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开彼岸 第93章 当断难断

“这是老奴应当做的。少爷还是按照夫人说的，该送走的赶紧送走，然后安安心心进宫去吧！夫人这边有老奴呢！”吴嬷嬷早就把贺家当成自己的家，也把贺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如今见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般作为，心里也是失望的。

可到底是自家的孩子，她也是希望贺云霆好的。在她看来，明萱绝对是难得的好媳妇，不论做儿媳还是做妻子，定然都是极好的。而且明家不仅朝中势力强劲，还家风清正，又与贺家是世交，这些年也多亏明家相助，贺家才能再次在京中立足。

不论从哪方面看，吴嬷嬷都觉得明萱是贺云霆最好的妻子人选。

而且同为女子，她自然也知道自家少爷的行为有多伤女子的心……

唉~看着贺云霆离去的背影，吴嬷嬷感觉心绞痛——多好的亲事啊！这孩子要是不赶紧和柳娇妍撇清关系，去明家好好认错，怕是两家真的要离心了，媳妇也别想了。

而明家这边，明萱归家并无人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倒是都极为心疼她。

夜未曦因为明萱的身体实在虚弱得厉害，早早便回房安置了。夜里独自在屋里时则一边慢慢用魂力滋养身体，一边与明萱聊了许多事。

……

第二日，宫中。

夜未曦与明家人坐在一起，多一眼都没施舍给一旁频频给她使眼色的贺云霆。倒是明萱一直在凤佩里说着：

“他是不是……是不是后悔了？”

“其实男子三妻四妾也正常，他只纳一个，也不算什么大错。”

……

“有句话听过吗？家暴和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之分。”夜未曦神识传音与明萱说道。

“家暴是什么？出轨是什么？”明萱不解。

“家暴就是夫君殴打妻子，或者妻子殴打夫君，在我们那里，就叫家暴，是会被人唾弃的，而且严重的，还会入狱。”夜未曦解释，“出轨嘛……就是在我们那里，法律规定只能一夫一妻，没有什么妾侍通房。若是一方与夫君或妻子以外的人……这个那个的，同样会被世人唾弃。若是还与别人以夫妻名义一起生活，也是会入狱的。”

“真的吗？仙界也有监狱和官府吗？”明萱的注意力明显被夜未曦的话吸引走了。

“仙界有没有我不知道。”都说我不是仙人了……哪里知道仙界是什么样子？

“但是我居住的地方是这样的。”夜未曦不打算跟她纠结仙人不仙人的问题，“那些也几乎都是普通人，我这是个别情况。”

“真的？普通人也可以一夫一妻，不许纳妾那些？”明萱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又极为信任夜未曦，所以并没有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好羡慕。”

“其实……你也被很多人羡慕，你知道吗？”夜未曦扫了一眼投射过来的各种意味的目光，继续道，“你们这里，许多女子从出生到婚嫁，甚至嫁人之后，都由不得自己心意来。即便寒心想离开火坑，还有许多顾虑甚至是阻挠，完全身不由己。而你，有疼爱重视你的家人，他们不怕你合离的名声影响家族，只一心希望你过得好。所以，你不一样，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可是，我之前的心愿你要是不能完成，那你还能得到凤佩吗？我听老神仙说，这是你必须拿到的东西，不然就会被……对，淘汰。”明萱不愧是在温馨幸福的环境下长大的，即便自己遇到了这么难受的事情，也还心存善意，怕她改变了主意会影响到夜未曦。

夜未曦心中一暖，更加觉得这个姑娘值得倾心相待。只是，任务确实是一大问题——她既不愿意让明萱委屈求全，继续与贺云霆在一起，却也着实不能放弃任务。

毕竟，那里，也有一个极好的姑娘，需要她保护！

“唉~任务、任务、任务……该死的任务。”夜未曦头疼的喃喃自语，声音极小，就连近在咫尺的宁舒琬（明母）都没听清，只隐隐听到她在嘀咕。

“萱儿，说什么呢？”宁舒琬微微低头，但眼睛并没有看向自家闺女，而是继续微笑着与人颔首。

“没……”

