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起源 489. 入学申请

混混僵僵过了三天，二人在大吃大喝中麻痹自己。宿舍楼下还有露天浴室。学院里绝大多数都是男的嘛，没那么多避讳。二人每天除了吃喝就是泡澡。坐在热水池里观赏园林景致。纳特还喜欢准备一份零食给自己，嘴是从来都不会停的。

这一天也是闲情雅致，就看到一个小书童跑过来，大声问：“谁是纳特？”

“我，就是我，怎么啦？”

纳特急着出来，又没穿衣服，随手拎起一条毛巾遮着胸毛。

“今天上午安排了你的入学面试，十点钟，别迟到。”小书童说完就走。

纳特一看远处的日晷大钟，现在都九点半了！他还在泡澡呢。面试居然说开始就开始，都不给他紧张的时间。

二人急匆匆奔回宿舍。纳特这家伙，一紧张就爱叨叨。一边念叨一边穿衣服、整理书袋。希林收拾得挺快，又不是他面试，当然没有心理负担咯。

尽了书童应尽的职责，帮他把大袍子后来拉扯平整，又帮他捧着各种资料。眼看教学楼上的大钟指向十点，二人一路狂奔跑到了大会议室。

一推门无数双高傲严厉的眼睛居高临下紧盯着他们。因为处于假期，并非招生的季节。整个会议室就纳特一个人申请入学，而按照惯例所有学院的负责人都到场了，正手不在的话也是副手在代理。

纳特额头上顿时冒汗出来。很快就看到他背上也湿透了。没有准备手帕，他就用袖口抹一抹。脸上涂的脂粉蹭得到处都是。

发型也乱套了，一着急材料散落满地。纳特紧张到全身发抖，话也讲不出来。

这面试，搞得好像审判一样。

坐在主席位上的老师拿起一页材料，挑着眼皮问：“纳特？”

“是。是我。”

“介绍一下你自己。”

这段话，纳特说了一辈子，可每次到了面试环节就紧张到语无伦次。他说了自己的家世，有几个当小官的祖先，家族是乡村富户，自己家就是普通的爸爸妈妈。

然后说读书，从小到大跟随了哪位师长，读的什么学校，又叽里呱啦长篇大论一通。每一位老师都报的全名，听上去都很牛逼。可是希林偷看一眼上面的老师，主席打着哈欠，那些老师们无精打采互相传阅，瞅了一眼材料都没啥兴趣。

纳特因为年纪比较大，履历也特别长，又说到工作。老师们彻底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问道：“纳特，和我们讲一讲你的论文吧。”

纳特一听，欣喜若狂。立即滔滔不绝起来。他说自己爱好的时候全神贯注，一点都不紧张。

他的论文围绕世界上各种奇异的生物研究展开。肥肥天马行空地扯了很多，世界各地、古今中外，各种道听途说的玩意，不同情况的怪异见闻。

可惜，距离能够打动那些老学究还差着好远。有几位老师饶有兴致听了个开头，后面脸一黑，完全听不下去了。居然有人开始讨论午饭，让仆人给自己送咖啡了。

纳特讲到后面，有一段自己也忘记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整个面试就成了大型车祸现场，场面惨不忍睹。

希林完全不懂这些玩意，他也不知道纳特的学问究竟差在哪里。他甚至都没想好待会怎么安慰肥肥。如果这次面试不行，肥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纳特自己也清楚，他越是紧张、越是说不出话，最后彻底放弃了，垂头丧气地终止了论述。

会堂上面老师们热烈地讨论着午饭和最近的比赛，都没人问纳特下一句话。

纳特默默地收起自己的材料……还收材料做什么，以后也用不上了吧……真是欲哭无泪。

就在他要默默离场的时候，主席位的老师随手翻开一只信封。

他喊住纳特，随口一问：“纳特，这是立特城的领主写的推荐信？”

“诶？”

纳特其实没想到有这回事。他自己也愣住了。

听到是某位领主的推荐，另一名老师就有了点兴趣，问写的什么内容。

“……在宫廷辩论中，向教堂和贵族们解释德里纳海蛇的自然原理，制作了精巧的演示仪器并成功说服众人，为运河的修建工作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他的科学精神非常令人敬佩……”

“他就是那个演示德里纳海蛇的学者？”有人竟然还听说过此事，纳特的声名远播的情况似乎远超他自己的预料。

老师们立即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德里纳海蛇的种种，话题的内容远远超越纳特的研究本身。其中两位老师在神学与自然科学的论点上争执不下，二人重翻旧账甚至吵了起来。

