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使之双刃 第三十六章、只改数字的章节名有够无趣的

一年後。

在经过长达半年的疗养後，菲利浦三世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到能够执政的程度。不过，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在走下坡，菲利浦三世开始将自己的权柄，渐渐转交给玛丽安奴公主与自己的准女婿。

就在这个时候，却传出了镇压艾斯塔修的英雄，『烈风之加琳』卸下曼迪寇亚队长的消息。不仅如此，传闻加琳甚至向魔法卫士总队长比比安递出了辞函。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托里斯塔尼亚王城，许多贵族前去晋见菲利浦三世，请求菲利浦三世拒绝加琳的辞职要求。

这些贵族中，有些人是仰慕加琳的武功以及贵族风范，不愿加琳就这样离去；有些人认为加琳对玛丽安奴的未婚夫感到不满，抱着趁机打压这名未婚夫的想法：有些人更以为是菲利浦三世强逼加琳离去，好让玛丽安奴的婚事更顺利。

『本王已经允许了骑士加琳的辞职。』

然而菲利浦三世的一句话，以及加琳如同风一样的消失在大众目光里，彻底断绝了这些人的念头。

……尽管这导致了更多贵族前仆後继，并直接或委婉地向菲利浦三世表示，自己相当适合成为曼迪寇亚的新任队长，不过都被菲利浦三世驳回了。

虽然王城发生了这麽多事情，但却没有影响到瓦利埃尔领内，那如火如荼地准备着的婚礼。

兴许是加琳的离去，吸引了大部分贵族的目光，使得塞多利昂离开魔法卫士队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不，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塞多利昂是瓦利埃尔家族的独子，这件事情王城的贵族们都知道。在他们的想法里，继承瓦利埃尔家族的优点与好处，自然远比担任魔法卫士队还要多。再加上『瓦利埃尔的独子将要结婚』的消息传出後，更是让许多贵族自以为找到了塞多利昂离开魔法卫士队的原因。

在准备婚礼的过程中，也发生了许多笑话。

相较於加里努的迈伊艾尔家族，瓦利埃尔家族绝对是数一数二、遥不可及的大家族，因此达太安公爵找来加里努的父母与姊姊，来个对簿公堂──说错，是双方家长见面。

在从达太安公爵口中得知，其独子皮埃尔即将迎娶自己的女儿加里努後，加里努的父母当场傻在原地。至於加里努的姊姊则是在心中暗自决定，自己也要去王城一趟钓个金龟婿回来。

虽说达太安公爵曾经考虑稍微威胁一下加里努的家人，好让他们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在自己的妻子波娜瑟的暴力制止下没有得逞。

而瓦利埃尔家的女仆们，也私下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

某名女仆在打扫宅邸的过程中，偷窥到皮埃尔少爷接到一封名为索飞亚特的人所寄来的信件。

皮埃尔少爷在看完信件後，当场神色不悦地烧掉了那封信件，嘴里似乎还在碎骂着「我绝对不会让你接近加里努」之类的话。

另外，还有当加里努借住在瓦利埃尔的宅邸时，习惯养成自然的皮埃尔才刚踏入房间，就被加里努用魔法赶出门外不让他进房。

虽然闹出了不少笑话，可在经过了整整半年的策划与准备後，皮埃尔跟加里努的婚礼依旧极其盛大地展开了。

婚礼当天，瓦利埃尔的领地里可说是人山人海。

诸多贵族都抱着趁机与瓦利埃尔家族打好关系的念头，前来参加婚宴。在这些贵族当中，纳尔西斯跟巴卡斯的伴郎服装，在人群中特别的显眼。

不过，只有少数人才能被邀请到瓦利埃尔城堡内部，其他人只能在庭院里用餐与等待。但是那上千桌的餐点与美酒，以及摆下这些桌椅亦嫌过於宽广的庭园，都显示着瓦利埃尔家族的财力。

在护城河与庭院的交接处，骑士罗杰姆正穿着一身管家装扮，核对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身分以及调度人力。

