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之下 第20章 职场潜规则

翌日李亦涵刚从陆正直的办公室出来，她昨晚成功让客户签署合同的消息已经在整个公司传开了。回来坐在工位上，策划部的同事就围过来庆贺。

“经理，这个合同其他人跟了好久都没拿下来的，您一出手，便手到擒来，简直战神般的存在啊。”老肥是第一个，身材胖了点，但皮肤白皙的有些让女人都心生嫉妒。

“涵姐，你可给我们策划部长脸，以后要是谁再敢说策划部只会吃不会做，别怪我打死他们。”小莲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模样也招人喜欢，所以也算是策划部里的一个最受宠的小女孩。

庄大哥突然很神秘的压低了声音，“经理，陆家嘴的脸是不都气绿了？”

话说完了，大家伙一起笑了起来，好在都还知道克制，所以笑声并不大。

李亦涵也只是无奈的笑笑，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不过陆正直本是想刁难自己的，没想到她竟然成功了，想了想，陆正直刚才的脸色是挺不好看的。

“好了，都快去工作吧，中午我请大家去吃烤肉。”李亦涵笑着道。

几人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各自欢呼着“经理万岁”回去工作了。但小莲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等其他人都走了，才凑近李亦涵的耳边道：“涵姐，我昨天去给陆家嘴送文件的时候，在门口隐约听到他对你很有意见，这次你又签了合同，肯定对你恨之入骨。所以你可要小心一些啊。”最后说完了，还是给李亦涵竖了一个加油的拳头，这才离开。

恨之入骨？不至于吧。

李亦涵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得罪陆正直了，非要说得罪那就是刚来的时候为了策划部的事情顶撞过他，还有上上周，陆正直要求改的策划她一点没改，没改的原因是她觉得不需要改，而事实也证明她的感觉没错，这个策划很快就被甲方所肯定了。

除了这些没什么吧，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算了，李亦涵觉得想这些没用东西都是在浪费时间，调整了一下心情，很快投入到了工作里。

中午午休的时候，李亦涵请大家去吃烤肉，在公司的不远的地方新开的一家烤肉，肉新鲜不说，价格还有优惠，冲着这些去的他们意外的发现，味道还挺不错。

大家伙吃的都很满足，奈何这午休的时间有限，不能大吃特吃，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开。

回去的时候，李亦涵的桌子上就放了一盒画着爱心的午餐，上面还放着一张字条。路过的小莲倒是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拿起纸条就看。

李亦涵也不建议，反正她也没有什么秘密。但小莲看完了，一脸坏笑的瞧着李亦涵。

“写的什么啊？”

“你还是自己看吧。”小莲将纸条递给李亦涵。

李亦涵拿过来，只见纸条上写着：自从你来公司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你了，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可以给我个机会吗？如果可以，下班后在喜满客影院见。

“哎呀，这一天终于是来了，我得去告诉老肥他们去，有人先他们一步给他们的女神表白了。”小莲感叹一声，转身要走。

“等会儿，你不是烤肉没吃饱吗？这个给你。”李亦涵将午餐递给小莲，将手上的纸条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小莲一脸吃惊：“涵姐，这给你的……”

“我有男朋友了。”李亦涵说完了，又补了一句：“限你一天之内，将我有男朋友的事儿扩散至公司，务必让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否则，就将这周的客户资料重新整理一遍。”

“啊？”小莲手里抱着餐盒一脸的苦涩，但仔细想想，传播八卦倒是她的拿手好戏，也许用不了一天吧。

于是乎，下午的公司的各种微信群像是烧开水炸了锅一般，一直响个不停，看着公司里所有人吃惊的表情和单身狗们的哀鸿遍野，小莲心满意足的关掉了手机。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陆正直将李亦涵叫进了办公室。

陆正直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怀好意：“李经理，从你来公司到现在，短短不到一个月便成绩斐然，马上要发年终奖了，给你最后一个表现的机会。”

李亦涵眉头微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什么机会？”

“31号晚上，陪我去见一个客户，如果这次能拿下，功劳全是你的。”

“陆总，陪客户吃饭这种事不应该是销售部的事儿吗？我可是策划部的，好像没有义务和职责做这些。”

陆正直做起身子，脸色微变：“李亦涵，你不去也可以，但是你与总部签的合同我看了，三年合同期限未满离职或是被公司辞退是要赔付一百万违约金的，而且五年内不能从事相关工作，不说别的，一百万你赔得起吗？”

果然，他调查了她。

李亦涵承认自己签这份合同的确有些愚蠢，但是这也是她能来慈恩，能来聚焦传媒的重要原因。

“陆正直，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遭报应的。”

