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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兴大明,从南京登基开始 第5章 才见南来又见归(上)

作者:兔狲掉帧中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10-01 20:19:03 来源:882

崇祯十七年的秋冬交际,有别于夏季的酷热,除了午前午后太阳高悬的时候,倒都算冷煞人。

几位重臣昨夜间也收到了上谕,马不停蹄串联在了一起,便马上分析出结论:

定是皇上为奸邪所蛊惑,所谓为臣者死谏,定要好好规劝,规劝皇上走上正途!

至于什么中兴条陈,搞得我们拿不出来一样!

于是乎,在九月中旬的这一日,御门外鼓吹着瑟瑟秋风的时候,朝会就这般开始了。

率先发难的是姜曰广,又将不能勘合文武一词故技重施,表示自己乞休。

这般的时局朱松当然是放不走人的,得到不许的意见后,姜曰广便挺直着腰板说话了:“从逆诸臣,是否有行迹在前,还是为人所诬,臣以为处置当慎之又慎,臣闻古之贤君不绝其人之祀,为何皇上要论处史可程秋后问斩?”

朱松也猜到会来这么一出,并不急着将史可法写给自己只说了“吴尔埙留在军前效力”的事情急忙抛出,反而不急不躁地说着:“史阁部那边朕自然会去安抚。”

说到这里,颇玩味看了看文臣之间的反应,但见得有好些人神色不愉,于是索性先下手为强,话锋一转便朝着刑部尚书解学龙的方向说着:“不过姜卿所言,恐怕不只单指史可程一人吧。解卿,你来和朕说说,暂缓刑日是什么意思?”

解学龙自然也属于串联的人物之一,不过他倒是没几分多余心思。之前大悲的事情,皇上都没计较,串联之后,也不过是有一句话说一句话,略尽绵薄而已。

于是其人走出班直,奉上一份题本,持着笏板作答:“皇上,从逆返南京诸臣,臣已分为六等,前三等应斩应绞后三等应戍应徒。但臣以为,应请再议。”

朱松饶有兴致地命韩赞周去接过题本,翻看起名册来,解学龙乘势答道:“虽有从逆行径,或甘心从逆,或不忘报效。或俟二三年后定夺,或需待明年缓决,盖因其中是否有无辜受牵连之人,如若不查明,有伤皇上圣名,故臣以为应暂缓刑日。”

朱松仔细看去,甚至这份名单里,都没有记录史可程的名字,于是合上之后又好奇问道:“上个月解送入京的归德伪官贾士美等,为何又匆匆急着明正典刑弃市?”

虽然是秋季,但是偏偏今早却没有风吹过,解学龙已经感觉到汗流浃背了,饶是硬着头皮说道:“贾士美从逆行迹无误,且符献俘礼,所以应速斩以敬效尤。”

朱松嗤笑了起来:“倒是有趣,那为何独独不处置从逆诸官?都是伪官,便有不同之处吗?”

解学龙心里叹了气,只恨自己昨天不早早睡觉,百般懊悔了起来,将姜曰广记恨了十七八遍,只能坚持说道:“臣以为周锺、光时亨等人虽然有从逆之闻,但是行迹尚不明朗,如蒙冤杀,岂不是有害皇上圣名?”

朱松心下叹气,也大概明白这些臣子是什么心思了。

如果行迹不是特别明朗的,就有一个救一个,便是在台州清查寺庙的高弘图都给自己写书信,要搭救曾经从逆了的侯恂;

如果运气极好甚至从逆就逃了命的,那便有十足的勇气,现在内阁的王铎也直接以身作保,去大狱里直接搭救出了周亮工,甚至还积极上疏,希望能让周亮工在河南出任知府以功赎罪;

如果行迹已经暴露特别夸张的,譬如光时亨和周锺二人,都有亲朋好友一力搭救,何况周锺和复社关系匪浅,纵然其人从了贼,那能救一下还是得搭救。

朱松心平气和应答:“可是金坛父老所做的檄文都已经传诵到朕这里来了(周锺是金坛人),还有献给李逆的《劝进表》、《下江南策》等书,难道也是冤枉的不成?”

