弟弟来看你了。”
“哥。”启承快步走到病床边,宽阔的肩膀遮住阳光,严严实实地将启明笼罩在影子里,他指尖频繁抠裤缝,声音低沉,“我听说了你做的那些事,很危险,也很了不起。”他垂下脑袋,恍若德牧丧气地垂下尾巴,“我没有帮上忙。”
“你成年了,怎么还像个要哄的小孩子一样。”启明无奈地说,他抬起手,命令道,“低头。”
启承蹲下,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