纳特明明自己做的演示，现在也不敢讲话了，谦卑地听着。

有的老师出来打圆场：“看在学院的份上，即便学术上水火不容，也应该克制。”

也有人低声地讨论：“学院的演示教具一代不如一代，学生的水平好差，都没有进取精神了。”

一不小心日过正午，仆人委婉地提醒老师们该吃饭了。

“好了，安静，先生们！我宣布，午餐时间到了，一切议题暂缓！”

“切，放你一马，不要以为你赢了！”“你才是，走着瞧！”那两个吵架的老师勉强结束争论。台上那些人起身准备离席，纳特急了。

“老师！老师！我还在等结果呢！”纳特又不敢喊太大声。

“哦，你。”主席台的老师点点头，“你被录取了，年轻的学者。”

纳特一时心花怒放，手舞足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纳特应该进入那一个学科跟随谁呢？主席又犯难了。他喊住意欲离席的诸位，大家又互相耳语了很久，一个个都面露难色。这又是怎么了？

“纳特，你所希望进入的专业是什么呢？”

“我希望跟随自然科学史的教授，系统地学习自然科学分类，我学业的论文内容就是我所论述的自然界奇异生物的研究，我的目标是将奇异自然的研究并入自然科学研究之中……”

主席老师瞥了一眼身边以为德高望重的老头子，给他是个眼色：“呐，奔着你来的，你说怎么办吧？”

老学究非常为难。他尽量委婉地拒绝纳特：“年轻人啊，你研究的这个玩意……在我的学术框架里闻所未闻，我没法教你啊。”

再问别人，更是各种推卸。老师们也很坦然，纳特研究的这玩意，不懂，不敢乱教。这是本着研究的原则，同时也有个原因令大家为难。

“纳特，其实我觉得，有一个专业的导师可能会适合你。”主席再三思虑后启齿。

“是哪一个？”纳特急切地问。

“占星学。”

“哈？”连希林这个文盲都听得出，这是八竿子打不着，完全没有关系的两回事啊！

“老师……这……”纳特自然是不情愿，可他怕被学院彻底拒绝，又不敢明说，“我对于占星，不是特别懂。”

看着吃饭的时候都要过了，老师也不想废话，用了最委婉的口气直截了当地说：“纳特，这个学科挺适合你的，你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年轻时的求学经历，一定有能帮到你的地方。”

纳特不解其意。

“纳特，你知道我们帝国博物学院的学生分为两种吗？一种是帝国皇帝亲自批复，由帝国财政拨款的特招生，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享受帝国减免的学费。这样的名额，每位老师每年都有一个。老师们会仔细从青少年中挑选合适的门生。事实上，”

老师换了更轻柔的口气，“事实上，每一位老师今年的名额都已经满员了，不能再招这种特招生了。”

纳特听了，也非常遗憾。

“另一种，就是帝国大多数的学生了，就是普通的招生。其实要求不算高，你的资质已经达到了。但是你要明白，学习本身是一种非常奢侈的消费。帝国博物学院的学费，每年一百三十块金币，这还不包括住宿费和餐费。而且，与同辈人相处，相信社交的费用也达到了这样的数值。我们看过你的履历，你的家世，恐怕难以维持如此的开销。”

说得纳特要哭出来了。

纳特是个小小的富户，普通的衣食无忧的城里人。家里负担他日常的吃喝学习没有问题，但是如此名头响亮的高等学府，就近乎不可能了。纳特也明白这个道理，才挤破头要成为那种减免学费的特招生。

“我们都招满了，但是这一位占星学的老师，因为性情古怪……”

旁边的人推了主席一下。

“哦，因为对学生要求严格，一直都没有招收到合适的特招生，她的名额还在。”

“她？这还是女老师？”更多的困惑拥向纳特心头。

“纳特你要知道，帝国博物学院的学位，将是你一生的荣耀。你只要能成为学院的一员，将来一定大有可为。你自己热爱的学科，也有的是机会继续钻研。但是学位向你招手的机会，可是只有今天哦。”老师的意思很明确了，分数不够的时候，是选名校还是选专业？

当然选名校啊！纳特的思路完全没有经过大脑，顺着老师的暗示坚定地回答：“老师，我对占星也有浓厚的兴趣！”

“这就对啦！诸位，我们去吃午饭。”老师愉快地宣布结果。走出大门时又亲切地说：“欢迎你，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