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长歌 第137章 深夜来客

孙大叔微微一笑：“事都办妥了。”

“他们没有什么怀疑吗？”沈长安道。

“这倒没有，不过倒是责怪我给赵寡妇收尸之事。”孙大叔道，“这天打雷劈的兰家，人死了都不放过！”

两人这才放心，孙大叔道：“好了，你们也担惊受怕一晚了，赶紧睡一觉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沈长安道：“孙大叔，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

“赵大婶毕竟对我们有恩，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买些纸钱，等晚上的时候，我们去祭奠她一下。”

孙大叔点点头：“这倒是应该做的，包子我身上了。”

二人齐声道谢，这才睡下。

到了晚上的时候，二人拿了纸钱，翻墙进入院中，来到赵寡妇的棺材前，烧起了纸钱。

兰晴不由又流出泪来：“赵大婶，以前你虽然总骂我，可我却吃了你不少馒头，而且每次都是用同样的伎俩，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三番两次被我得逞呢，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善心之人。”

沈长安道：“赵大婶，我给你找了麻烦，你却能在我性命攸关时，伸出援手，还害了自己的性命，此恩我永世不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静娴。”

他们吃了一惊，急忙起身转身一看，却见一个人影立在院中。

“你是何人？”沈长安警惕地问道。

那人不答，只是缓缓向他们走来，嘴里不断道：“静娴，静娴……”

待他走近，沈长安借着月光一看，脱口而出：“卓大侠？”

“什么？”兰晴惊道，“他就是卓不凡？”

“这是你娘告诉我的，他也亲口承认过。”沈长安道。

卓不凡走到棺材前，不断抚摸，又看向他们：“静娴真的死了？”

沈长安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是，她是为了帮我们……”

“那你们就是凶手！”

卓不凡突然大喝，一掌拍向沈长安，掌力雄浑，后者急忙拉着兰晴避开。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妻子，害死了静娴！”

卓不凡再次攻来，再次一掌拍出，沈长安急忙推开兰晴，这一下他动作慢了，全身瞬间被一股掌风笼罩，他急忙在周身筑起气壁，这才挡下，不过他周围却刮起了微风。

他神色一凛：“大风来！”

卓不凡方才用的招式正是卓不群所说的家传功法大风来，而那起手的一招，则是第一式风云初动，可利用微风洞察对手破绽与动向，同时增加自己的敏锐感知。

沈长安心中有愧，并不想还手，卓不凡怒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当时为什么不救静娴，你说，你说啊！”

卓不凡双掌连拍，沈长安只是躲避，并不还手，卓不凡怒发如狂，继续道：“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却一意孤行，害了自己不说，还搭上了她的性命，我杀了你！”

沈长安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卓不凡一掌拍向他的面门，兰晴吓得一声惊呼，谁知，后者的手掌却停在了半空。

卓不凡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真的恨我吗？”沈长安道。

卓不凡愣了一下：“为何不恨！”

“那你便杀吧！”沈长安面无表情道。

卓不凡又提起手掌拍下，却又停了下来：“你为什么不躲？”

“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还要我躲？”沈长安盯着他的眼睛道，“难道你也知晓自己没胆子找兰家报仇，就把火撒到我身上了？”

“不，你说的不对！”卓不凡吼道，“害死静娴的是你，我为什么要找兰家报仇？！”

沈长安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明白，虽说赵大婶是因为救我才受了牵连身亡，可真正杀死她的是谁，又是谁下令要杀死她的？”

兰晴叫道：“是啊二叔，害死赵大婶的真正凶手是兰家啊！”

“你叫我什么？”卓不凡微微一愣。

“我爹是卓不群，你是他的兄弟，不就是我的二叔吗？”兰晴道，“二叔，害你与赵大婶不能团聚，害得我爹远走他乡，害得我娘望眼欲穿，害死赵大婶的罪魁祸首，一直都是兰家啊，你为什么黑白不分呢！”

卓不凡默然不语，片刻后，缓缓收回了手臂，颓然地走到棺材边。

他抱住棺材，低声道：“静娴，他们说的对啊，我没有勇气找兰家报仇，却迁怒于别人，自我欺骗！”

他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兰晴想上前相劝，却比沈长安阻止。

卓不凡哭道：“我本以为当年的决定是对的，虽然从此不能与你相见，可至少会保全你的性命，谁知我们再见面时，竟是天人永隔！”

他越说越悲痛，最后直接开始亲吻棺材：“静娴，我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儿子！”

渐渐地，他哭声停止，沈长安这才走近他身旁：“卓大侠，你若真爱赵大婶，就该重拾信心，和我一起斗垮兰家！”

“斗垮兰家？”卓不凡苦笑道，“你还年轻，许多事你不懂，兰家根本不会把你我二人放在眼里，同样，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沈长安再也忍不住，气道：“现在赵大婶都死了，你还说这种话，兰家当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堂堂卓大侠变成了疯仆，变成了一个懦夫！”

卓不凡笑着摇摇头，抚摸着棺材：“你以为我想吗，有些事真的不是一腔热血就可以办到的，当年我与你一样，凭着一身修为行侠仗义，志气何曾比你小了，自从我听说大哥被兰家逼得离开江南后，我就来了扬州城，打算为大哥出口恶气。”

“没想到你也是因为卓叔叔才来扬州的。”沈长安道。

卓不凡点点头：“我到了扬州城后，发现兰家横行霸道，这我如何看得过去，于是便公然向他们挑战，但凡我看到兰家人欺压百姓，二话不说，抽剑见血，而后处处与兰家作对，他们这才没有以前那么嚣张，扬州百姓也人人敬称我一声卓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