李亦涵说完话，转身出去了。

陆正直大概是因为她是空降的，而且有点威胁到他的位置了，就是想要各种恶心她，逼迫她自己主动离开，或者是被他找到理由辞退。

算算时间，距离十二月三十一号已经没几天了，李亦涵趁着空闲的时候去了一次孟老太太那里，一并带过去还有那个被烧了一角的檀木盒子。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暖阳，孟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瞧见李亦涵来了，忙要起身，但被李亦涵阻止了。

“您不用起来。”李亦涵缓缓在孟老太太身边蹲下，将脑袋枕在孟老太太的腿上，像一只小猫一样，蹭啊蹭。

孟老太太气色很好，面上比往日红润不少，伸手在李亦涵的面上抚来抚去，柔声道：“我的乖孙女儿又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李亦涵摇摇头，努力控制着情绪，“没有，就是想来看看您。”

“没受委屈就好，姥姥这几天的身体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就刚刚那些个老邻居还夸我气色好呢。所以啊，你不用担心姥姥，安心工作就是了。”孟老太太缓缓说着，语气里满是得意。

李亦涵终于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幸好是低着头，孟老太太没有发觉，李亦涵赶紧抹了泪痕，笑道：“好，我不担心您，就是想您还不行嘛。”

“行。”孟老太太一脸宠溺，坐起身来，伸手在李亦涵的鼻头一碰，“想吃什么？姥姥给你做。”

李亦涵摇摇头，“姥姥，一直是我想吃什么，您给我做什么。这次，换我给您做吧，您想吃什么？”

“哟，我的乖孙女终于长大了，知道给姥姥做好吃的了。那……姥姥想吃红烧鱼。”孟老太太佯装思索了半天才道。

李亦涵一听，噘着嘴：“这分明是我爱吃的，哪儿是姥姥爱吃的啊。”

孟老太太伸手抚摸李亦涵的头，“我们小涵爱吃的，就是姥姥爱吃的。怎么？不想给姥姥做啊。”

李亦涵鼻头一酸，快速钻进孟老太太的怀里，防止涌出眼眶的眼泪被孟老太太看到，等终于能控制情绪了，才抬起头道：“做，我这就去买鱼。”

李亦涵上了大学之后就没条件做饭了，即使工作之后有了条件也很少自己做，厨艺荒废了几年，做的菜很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不过孟老太太可没嫌弃，一个劲的说好吃，胃口意外的好，吃了很多。

瞧着孟老太太这么欢喜，李亦涵心里也高兴，但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的又落了泪。

元旦之后孟老太太就要去世了，那个时候，她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哪里，也没有办法待在孟老太太身边，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人世间最无法改变的，就是生老病死，她现在明明知道孟姥姥太太的结局，却无能为力。

离开孟老太太的院子之后，李亦涵转身进了邻家的一个小院子，待了一会儿才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李亦涵都过的浑浑噩噩的，很多事情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还要跟着陆正直去见客户。

晚上八点，去饭局的路上，陆正直一再强调这次见面是个大客户，一定不要得罪，否则总公司那边都要震怒的。

吃饭的地方是个县里最好的金门饭店，等他们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

“不好意思，乔总，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多多体谅。”一见面，陆正直就开始赔罪，李亦涵看看时间点，距离预约的时间还差个十来分钟，虽然没有迟到，但不管怎么样，是他们后到的。

对方也两个人，乔总是个稍胖的中年男子，大概四十来岁，一身的名贵西装，还时不时亮出手腕上名表。此时见陆正直表示歉意，哈哈大笑道：“没事，是我们来早了。”

另外一个人三十来岁，样貌白净，此时也摆摆手：“坐吧，菜我们已经点好了，陆总不会怪我们喧宾夺主吧。”

“那里那里，只怕这小地方招待两位不周，到时候，吴总和乔总不要怪罪就好。”陆正直坐下，指着李亦涵道：“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策划部李经理，能力很强，总公司也很器重。”

李亦涵忙道：“乔总好，吴总好，我叫李亦涵，以后请多多指教。”

吴总和乔总对视一眼，率先伸手和李亦涵握了一下，但乔总却牢牢抓着李亦涵的手久久不放，李亦涵用力想要拉出来，后者似乎觉察到了，这才放开手。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可估量啊，我们都老了，将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乔总哈哈大笑，一脸的肉褶子随着笑在脸上不断颤抖着。

李亦涵只觉得刚才那一幕恶心，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乔总那里的话，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心浮气躁，没几个能堪大任的。”陆正直在一旁阿谀奉承着。

吴总眉眼一挑，指着李亦涵道：“我看李经理就很不错啊，不仅业务能力强，人还长得漂亮，这脸蛋可是一张门票啊，李经理可要把握住了啊。”