眼看着解学龙支撑不住,姜曰广这时候站出来解围:“皇上,值此天塌地陷之际,又是用人之时,岂能因为民间杂论草草下定论?周锺其弟所言‘家门不幸,镳、锺兄弟成隙,镳私刻《燕中纪事》、《国变录》诸书,伪撰《劝进表》、《下江南策》以诬锺’,周锺之冤,盖可知也。臣以为大司寇(刑部尚书)所言甚合情理,且暂缓刑日,以待真相大白。”

朱松沉默,这般解释,实在是...不要脸到头了!

主要是这时候南京朝廷是真的没人,这里要是和群臣撕破脸了,这个草台班子,也要摇摇欲坠了。

何况二人从逆行迹确凿无误,只是拖延一些时日,日后再议罢了。

另一方面,朱松也在等史可法的回应,万一史可法真的只是故意避嫌,所以才没有谈及呢?

如果自己把他这个从弟明正典刑了,会不会也让自己这位臣子受屈?

朱松就点头应允后,很快姜曰广继续引经据典,言下之意,希望皇上继续重用郑三俊、吴牲等人。

一击稍退,一击又至。

这几个人朱松其实不是非常清楚做过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朱松,在眼下的时局,这两个人未必能起到多少作用。

朱松开口问道:“朕想问,爱卿等日日举荐的郑三俊、吴牲等人究竟有何画策,可以中兴?”

姜曰广还是一副刚直模样:“量二人之力何其渺小,如何复兴在于皇上!在于士卒!皇上不兴复仇之师,又如何能中兴?”

朱松叹气,这个话真是没法聊了,没钱哪来的兵啊!

姜曰广回到班直,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也跟着站了出来。

刘宗周的名气,哪怕是只生活了几个月的朱松都如雷贯耳,其人不但是理学大师,还开创了蕺山书院,真是桃李满天下,甚至到了能见其一面为荣的地步。

而且刘宗周还和自己提到过‘燕京既破,有受伪官而叛者,有受伪官而逃者,有不受伪官而逃者,有在封守而逃者,有奉使命而逃者,而于法皆在不赦。’

想来他不可能会在这件事上和自己为难吧?

朱松又正了正身形,开口问道:“刘卿有什么可以教我?”

刘宗周却直接反问:“皇上御极已四月有余,先帝大仇未报,尸首未葬,皇上为何成日只以射箭为好,不兴复仇之师?”

朱松心里吐槽了一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说着:“刘卿你且说说,如何才能中兴?”

刘宗周:“其一,首在移都凤阳,以驻亲征之师。盖中都天下枢,东扼徐、淮,北控豫州,西顾荆、襄,南去金陵不远,以此渐恢渐进,秦晋燕齐必有应者。其二,檄燕中父老,起塞上夷王,起闽帅郑芝龙,起九边诸督镇,卷甲衔枚,克复燕京,如此则不愧先帝,中兴有望。”

朱松内心已经快吐血了,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人物,朱松不得不尊敬,只能无奈说道:“可是刘卿,现在北都却被后金占了又如何说?”

刘宗周毫不避让:“江北诸督抚镇臣,曾不闻遣一人一骑北进,故臣以为封疆诸臣皆可斩也!如江北督师史可法,两淮巡抚路振飞,刘泽清、刘良佐二镇皆可斩也!而内阁阁员高弘图、马士英等,成日只知于百姓僧众巧取豪夺,不向君父进一进取之疏,臣以为亦可斩也!”

“宋高绍统藩服,仅得天下半,皇上不思少康、光武,难道止于这江南北之地吗?”

诛心之论,朱松也很无奈,要是自己真有个系统...或者几万如臂驱使的大军,源源不断的后需,朱松也想先多收复点失地啊。

眼看着局面要出问题,王铎连忙站出来帮腔:“皇上,山东前兵部主事已经进了京,其人在东昌府讨贼无数,何妨先听其人一言?”

很快,这个人就从王铎身后转了出来,眉目修长,举止有礼,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能臣。

但是看到这么个人物,朱松的心情是非常警惕的。

陈潜夫和桑开第的陈芝麻烂事‘珠玉在前’,鬼知道这个前兵部主事将是一副什么论调,在山东又干了什么事情?

