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起源 487. 科学演讲 其一

纳特被负责人厉声责问了一番，听闻他是跟随一名年长修士远行的，更是光火，命令士兵前去捉拿。希林再三阻挠，最后负责人勉强同意让少年陪同着一起把弗拉维大人“请”来。

大人早上醒过来，自己熬了点药吃，状态还不算好。希林与罗尔一通搀扶着他回来见负责人。

大人勉强地阐述来路，说了此去的目的，负责人却不肯相信，一定要逼问：“那么，你们修士对于远古圣典，究竟是怎么解读的？人类不可以修运河吗！”

弗拉维被问得不胜其烦。“可以修的。你们领主在自己的领地上，修建公共设施，当然可以。”

“你这个修士的说法太狡猾了。你倒地是不是真正的修士？你们修士不是将远古圣典看得比命还珍贵么！怎么为了活命连圣典的记载都可以违背？”

“嘿，我们不反对你修造运河，你怎么反而生气了，你这人什么毛病啊？”罗尔都听糊涂了。

“要我说他们啊，自己心里也没谱呢！”安塞尔看出了名堂，走上前拍拍被捆着的纳特，“你看他们平日里都会白白送钱养活你们这些修士，现在修士不让他们修运河，他们自己也很担心，需要找个支撑的理由。”

“哦。”希林也明白了，“如果我们能说服他们，他们就能说服更多的人。所以他们想从我们口中问出一个更有力的回答。”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纳特身上。弗拉维大人病得不轻，肯定要靠纳特的口才咯！

纳特这才被松绑，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沉吟了许久。

“这位大人，远古圣典是天使指引我们人类的神圣典籍，那么这本书的意义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绝不是告诫我们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而是在告诫我们，想要追求幸福、安宁的生活，就必须敢于作为。”

“这怎么说呢？”

“比如说这个划开大海的故事，圣典里怎么说呢，一万年前各种邪恶的造物横行在人世间，而天使们怜惜世人，才猎杀邪恶造物，最终挽救了人类的文明。这其中的奥妙，就在于一个事在人为。什么都不做，邪恶就在那里不会毁灭。只有人类开始行动了，才有可能胜利。我们学习圣典不能教条。圣典教育我们的是主动进取，事在人为。现在两海之间的大陆阻碍了我们的出行，我们就应该努力修造运河，打破这个阻碍。”

“嗯，说得有道理。那么，万一修了运河，德里纳海蛇跑出去了怎么办？”

边上一个小兵听了，当即附和：“是啊，上个礼拜我们全都看到德里纳海蛇了！它有十丈粗，又黑又长从海面一直伸到云端！它跑出去了怎么办？到时候天使也会责罚我们的！”

“对啊，你们不也是被德里纳海蛇掀起的波浪掀翻小船，才漂流过来得么！”负责人又说。

只有希林亲眼见到了德里纳海蛇，它冲出云霄，还卷上来海底的淤泥，真够吓人的。不过呢，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德里纳海蛇已经躺在往生界了。永远也不可能跑出来。可是自己站出来说海蛇死了，别人会相信吗？

纳特想了很久。他又有了说辞。

“大人，你们在相信远古圣典的同时，也应该相信科学？”

“科学？”

“对。科学，就是用观察、模拟等等手段，去解释不可捉摸的自然现象。比如说人们每年都会看到的德里纳海蛇，其实不是一条远古巨蛇，而是一种强劲的气流，被称为‘龙卷风’的一种风。”

“风？”负责人都听糊涂了。

“对，一种风。是自身高速旋转的气流，从海面一直吹到云层。其中夹杂了海底的淤泥，外观呈现黑色。又因为只在雷雨交加的天气下形成，就给了人们海蛇翻云覆雨的错觉。”

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这么个说法谁也没见识过。希林甚至觉得纳特的讲解入戏好深。

“你是怎么想到用‘龙卷风’来解释海蛇的？”少年小声问。

“我在整理书稿的时候，明白了这个气象问题。”纳特当时昏过去了，根本就不晓得真正的海蛇曾经光临。他翻开自己的博物志，有一页记载了天象。“呐，我说的就是这一种。我可以做实验出来证明，你们看到的海蛇，其实是一种漩涡。古代的人类不晓得通过科学来解释自然现象，动不动就用臆想来混淆。所谓被困在德里纳海中的海蛇，就是德里纳海独特的地理条件造就的自然现象。”

负责人听了连连摆手称赞。

“你说得太好了，我这就命人禀告领主，我要让城中的权贵都来听你的解释！”

负责人是高兴了，可惜大家谁也走不掉了。纳特本来还想取点路费来用，这么一来，吃住都有了着落，路费也省下了。随后的一整天，一行人面见了领主和许多权贵。纳特不厌其烦地向每个人解释“龙卷风”是什么、气流是什么，这个玩意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他比划着，假设有个盒子，里面的气体告诉旋转，中心就会形成一条龙卷风，就是所谓的海蛇。领主听得津津有味，最后一拍大腿：“我需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科学！你，做一个你说的那种盒子，给那些迷信的修士们看一看！”

“诶？”

结果因为纳特的说辞太动人，大家又走不成了么？几个伙伴面面相觑。“那就乖乖做吧。正好弗拉维大人也需要休息。”希林拍拍肥肥的肩膀，致以鼓励。

立特城的建筑少了点情调，许多都是高直、四方的形状，屋顶有些类似城垛的装饰。听闻这些都是按照领主颁布的建筑规范修造的。这座城的主人崇尚秩序的美感，全城的风格都在他的把控之下。

有些居民会把自家的墙壁粉刷得五颜六色，门上再画一些藤蔓一类的图案。

领主的城堡就非常朴素，黄土的颜色。非常醒目的是建筑的规模。这城堡的大小可以与一整座城媲美。主体建筑更是十余层高，远远地就能看见。希林刚刚来到立特城的时候，曾经以为那是一座高山。住进来以后，也不得不感叹这里秩序井然，房间内的设施一应俱全。住在一间宿舍，就有当国王的舒适感了。

纳特花了一个通宵的时间，绘制了他理想的演示箱子。将图纸拿给工匠，这里的工匠真是说不出的巧手，照着图纸就开工，非常利落。并告之三天后可以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