「你不是修瓦利埃吗？怎麽会在这里担任管家？」

做着马车的比比安正好从窗户见到这景象，笑问着罗杰姆。

「我本来就是管家世族出身，管家才是我的正职。」

「那麽，你为何会有修瓦利埃名号？而且能通过修瓦利埃的考核，实力应该也不弱才对，管家有这种实力算正常吗？」

「这只是身为一名合格管家，所应该要具备的『基本地位』与『防身能力』。」

比比安笑了笑，走下马车前往城堡宅邸参加婚宴。

可是，纵使这一天是两人的大喜之日，却依然出现了一名不速之客……

就在皮埃尔跟加里努出现在庭院里时，某人的身影出现在护城河的吊桥另一端。

见到那人的面貌，饶是罗杰姆心志坚定，也不禁傻在原地。

「怎麽，不欢迎我啊？」

「……我想，达太安老爷应该不怎麽欢迎。」

庭院中。

正当皮埃尔与加里努正在接受着宾客的祝福，同时偷偷将准备拿来敬酒用的酒类换成白开水时，罗杰姆拿着一份礼物来到两人身旁。

「少爷、夫人，这是某位宾客所送的礼物，他说要我直接交给两位。」

「我不是说过，宾客的礼物不是一律都先收着吗？」

「少爷，您还是看一下比较好。」

皮埃尔听出罗杰姆话中的不对劲之处，疑惑着打开礼物盒，加里努也好奇地凑上前观看。

礼物盒中没有任何金银珠宝，就只有一个看上去非常眼熟的护身符，以及一张明显出自纳尔西斯之手的收据。

「……请那人过来吧。」

後方庭院，湖泊旁。

皮埃尔与加里努在湖边等待着那人到来，整个湖边也被罗杰姆派人清空，好让两人能够放心地与那人交谈。

看着那人脸上挂着贱笑，慢悠悠地走向湖边的样子，皮埃尔二话不说地，拿起一旁的空礼物盒往来人丢去。

见到来人轻松接住礼物盒，皮埃尔没好气地说道。

「为什麽要用这麽别扭的方式？」

「没办法，当初信上离别的话说得太果决、太乾脆，害我现在不好意思直接现身。」

「你真的知道『不好意思』这句话的意思吗？」

「那种事情不重要。快！快让我靠裙带关系混口饭吃！」

「哪来的裙带关系啊！」

加里努吼完之後，才用着欣慰的语气说道。

「不过，老板你果然还没死呢。」

「我从那个『还』字上感到一股深深的恶意喔。」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之人，自然是失踪长达九年的尼欧。

宾客们虽然被迫远离後院的湖泊，可依旧有许多人在远处观望着，想搞清楚这名来访者的身分。不幸的是，仅仅观察尼欧那完全不起眼的面貌的话，完全没有人能把他跟十年前的神通王联想在一起。

「整整九年没出现，为何特地选在今天？」

「毕竟是塞多利昂跟加琳你们两人的婚礼，我就算是砸锅卖铁、时间耗完、散尽家财、节操丢光都要来参加啊！」

「总觉得参杂了好几个不相干的用词……话说老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用当初的假名来称呼我们？」

