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四合院的休假 第157章 活着就好

这是在哪儿？

怎么这么暗，这是没睁开眼睛还是怎么了？

我是谁？

噢，张三！不对，是杨磊......

我是杨磊而不是张三，张三是我，但张三不是杨磊。对，我是杨磊，可我也叫张三呀......

这是在梦里么？

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这是眼睛没睁开呢？还是怎么着了，完全没有一丝光线，没有任何一丝除却黑色之外的任何色彩！

手呢？脚呢？

是动不了了还是废了，还是在梦里不能动弹......

这应该不是梦吧，做梦的时候怎么能知道自己在做梦呢？而且，现在还能思考呀！

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转头，还是转头过去也是同样的黑暗？除了思想还存在，其他的任何一切感官都没了，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鼻子、嘴巴、舌头......

对，眨眨眼看看！

不行，眼睛好像也没了。还是说现在是闭着眼呢？可也感知不到眼睛、眼皮的存在......

张三试图去感受着所有肢体、器官以及各种感知，可发现自己好像只有思想存在而已。其他的东西完全感知不到，闻不到、听不到、看不到，更加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感受......

死了？

这就是人死亡之后的样子？

除了思想存在，其他都不存在了？

这就是灵魂？

各种摸索、各种试探与寻找，但除了能思考以外就没有其他了......

张三也不知道自己折腾了多长时间，一次次心灰意冷以后又一次次试图去挣扎这个囚笼。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然后冷静下来去思考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

是死亡还是成了植物人，植物人就是这样子的？

应该是死了吧，自己不是出了车祸然后跳到那六十年代去了么，中间好像也有过一段这样的时间，可是没这么长呀......

那应该不是死了吧，昏睡而已！

一次又一次......

每次都会寄希望于一个虚无的借口，然后想要苏醒起来，可除了还能思考以外，都无法主动去感受外界。也压根没有任何被动而来的任何一丝感知！

这就死了？

可死了怎么是无边的黑暗与寂寥呢，不应该是牛头马面，十八层地狱么？

自己虽然以集团的名义做了不少的好事，但那种政治需要以及财务需要呀。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善事呀，反之自己做的坏事就不少！

该让自己下油锅呀......

难道因为自己没杀过人，然后不让自己下地狱，反而囚禁在这儿？可资本与权力什么时候不吃人，它的存在就是因为它吃人所以才得以存在的！哪个上位者的存在不是因为拥有大量底层人士衬托出来的？

当有人珍惜你给的饭碗，你的话就是真理，而这些端着你的饭碗的人就是你的财富......

若是大家都一样，没有贫富没有地位的区别，那权力与金钱哪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想啥呢？

自己现在连尝试一下下油锅的滋味都求而不得......

这辈子做了什么呢？

当了那短短几个月的张三，好像也没做什么吧，就这样没了......

属实有点不甘心！

可，又能如何呢？

若是再来一次，也没啥不一样的呀？自己不过就是想安安静静地体验生活，享受生活罢了。可短短人生几十载，享受过后还不是又来到了这里，无边的黑暗与这无边的寂寥，就是最终归属！

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

......

“烧退了，没事！”

杨慧琴见楚大夫从床上爬了下来，忙问道“大夫，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醒......”

“醒了就好了！”

楚大夫坐在床尾看着这床便摇了摇头，“床倒是挺舒适的，就是这上下床忒麻烦了！”

“平时倒还好，这看病倒是麻烦了点！”唐梅忙把楚大夫的鞋子摆好让他给穿上，见他还有心思聊别的倒是心下大定了起来，“楚大夫，这啥时候能醒呀？”

楚大夫一边穿着鞋一边道，“几点把药给喂下去的呀？”

杨慧琴看了眼书桌上的时钟，“九点多吧，你走了以后就开始煎药了！放冷了以后，我就给他喂......刚开始吃不下去，最后还是拿勺子撬开嘴倒在喉咙里头慢慢渗下去的！”

“昏迷了倒没事儿，不过注意别呛到......呛到可就没了！”楚大夫扶着床站了起来，“现在三点多，等等吧！估计天黑前后就醒了，脉象已经平稳了......”

