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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费心劝我了，我心里有数。”
谭晓琳淡淡地说：“在你们眼中，我不过是新来的，谁愿意听一个新人指挥呢！”
“这……”高中队一脸犹豫地看着谭晓琳。
接着，他又为难地转向张川。
“报告总教官，谭晓琳申请加入火凤凰集训队！请批准！”谭晓琳直视张川，再次大声请求。
张川不愿再多说，点点头，“进来吧。”
“是！”谭晓琳响亮地回答，随即走向女兵的队伍。
张川又一次扫视全场。
他的目光所及，立刻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新兵们纷纷挺直了腰板。
“继续刚才的话题。”
张川手背在身后，严肃地说：“第一，在选拔期间，你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在这里，大家一律平等，不管以前军衔多高，职位多大！”
“只要在这里，大家都一样，都是新人！我们会公平对待每一个人！”
“现在，摘下你们的军衔！”
话音一落，新兵们面面相觑。
一些军衔较低的新手，摘了也就摘了。
而军衔稍高的，则是恋恋不舍，犹豫不决。
谭晓琳停顿片刻，毅然摘下了她的少校军衔。
旁边的女兵们小声议论起来。
“这下从少校变成无衔了。”
“谁说不是呢，这回看她还怎么摆架子，也让她尝尝我们的辛苦。”
女兵们你一句我一句，谭晓琳却像是没听见，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第二条！”
张川话音刚落，原本略显嘈杂的现场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接下来，会给每个人发放纸和笔，写下你们的遗书！”张川大声宣布。
这时，一名男兵大声向张川报告。
“报告总教官！我们只是来参加选拔的，为什么要写遗书？”
张川微微侧头，看向这名男兵。
顿时，那男兵感觉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盯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要么退出，要么写好遗书。”张川不容置疑地说。
男兵立刻沉默了。
张川对高中队点了点头，高中队随即开始解释：“这是必要的程序，无人可以例外！我不能保证接下来的训练中你们不会发生意外！你们应该清楚，这次选拔是有伤亡指标的！”
“我们无法保证你们在选拔期间绝对安全，你们可能会受伤，甚至可能牺牲！但如果想成为真正的特种兵，这是必经的路！无论男女，我们都会一视同仁！”
高中队拿起扩音器，大声宣布：“接下来，第三条！你们需要签署协议，证明来这里是自愿的，不是被迫的！”
“我清楚你们是自愿来的，但这手续非办不可！一旦你们遇到紧急状况，那就和集训队没关系了，全部由军队接手处理！有啥异议没？”
这话一出，底下的新兵们就开始嘁嘁喳喳议论开了。
大伙儿迅速反应过来，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王艳兵捅了捅李二牛他们几个，小声嘟囔：“我好像明白了，就是说签了那份东西，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跟他们没关系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不平等条约嘛？”
宋凯飞接茬道：“自信点，他们就是这意思……何晨光，你怎么看？”
一直没吱声的何晨光这时终于开口了。
何晨光摇了摇头，有点无可奈何地说：“到最后不还得签这协议？难不成就因为这协议，你就不练了？
况且，咱们确实是自愿的。”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苦笑着点了点头。
何晨光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特种部队选拔历来伴随着伤亡风险，签这协议，似乎就是走个流程。
新兵们讨论得沸反盈天，几乎每个人都对这份不平等条约抱怨连连。
“报告，我认为这协议不公平！”这时，一个女兵站出来大声说道。
高中队刚要开口，就被张川拦了下来，张川自己再次走上前。
张川看着那个女兵说：“知道吗，最终解释权归我们所有，这里，最终解释权归我。”
“想公平也行。”
说着，张川指了指国旗台的台阶，“只要你把头盔搁那儿，就可以去追求你说的那份公平了。”
现场一下子又静了下来，片刻之后，何晨光领头，对男兵们说：
“都到这份上了，签了吧。”
何晨光环视周围的男兵，缓缓说道：“咱们来这里，不都是心甘情愿的吗？”
这时，谭晓琳也转过身，对女兵们说：“既然有规定，咱们就得遵守，姐妹们，我们也签吧。”
...
史大凡他们开始发放纸笔，而高中队则跟着张川走向后方。
“真没想到谭晓琳真的来了，这次觉悟这么高，先来写遗书签字！”
高中队惊讶地说。
“要想赢得女兵的尊重，谭晓琳就得站在她们那一边。”
张川背着手，沉声说：“如果不是共同经历相同的训练，谭晓琳凭什么，或者说哪里来的勇气，去做她们的教导员呢？”
“但如果谭晓琳中途被淘汰了呢？当然，我只是假设。”高中队问。
“她自有办法应对。”张川缓缓答道。
这时，新兵们的装备已经被史大凡他们分发下去了。
每人一个新头盔，在发编号牌时，史大凡悄悄和谭晓琳说了几句话。
“教导员，我觉得你没必要受这份苦。”史大凡劝道。
“既然做了选择，就意味着我已经准备好了。”
谭晓琳望着史大凡说：“还有，我现在不再是教导员了，我只是个新兵。”
说完，谭晓琳连看都没看，就在协议上签了名。
“不看内容就签？”史大凡不解。
“霸王条款，看不看有啥区别。”谭晓琳说。
尽管新兵们心中不满，但他们还是默默在协议上签了字。
签完协议后，史大凡他们又给每人发了一张白纸。
在写遗书之前，新兵们心里还算平静。
但真正面对这张白纸，手里握着笔，思维却仿佛突然停滞了。
他们想写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写什么。
刚要下笔，父母的身影，亲人的脸庞，就在脑海里浮现。
能走到这一步，意味着他们已经准备好随时可能的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