兵部主事下拜说道:“臣是前兵部主事凌駉,臣以铅椠书生,未谙军旅,蒙先帝简拔,置之行见。遭此危亡,臣不思为君父殉难,臣请罪。”

朱松终于找到个机会,调整了心境说道:“殉国了的是忠臣,没有殉国以待后报的也是忠臣。若是有罪,朕没有为先帝殉难,朕也有罪。”

一时间群臣都谢了罪,但是姜曰广等人警惕十足,皇上这样说,下面恐怕是有其他内容了。

但是朱松却按捺着对诸臣的杀招,示意让凌駉继续说。

凌駉方才说道:“臣以万死余生,纠集义师,讨擒伪逆,诚欲自奋其桑榆之效;于东昌府破贼,不藉尺兵、不资斗粟,徒以忠义二字激发人心而已。”

一时间,刘宗周也振奋欲言,随后就听到凌駉说着:“但是,眼下时局,绝不能贸然行所谓中兴之举。方今贼势犹张,东师渐进;臣已上书彼国大臣,反覆恳切,不啻秦庭之哭矣。然臣于山东亦有所闻,彼国尚欲拒济南、青州登莱诸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矣。”

什么东师、北师、虏、鞑子,这些其实都说的是后金,朱松心知肚明。

一时间,众人也听明白过来,反应快的已经打算喊出“讨贼御虏”的言辞了。

凌駉却继续说道:“为今日计,权通北好:合兵讨贼,名为西伐,实作东防。俟逆贼既平、国势已立,然后徐图处置之方。若一与之抗,不惟兵力不支。弃好引仇,并力南向,其祸必中于江、淮矣!故臣以为,刘总宪所言...”

一个声音直接从凌駉身后炸裂开来“听凌主事其言,就是坐视先帝之仇于不顾了!”刘宗周怒目而对。

礼部右侍郎黄道周也从班直中走出来打断道:“燕京虽当残破后,畿辅人心思明如旧,天寿陵寝所在,食息不可暂忘。臣见周室东迁,弃地不复,晋、宋南迁,无意北望,皆所未安。今燕京道远,不比汴宋,然渔阳、卢龙悲歌感慨之士,不乏其人,可多方劝率,刻日收复,还告孝陵,以终龙盘虎踞之业。

朱松听完也暗自吐槽,收复燕京岂有不还于旧都的道理?这一套一套的,莫非是大明特有的政治正确式口嗨么?

凌駉扫视了一圈,说道:“非是此言!臣南人也,即不肖而有功名之想,尚可几幸于南;但恐臣一移足而南,大河之北便非我有。故忍苦支撑于山东者,以为他日收拾河北、畿南之根本。夫有山东,然后有畿南;有畿南,然后有河北。”

凌駉说完吸了一口气:“临清者,畿南、河北之枢纽也;与其以天下之饷守淮,不若以两河之饷守东。”

这番话倒是没啥问题,而且也合乎情理,说实话,朱松也很是心动。

但是...真的有实力守山东吗?而且后金这样游离的态度,万一撕破了脸皮,山东能保的住么?

胡思乱想之际,凌駉还在说着“乞皇上择一不辱君命之使臣,联络北方,以弭后患;宣慰山东州县,以固人心”的时候,班直中有人说道:“说得这么好听!我怎么听说凌主事也是从逆诸臣呢!”

凌駉回头扫视了一圈,自然先前说话的便闭嘴不言了。凌駉末一叹气,居然毫不畏惧说道:“臣确实在后金处...”

朱松瞳孔放大,听到凌駉叹气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等到凌駉说出确实两个字的时候,朱松也管不得酝酿许久用来敲打群臣的话语,直接把凌駉的话打断喊道:“今日朝会且罢!马士英、王铎和凌駉留下独自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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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得李犹龙供称系长垣县人,原任明朝开封府知府。

不应未奉委署擅称钦命河道衔,仍写崇祯年号,盘踞河岸并专委河南陈留县官,且据住船只不服查取等情。

王梦桂供称系河南郾城县人,寓居成安县,素为凌駉腹党;

受駉委任开封府推官,不应违旨查盘,骚扰驿递过索供应,又私造关防等情...

谕令李犹龙王梦桂委官正法!——《后金河南巡抚罗绣锦揭帖:巡抚河南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河道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罗绣锦为逆党叛迹已露,谨据实报闻以便拿问事》

感谢司塔卡脱、贱行小当家投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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