“那就好那就好！”唐梅忙伸手迎着楚大夫，“来，楚大夫咱们先喝口茶！外头还下着雪呢，等待会我家那口子回来了，再让他送您回去......”

“成吧！”

杨慧琴站在床下，看着床上还在沉睡的张三便转头走到床外侧的抽屉里头拿出昨天刘凯哥俩送来的东西，“楚大夫，吃点糕点！”

“哈哈，这倒是不错！”

楚大夫见杨慧琴打开了油纸包便点了点头，“这外头下着雪，在屋里围着炉子喝茶，这搁旧社会那可是有钱人家的文人雅士才有的调调呀！”

“那这么说，我家张三倒是跟楚大夫你嘴里的文人雅士一样！”杨慧琴拿了一块桂花糕递给了楚大夫，“来，楚大夫尝尝！”

“成！”楚大夫接过桂花糕点了点头，看着唐梅有些手忙脚乱地泡茶便笑道，“茶在我们中医看来，也是一味药！没事儿喝点茶对身体也是有益处的，而且这泡茶喝茶也都有些考验人的心性，也是好事儿......”

“妈，我来吧！”

杨慧琴强笑道，“他也是这么说的，说是这茶因为水太烫了所以要慢慢冲泡、慢慢喝！熬熬自己的心性......”

“可也不见得他遇上了不急躁呀，他在家里天天都喝呢......”

“哈哈哈，所以才说是考验嘛！”

楚大夫年纪应该也过八十了，但矮小的个子加上年纪较大显得有些驼背，站在杨慧琴边上还矮了半个头呢。不过这么大的年纪了，天寒地冻的还出来就诊却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杨慧琴原本对张三的情况很担忧，但因这楚大夫的坦然自若的样子，倒也慢慢地放下了心来！

“来，楚大夫喜欢吃什么自己拿！”

楚大夫放下茶杯，见唐梅把那纸包推到自己面前来便缓缓摇了摇头，“够了够了，糕点一块清茶三杯就足矣！要是吃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唐梅纳闷道，“吃多还对身体不好呀？”

“过犹不及！”

杨慧琴给楚大夫递了根烟过去，“来，楚大夫！”

“呵，你俩倒是周到！”楚大夫笑了笑，接过杨慧琴递过来的牡丹便拿出火柴慢悠悠的点起来了，“你们年轻需要吃饱才能劳动，但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却不好吃饱！”

“有个六七分就够了，早晨九点多跟现在这个时间，再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楚大夫，我今年也都五十八了！明年年底，我都要退休了都......”唐梅笑道，“我现在也是吃太饱了，人反而觉得很累很疲惫......”

“你们有劳动还不会！”楚大夫看着唐梅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就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其实算不得什么！等你退休以后，就切忌不能吃太饱，起初有个七八分就行了......”

母女俩跟着楚大夫唠了好一会儿这饮食跟身体的事儿，等杨建民回来了才把老大夫给送了回去！

“楚大夫说没事，那就没事儿！”

唐梅出去送送老大夫回来就看到杨慧琴站在床前，“当年老三差点拉没了，两副药都能给救回来了！”

“嗯！”

“这男人都是犟驴，你也知道昨天他都着凉了，要去洗澡也不给劝劝！”唐梅皱着眉头，看着走过来的杨慧琴道，“这家里不用你做饭不用你做什么，你连这点东西都不懂？”

“也就是个大人，要是小孩子可能就没了！”

“呸呸呸！”杨慧琴听到老娘这话忙呸了几声，“净说不吉利的话儿！我昨天晚上是跟他这么说的，谁知道我去开会以后他就自个去了。回来的时候，还跟我在这儿喝茶聊天呢！”

“还说洗了个澡整个人清醒多了......”