李亦涵配合着点点头，吴总话里的意思，她已了然几分，果然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陆正直拿桌上的酒就斟了三杯，“我们来晚了，理应自罚三杯。今天也是李经理第一次和两位总裁见面，我陆某就给李经理一个表现得机会。”

“有理有理。”乔总在一旁笑着附和。

陆正直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但是她要是拒绝就无疑伤了陆正直的面子，这种场合，给上司难堪，自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好在李亦涵自认自己的酒量尚可，三杯酒无伤大雅，便一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量。想不到陆总身边还有这等巾帼，怎么今日才舍得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啊。”乔总拍手叫绝。

陆正直微微一笑，“李经理也是最近刚刚由总公司派过来的，以后我多带她出来和二位喝酒就是了。”

“那是一定，来喝，喝。”吴总伸手又将空了的酒杯倒满。

李亦涵本不想再喝的，但奈何架不住你一句我一句的劝酒，越喝越多，后面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变得昏昏沉沉的。她只好中途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想跑去厕所洗把脸清醒清醒。

等李亦涵一走，乔总马上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来：“陆总，这回这个可比上回的强太多了，可就是笨了些，不上道，还得调教调教。”

陆正直陪着笑：“我保证，这个指定乔总您满意。”

吴总在一旁摇头苦笑，多少年过去，这乔总还好这一口，缓缓开口：“人是上等，可这姑娘看着不太愿意啊，老乔你可别霸王硬上弓最后却惹了一身骚啊。”

陆正直阴险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瓶，拿过一个盛满酒的酒杯，将小白瓶里的药粉倒进去，又用筷子搅动，那些药粉霎时间融入酒里，便的无影无踪。

“乔总放心，只要她喝了这个，不用您找她，她都会乖乖的爬到您的身上，乔总今晚就好好享受，也算是陆某送给乔总的元旦礼物。”

乔总哈哈大笑，指着陆正直就道：“好，这个礼物好，只要我今晚舒服了，与贵公司的合同再续一年。”

李亦涵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凉水的刺激下，终于感觉好多了，靠在洗手台上休息了一会儿才出去。

回到酒桌上，李亦涵又被劝着喝了好几杯酒，整个脸变得更加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出现了幻觉，她怎么瞧见酒桌上的其他人各个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种笑很瘆人，能瘆到她的骨子里去。

而且，那个乔总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的，老是借着各种理由摸她的手和脸。

李亦涵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不顾陆正直等人的拉扯，连随身的包和手机都没有拿，就强行离开。

乔总在一旁急的直叫：“这怎么办？”

毕竟这里是饭店，人多，强行下手的话会惹人注意，那就麻烦了。

陆正直似乎早就有了对策，摆摆手：“我们喝我们的，您放心，今天我一定把她给您原封不动的放在您的床上去。”

说完话，陆正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就说了一句话：“跟上她，看她去哪儿，路上挑个人少的地方下手，然后带到天朝酒店1102房间。”

吩咐完了，再次招呼乔总和吴总喝酒。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外面夜色很浓，李亦涵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走在马路上，幸好外头天气冷，冷风吹在身上，让李亦涵的思绪稍稍清醒了一点，勉强能看得清路。

幸好这个饭店离李亦涵熟悉的地方不远，一路跌跌撞撞的向着自己熟悉的地方而去，时不时还要扶着路边的灯柱休息一下，有好几次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身体上越来越燥热了，外头的冷风似乎已经起不到降温的作用了，李亦涵伸手将自己的衣领拉开了一点，露出里面的锁骨，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却泛着红色。

这个时候，她意识到了，她可能被下了药。

因为之前喝醉的时候，身子没有这般发烫，现在即使在寒风中都丝毫不觉得冷，而且那内心深处还有一股很强的冲动。

她停了下来，扶着灯柱，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在李亦涵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男人，两人对视一眼，此时周围夜深人静，符合陆正直交代的人少的地方，便突然加快脚步，直奔李亦涵而来。

李亦涵狠狠地摇了摇头，意识清醒了一些，转头便瞧见身后两个男人在快速逼近。

她抬头便冲着不远处那个卖煎饼的大叔喊了一声，“大叔。”

突然听见李亦涵叫人，吓得那两人又赶紧躲了回去。

卖煎饼的老板听到声音，回头瞧时，发现是李亦涵，忙快步走过来，便闻道很浓的酒味：“姑娘，你怎么喝成这样啊，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会儿。”

李亦涵松了一口气，被老板缓缓扶过去，又从摊车上拿出一个小凳子递给李亦涵：“你先坐会儿，吹吹风，会感觉好点。我去对面的便利店给你倒点热水来，你等着，别乱走。”

李亦涵道了谢，她的脑子不仅昏昏沉沉，就连身子里都像是包裹着一个大火球，让她燥热难耐，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