「你管我──抗议无效，敢抗议我就去威胁作者给你们永久改名。」

……。

见到尼欧的坚定表情，皮埃尔也只能任由他去。

「不过由於之前九年都在沉眠，导致准备时间不够，所以只能拿这两个东西当作贺礼了。」

尼欧比了比桌上的护身符跟收据。

「我知道护身符是给加里努的，但收据是？」

「还记不记得当初纳尔西斯开的赌盘，我就是下在塞多利昂你身上的其中一人，你待会可以拿这张收据去跟纳尔西斯讨钱。」

「……连纳尔西斯开的赌盘都有参与，老板你说你在沉眠根本是在唬人的吧？！」

「比起这种小事，有件更重要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塞多利昂你──」

尼欧凑到皮埃尔的耳边，小声说道。

「──拿到护身符的加琳，将来十年都会维持着现在的魔鬼身材跟娇好面容，恭喜。」

看着皮埃尔瞬间面红耳赤的样子，加里努疑惑地皱着眉头，完全无法理解皮埃尔的反应。

「说起来，加琳你左手怎麽了？」

「老板你怎麽看出来的？」

「别忘截气神功是我教的，虽然加琳你隐藏得很好，但还是看得出来左手的反应稍嫌迟钝。」

「……与艾斯塔修的死斗中，我的左手完全残废。虽然有用秘药治疗过，但也只剩下使用刀叉的能力。」

「跟艾斯塔修死斗？嗯…………啊！艾斯塔修恐怕是不想被菲利浦三世枭首示众。」

尼欧思考数秒後，马上得出了答案。

「老板你果然跟艾斯塔修做了交易呢。」

「他连这点都告诉加琳你啦？这样看来，艾斯塔修当时真的是豁出去了……」

「既然是睽违九年的再会，我有些事情想趁现在搞明白：当初你给我的那首The_Beginning（起始之刻），倒数第二句的歌词的意思到底是？」

「倒数第二句……是『何度くたばりそうでも朽ち果てようとも，终わりはないさ』这句吗？为什麽会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一年前，我差点被诺唯露杀掉时，当时脑中除了出现加里努的身影外，还有这段歌词。」

见到皮埃尔脸上的复杂神情，加里努轻轻握住了皮埃尔的左手。

「……『不管多少次的精疲力竭，不管是否就快死去，这一切还是不会结束的』。」

尼欧搔了搔头，道出了苦恼皮埃尔整整一年的问题答案。

「原来是这个意思……那麽老板你为什麽会为了我们五人，跟艾斯塔修定下协议？我实在想不出十年前的我们，到底有什麽价值，值得老板你与艾斯塔修做交易──老板你跟艾斯塔修合作都比保护我们这有利。」

「因为我是你们两人的女儿所招唤出来的使魔啊。」

「原来是我们的女儿所招唤出──欸欸欸欸欸？！」

「简单来说我是未来人，只不过因为某些事情回到过去，然後又刚好遇见你们几个，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放着不管吧？」

「……抱歉，我有点听不太懂，老板你可以说慢一点嘛？」

「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没期望加琳你能听懂。」

「老板你一天不损人会死吗？」

「喔，相信我，加琳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所以当然也不会是最後一个啦。而且我以前就跟塞多利昂你说过了：『如果塞多利昂你真的对加琳出手的话，我也不用担心你跟诺唯露之间的关系了。其实我还蛮期待喝你们两位的喜酒喔。』」

「也就是说……老板你是故意撮合我们两人的？」

听到尼欧这些话，皮埃尔跟加里努的心中，不禁冒出一股『自己的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

「关我屁事，喝醉酒推倒加琳的明明是你，加琳会选择跟你一起住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有在旁边看你们两人闹笑话，顺便安排让你们两位能够暴出更多尴尬画面的场合而已。」

「明明前半段让人安心与害臊，为什麽听到後半段就好想杀人灭口呢……」

「我说，新娘在结婚当天这麽杀气腾腾的不太好吧。」

「……该不会老板你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这一天现身的吧？」

「嗳？被发现了，真不愧是塞多利昂──慢着！哪有新郎跟新娘在婚礼当天联手谋杀宾客啊！」

「呼～今天就先放过老板你。不过这麽说来，想必那间好大的喵酒馆，老板你并没有打算拿回去对吧？」

「嗯，如果没意外的话，我之後还要回去躺个三十几年才能起床。顾店的达尔西妮她们呢？」

「半年前被梅露塞夫人接回去了，所以那间酒馆虽然在我名下，不过已经是无人打理的状况。」

「那麽，塞多利昂顺便帮我一个忙：三十年後，『魅惑的妖精亭』店长斯卡隆，以及斯卡隆的女儿洁西卡会来买下那间酒馆，到那时候就帮我把那间酒馆送给他们──喔对，他们有个外甥女叫谢丝妲，在托里斯汀魔法学院工作。」

「这些人是？」

「他们之後帮了我一些忙，不给点回礼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如果他们没打算买的话，就当作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三十年後……难道说我们三十年以後，就会遇见老板你？」