“你的任务是什么？”夜未曦正想找借口敷衍一下，忽然识海中传来熟悉的灵魂波动，打断了她的话。

可她放开神识，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我在龙佩中，可以屏蔽神识窥探，你轻轻说出来，我能听见，看能不能帮你。”

“娘亲，没事，我就是无聊自言自语一下，您不用搭理我。”夜未曦赶紧笑着解释，免得这个娘亲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行，有什么事跟娘说。”宁舒琬见女儿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放下心来，与其他夫人应酬。

“你是……轩辕熠？”夜未曦学着那些贵女的样子用扇子轻轻挡住半张脸，免得别人看她嘴巴一直在动，还以为她被贺云霆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嗯！”言简意赅。

“帮她完成‘孝顺婆婆，与疼惜她的夫君生几个儿女’的愿望……”夜未曦也只捡重要的说，“可她的夫君……实在不是良配，我又不希望她继续下去，可要是不继续下去，只怕我任务就失败了。”

夜未曦说完，久久没有等到轩辕熠的回话，正在她以为对方可能忽然有事离开了时，轩辕熠的提醒便来了：“其实，也不是非要与某一个特定的人在一起才能完成任务。你好好想想，事情或许并没你想的那么难！”

“能不能说明白点？我现在满脑子浆糊。”夜未曦被贺云霆频频投过来的目光看得烦不胜烦，真想直接一剑飞过去戳瞎他——

看什么看？渣男！

“不能！”轩辕熠果断拒绝，语气还有些严肃，“你给我感觉，有些暴躁了。”

“切~还说帮我。结果像算命的江湖骗子似的，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夜未曦承认自己是有些暴躁，因为她真的超讨厌贺云霆。

明明都背着妻子纳妾了，而且纳妾还用的正式婚礼，回来又不顾妻子颜面……总之，就是渣男的事情他几乎做遍，却又来装深情。

就很烦人啊！

真想把他眼珠子抠下来……

咦~感觉这想法好残忍，不是说气话的那种，而是她真的想这么做。

“感觉到了？”轩辕熠微微松了一口气，“我与你同为试炼者，若是对你的任务干涉过多，你不怕过不了？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冷静’思考。”

“冷静”两个字轩辕熠着重强调。

夜未曦知道对方在提示自己，知道自己受到影响了，但即便知道，此刻也无法静下心来，没办法，她只得和鹌鹑一样不敢面对现实的明萱商量：“你先顶一会儿，我进去想一下要怎么帮你完成心愿。好吗？”

“我……我怕我会忍不住被他哄好！我从小到大，一直认定他是我的夫君了……我、我……我怕我顶不住。”明萱声音软糯，内容却让夜未曦哭笑不得。

“没事，你只要不看他，坚持一会就好。”

“那……那好吧~”明萱不擅拒绝他人，尤其是她信赖的人，所以即便心中慌乱，还是鼓起勇气与夜未曦交换位置。

“怎么了萱儿？你的手怎么在发抖？你冷吗？”两人交换后，明萱的情绪一下被放大——失望、委屈、痛苦……

加上斜对面的贺云霆又一直往她这边看，让她既恐慌又难受——她极度害怕面对贺云霆。

“没、没事。娘，我觉得有些闷，想出去转转。”明萱想逃离这里，就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好，娘陪你。”宁舒琬觉得女儿此刻的状态有些不对，不过她并未多想，只是对于女儿的要求，她积极响应。

“不用。娘就在这里坐着吧，我带着画儿出去就行。”明萱怕到时候夜未曦与她换回来时让娘亲察觉到不对，不敢与娘亲一起太久。

“那好。你别乱走，皇宫里……别走远，当心些。”宁舒琬看出女儿确实不想自己陪着，便叮嘱丫鬟，“画儿，你稳重些，注意看好你家小姐。”

“是，老夫人。”画儿行礼应答。

宁舒琬看着女儿急切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