唐梅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你呀......嗐，长点心吧！都二十六了......”

“你也知道我都二十六了，明年我都当妈的人了！还唠叨呢......”

“得！”

唐梅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四点多了便站了起来，“待会我帮你俩煮个大米粥，这人不舒服吃点清淡一点了。”

“留在这儿吃吧！”杨慧琴坐到摇椅上面拿起下面的网兜，“一会儿就做饭，你跟爸吃完饭再回去吧，省得回家忙活！咱们早点吃，能赶上五点四十的公交车就行......”

“这个待会你们带点过去！”

唐梅摇了摇头，“这个就算了，你俩留着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吃！”

“他不爱吃这玩意！”杨慧琴撇了撇嘴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对于这些零嘴啥的，他好像都不吃......晚上肚子饿了，他宁可煮碗大米粥或者摊两个鸡蛋吃，也不吃这个！”

“上次有人送了一袋子水果，他都一口没吃呢！”

唐梅伸手朝着杨慧琴胳膊掐了掐，“人家这是让着你吃呢，谁不喜欢吃点甜食？你这都不懂......哼，你真的是个没良心的！”

“他真不吃！”杨慧琴知道老娘意思意思而已，穿着棉袄怎么掐的到，装作害怕的样子便无奈道，“他昨晚就说等今天要是爸过来了就让他带一半回去，这是昨天人家送的！”

“我跟你爸不缺这口！”唐梅摇了摇头，“留着自己吃就是了，前段时间又是那芋头又是鸡鸭啥的......等张三这病好了，到时候多弄点东西给他补补......”

“知道......”

雪还没下着，母女俩搁屋里唠了一会儿闲话，杨建民提着几包中药回来以后，母女俩就忙着做饭跟熬药来了！

可天色渐渐暗下去以后，这张三依旧还没醒来......

“才五点多呢！”

杨建民站在门外抽着烟，见杨慧琴又跑去床前看张三醒来了没有“待会就醒了，烧也退了，脉象也平稳了！没事儿......”

“嗯！”

杨慧琴看不到张三整张脸，但却隐隐觉得他脸上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便转身朝着门后走去，拉亮了屋里的日光灯！

“这药煮剩一碗水就可以了，若是药熬好了他还没醒来的话就把药锅放一边，等他醒了再热一下就行了！”杨建民说完见乔师傅跟章师傅几人出现在了门外，忙走了过去，“两位师傅！”

“老杨，张三醒了没有？”

三大爷从乔师傅身后冒了出来，推开门房的小木门走了进去，“大夫怎么说？”

“醒倒还没醒，大夫说没事儿了！醒来就好了......”

三大爷点了点头，“那就好！”

杨建民越过了三大爷掏出烟给乔章二位师傅递了烟过去，“来，二位师傅抽根烟！等他明儿醒了，到时候再问问他做什么活儿，他现在还没起......”

“不碍事！”老章接过烟便摆了摆手，“估计昨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了，昨天他还给我个计划单子！”

“噢？”

“昨天中午，应该他感觉身体不大利索吧！便跟我说接下来怕他有啥事儿，我们找不到他人耽误了事情.......”章师傅笑道，“所以就把接下来到过年的活儿都给安排好了，不会耽误到事儿！”

杨建民给刘向国三个小年轻给递了烟过去，“那就好那就好！”

“那既然大夫说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先回了......”章师傅紧了紧衣服，“明天早上我们过来这边干活，再顺道过来看看他！”

“誒，好好好！谢谢大家的关心了......”

杨建民跟在章师傅几人身后，“这大雪天的，天寒地冻！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儿......”

“誒，没事儿！回吧......”

三大爷见章师傅几人都回去了，便站在门房门洞边上朝着杨建民道，“老杨，张三真没事吧？”

“真没事儿！”杨建民笑道，“我喊楚大夫过来瞧过了，说是昨天受了凉！而且这段时间内火比较旺了点，可能也跟工作比较忙有关系，说是忧虑过度了......”