理清了头绪，皮埃尔从尼欧的言辞中，判断出『三十年後』正是自己女儿与尼欧相遇的时间。

「不一定。」

说到这里，尼欧的脸色也变得非常严肃。

「因为网状结构时空理论──塞多利昂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麽，你只要知道完整解释起来至少要花上整整一章的篇幅，而且还有复制贴上骗字数嫌疑，所以别问──我没办法保证三十年後的我，还是你们所认识的无节操酒馆老板。所以，除非我主动找上你们并相认，不然最好还是把三十年後的我当成不同人看待。」

就在皮埃尔还在消化尼欧话中的那一串不合理语言时，加里努开口说道。

「就算是不同人，老板你应该也知道三十年後会发生什麽事情，对吧？」

「唔……是可以这样说。不过加琳你问这个作什麽吗？」

「我想问……持续了整整六千年的王权政治，真的是错误的吗？」

「加里努你……」

皮埃尔转头看着加里努，但是表情却并非是首次听到时所该有的惊讶，而是一脸担忧与关心的样子。

「对不起皮埃尔，可是在听到艾斯塔修死前的那番话後，我真的迷惘了很久……会辞去曼迪寇亚队长一职，或多或少可能也与这件事情有关。为了推翻王权政治，艾斯塔修甚至连命都不顾，就只是因为他相信着──王权政治会给哈尔凯尼亚大陆带来灾祸。」

「所以老板，哈尔凯尼亚的王权政治……将来到底会变成什麽样子？」

「我哪知道。」

尼欧一脸无辜地回答着。

「……这算是安慰的谎言？」

「我是真的不知道。四大王权能够维持六千年，而且政治架构上还几乎没有大变动，这本身就已经超乎常理到只能用始祖显灵来解释了……虽然是真的是显灵了没错。」

皮埃尔跟加里努，并没有听清楚尼欧最後的碎碎念。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哈尔凯尼亚的王权政治，追根究柢，其实就是为了抵抗妖精而出现的制度。如果没有妖精的话，四王权政治大概早就崩掉了。」

「连老板你都无法解释吗……」

「嗯，因为我懒。」

「……我突然有种将来我们的女儿会被你这家伙带坏的预感。」

「安啦，你们那个女儿将来在你们的教导下，可是固执到一个很夸张的地步──」说到一半，尼欧似乎联想到什麽，脸色大变地喊道：「──给我慢着！你们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之後才对女儿们这麽严厉？！」

「「哈？」」

「换句话说，你们那女儿将来的顽固个性，其实是现在的我害的？！亏我本来还想抱怨你们家女儿给我的首顿早餐，只有烧焦的面包一块跟肉汤不加肉一盘而已……这是我第几次坑到自己了啊……」

「……老板你又在说什麽疯话？」

「没什麽，只是突然又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看着一旁的湖泊，尼欧似乎想到什麽事情，转过头对着皮埃尔说道。

「说起来，塞多利昂跟加琳，你们还没突破最後一道防线对吧？」

加里努瞬间脸色暴红，不敢抬头直视皮埃尔的目光，一旁的皮埃尔则是一脸尴尬地说道。

「呃、是还没……不对，老板你问这个想做什麽？」

「喔，看那边。」

看着尼欧比着湖泊对岸，两人反射性地转头看着该方向，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两人转头的瞬间，尼欧倒退数步，随後冲上前去飞起双脚，将皮埃尔踹飞出去！

只见皮埃尔以『出』字型飞了出去，四平八稳地落在了十米外的水面上。

「皮埃尔！！」

「新郎不湿（失）身，是要叫我们这些宾客看什麽啦！！」

尼欧吼完之後，在外围的宾客们也涌了过来。

「皮埃尔少爷！？」「来人啊！皮埃尔少爷掉到水里了！」「救生员呢？救生圈呢？甜甜圈呢？」「谁会水系或是风系魔法，快把皮埃尔少爷救起来！」「不行啊！我们大家身上都没带魔杖啊！」「不好了！皮埃尔少爷流鼻血了！」「听说这座湖中有养食人鱼喔。」「什麽？！那我现在立刻下水去救皮埃尔少爷！」「怎麽回事？！为什麽我儿子会──神通王又是你！」「神通王？十年前的荣光五人众之一？」「难道荣光五人众的其他人都来了？」

在一片混乱中，尼欧拿起了餐桌上的半满酒杯，带着贱笑消失在人群里，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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