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起源 402. 永生结界 其二

少年接过金针，这就是一枚精巧的针而已，除了材质精贵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借着火苗查看，一闪一闪的还挺漂亮。

“看得到这个吗？”希林拿着金针问身边的人。他们都纷纷点头。他们看不到恶魔，却看到了希林手里的针。感觉像是希林在变戏法。

撒耶坦又递过来另一件物品——一卷金丝线。

“这个呢，也能看见吗？”希林又问。大家纷纷点头。两件物品，看得清楚。希林将金针金线递给老太婆。老太婆糊里糊涂地接过来。她仅存的视线里，刚好能看见这两样。

“我要教你一件好玩的事情，这可是恶魔或者代理人最为津津乐道的能力。”撒耶坦绕着床板踱步，兴奋异常。“不过你第一次接触，我没指望你能学会。你就先看我怎么做，学个皮毛好了。以后有的是练习的机会。”

恶魔扔掉手中的绣花竹圈，郑重地抖一抖衣袖，昂首站立，颇有仪式感。

“这一种，叫做永生结界。”

他就甩了一下袖口而已么！像是演讲那样郑重地说了几个字。怎么，结界释放好了？希林分明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你究竟做了什么？我不明白。”

很快希林也明白，房间里形成了结界，外界的人就进不来了。疯修士像壁虎一样爬在墙上一路尾随到了裁缝铺。他大概听到小屋里说话的声音了，就在窗外敲着木板大喊：“无上的主人啊，我找到你啦！快让我进来！”

木板被剧烈地敲击，看上去几乎要被冲破。

“没关系，这点程度无法破坏我的结界。”恶魔全当看不见，又凭空大喊一声：“收声——！”

顿时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自上而下袭来，希林只觉得一阵心悸，窗外的疯修士顿时闭嘴没了声音。只能从木板的缝隙看到他的影子晃动，始终不肯离去。

闲杂人等安静下来，恶魔才和气地继续方才的话茬。

“让她继续缝啊。”恶魔说。

希林就轻声对老太婆说：“你以后用这一根针、这一卷线来缝衣服，知道吗？”

“为什么啊？”老太婆颤颤巍巍地问。

希林也不懂，便将目光转向恶魔。

“这是一种恶魔与人类签订的简单契约，只要满足一个条件，就可以交换。”

“撒耶坦，我也听不懂。”

“呐，在这一个结界里呢，只要老太婆不停下手中的针线，时间就不会流逝。他们二人都可以困在结界里。”恶魔点着希林的额头问他，“时间不再流逝，人就不会衰老而死，这一点你明白吗？用永远的劳作，换永远的生命。”

希林也大吃一惊，恶魔与人类还能建立这样的契约！

“所以说是简单契约么，一样换一样。你小子不要胡思乱想，我与你签订的契约可没让你吃过亏。”

先不管别的，希林将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喜讯先告知老婆子。

“只要你用这一根针、这一卷线一直缝衣服，就能一直活下去。”

老太婆将信将疑。她觉得金针金线很漂亮才没有拒绝。手边这一件是她给自己穿的最后一件衣服，缝到一半了，换成金线继续。她凭着感觉穿针引线，取了两尺长咬断线头。金线厚厚一卷，完全看不出消耗。她放下原来的钢针，那一根针连同篮子里许多针线逐渐腐烂，全部化为尘埃。

希林取来恶魔放在桌上的针娄，放在老太婆床边。她视力衰退，只能看到眼前一处巴掌大的光亮，根本没有在意周遭事物的变化。

“你还挺贴心的，有一娄五颜六色的线，以后可以给你绣个花了。”

恶魔笑呵呵的，好像还有话要讲。对了，条件他他还没有讲。恶魔怎么会平白送给人类好处呢，一定捆绑了什么条件。希林对他的任何条件都不会意外，反正老婆子就快要病死了，有什么比死亡更难接受呢！

“说吧，撒耶坦，条件是什么？”

“我哪有什么条件，说得好像是我的结界似的！”

“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结界还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恶魔从床板边上走过来，信手抚摸着老裁缝的账本。凡人只见到一阵轻风抚开账本，许多记载了账目的纸页竟然就开始灰飞烟灭。尘埃落进，只剩得两页——那是希林当初定做衣服时记录的尺码和款式。其中记录交易已经完成的符号也渐渐消失。

“这是属于你的结界，他们从此以后只能制作你穿的衣服。”恶魔说得还挺高兴，他又随手烧毁几本旧账和纸样，房间里留存的只有希林的了。（哦哦，似乎万事通的也在？这不重要。）

“无论是精美的礼服，还是粗布袍子，都只能为你制作。你的新订单会写在这本空白的账册上，当然，永远也写不完，哈哈哈！”

恶魔说得轻松。希林硬着头皮向老夫妇解释。

“这是交换的条件，你们以后只能为我做衣服。只要你们一直做，就能一直活下去。”

“年轻人，你究竟在胡说什么！”老裁缝听得糊涂，有些生气，吃力地咳嗽。“我老婆子病成这样，谁还要给你缝衣服！你又不是大夫，别来起哄，快点滚！”

而老太婆呢，根本就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人生走到这一步，思维近乎停滞。

“我可以让你们继续活着。”希林把恶魔的条件重新讲了一遍。

老裁缝听不下去，送客也懒得送。摆摆手让他们二人走。“走了记得把门带上。”

“主人，他们竟然对你如此无礼，让我宰了他们算了！”万事通其实也没搞清楚希林强调的条件。他看不到恶魔，也不关心老头老太的生死。天底下，哪还找不到裁缝么。

希林不急不气，他觉得时间久了他们就会明白。恶魔在契约这方面没有欺骗过自己。

“小傻瓜你看，他们一个裁一个缝，可没有人织布哦。你需要去买点布料给他们用，总不能让他们捧着这块破布缝了又拆吧！”恶魔轻声提议道。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希林便拉上万事通，“我们先离开，去采购一些布料再回来。”

血奴领命，二人一脚踏出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