“等醒来以后，好好休息几天补一补就是！”

“那就好那就好！”三大爷点了点头，“这一睡就快一天一夜了，着实太让人担心了！”

“嗐，年轻人自个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杨建民摇了摇头，看着三大爷浑身的白色粉末便道“老阎呀，先回吧！不碍事儿，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你也累了一天了！”

“那成，我就先回了！”

送走了几人以后，杨建民走到门口就见老伴朝着床边看去，“是不是醒了？”

“醒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声音了！”唐梅走到床前见张三好像睁开眼睛了，只是因为这屋里的灯光照不到床这一块看不清楚，“张三，醒了？”

“嗯！”

唐梅见张三应了，便朝着走到床边来的杨慧琴笑道，“醒了醒了！”

“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没有？”杨慧琴忙脱了鞋子爬上床去，看着微微睁开眼睛的张三，“你都睡了快一天一夜了！”

“嗯？”

杨慧琴见张三看到自己猛一睁开了眼睛，双眼满是疑惑却有些震惊的样子，“没事儿吧，有哪儿不舒服么？”

“杨......杨慧琴？”

“誒！”

杨慧琴忙笑道，“哪儿不舒服没有呀？”

“呵！”

张三反应过来这是杨慧琴便微微笑了笑，“看到你......看你就不舒服！”

“什么？”

杨慧琴听的不是很清楚，微微侧着身子到张三嘴边，“哪儿不舒服来着？”

“一看到你......就......不舒服！”

杨慧琴抬头见张三微微朝着自己笑着，不知不觉眼圈就红了，“哼！”

“哪儿不舒服呀？”唐梅跟杨建民站在床脚下也听不见，“慧琴，张三说哪儿不舒服？用不用再让楚大夫过来瞧瞧......”

“没事儿！”

杨慧琴伸出手朝着被子轻轻拍了一下，“没良心的！”

杨建民见小夫妻正俩打情骂俏呢便转身朝着外头走去，“先清醒一会，等下先喝点水再吃点粥.......”

“感觉怎么样？”杨慧琴坐在被子上面，伸手摸了一下张三的额头，“这从昨晚躺到现在都快一整天了，肚子饿不饿？我妈已经把饭做好了......”

张三看着杨慧琴微微摇了摇头，刚刚张开嘴巴说话的时候感觉到嘴里有点苦味，身体有点排斥，但大脑却觉得这股药苦很让人着迷。因为“很久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滋味了！

“要不我倒点水给你喝吧？”杨慧琴看着张三这么虚弱的样子，心疼地说道“这都躺了一整天了，也没吃一丁点东西！”

“不用......”

张三摇了摇头，随后便缓缓地从棉被里头抽出手来，手背碰到柔软的被面那种感觉让他有种极度的舒适！

微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张三轻轻咽了咽口水感觉嘴里一点唾液都没有，“没事儿，就是没气力而已！”

“那你先躺一会！”杨慧琴见张三的手伸出被面便抓了过来，摩挲着他的虎口轻声道，“待会饿了再吃碗粥，大夫开了点中药，现在还在熬着......”

“嗯！”

张三微微点了点头，“倒是好看了点......”

“什么？”

“你！”张三笑道，“感觉还挺好看的！”

杨慧琴听到这话便抿着嘴笑了起来，“还病着呢，嘴就这么贫了......”

“呵！”

张三看着天花板便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再睡会吧！”

“嗯，那待会饿了再喊我！我爸妈吃完饭还得回去呢......”

“嗯！”

闭上眼睛，后背感受着杨慧琴下床去带来的动静，张三一脸满足地笑了来.......

活着真好！

管他是杨磊还是张三，管他是富贵还是贫穷，管他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六十年代呢？

能活着感受着这个世界，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