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使之双刃 第五章、酒馆聚会（上）

数天之後，好大的喵酒馆内部。

火球乱飞、风刃呼啸、冰枪直冲、雷电狂飙，整个酒馆内部严然成为了战场──

──以上所说的全部没有发生。

不过夜未真心觉得，现在酒馆内部真的很像战场。

酒馆内部的人们除去夜未之外，分成了三个集团。

靠在左侧墙壁上的，是艾迪、艾德、艾这自称正义三骑士，但实质上却是赏金猎人的三人组合。

坐在右侧酒桌上的，是魔法卫士队中惹祸三人组，巴卡斯、纳尔西斯，还有一脸无奈，硬是被两人拖到酒桌旁的塞多利昂。

「为什麽连我都要加入这场对峙……」

「这是团体荣耀，魔法卫士队的荣耀是不容污辱的！塞多利昂你身为魔法卫士队的一份子，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哼，说得真是好听。在我看来，魔法卫士队只不过是一群不成群结队在一起，就会感觉没有安全感的懦弱家伙们啊。」

「喔喔！老大说得好！」

「艾迪老大你就别火上加油了啦！还有艾你也一样别帮腔了！」

「这种败家之犬的悲鸣，我纳尔西斯听多了。你们也不过是一群嫉妒我们的女人缘的家伙啊。」

「你说谁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啊！！」

「没错没错！就算老大只能伶仃孤苦地过完一生，那也不关你们三个的事情！！」

「…………」

「明明体格跟我差不多，居然还能如此迅速地掐住别人脖子，这点我巴卡斯甘拜下风啊。」

「老、老大！艾的脸色已经发青了啊！而且他只是不小心说出真心话而已──啊！」

「……我真的不认为我该加入这场对峙……」

看着艾迪同时掐住两人的脖子，巴卡斯跟纳尔西斯在旁叫好的样子，塞多利昂揉了揉眉心，无力地叹了口气。

而第三集团，则是坐在酒馆吧台前面。

分别是一身平民女孩装扮的玛丽安奴公主、自称为冒险者的索菲娅、还有女扮男装，目前被夹在两人中间狂冒冷汗的见习骑士加琳。

「索菲娅小姐，请问你是如何认识加琳的呢？」

「也没什麽啊，就只是在路上对小加琳一见锺情，就忍不住出手救下他了啊。」

「『小加琳』是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真知道事情过程呢。不过加琳啊，之前我帮你订制的衣服去哪了呢？怎麽不见你穿出来？」

「这个……」

「如果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加琳时，他穿在身上的衣服的话，那套衣服还在我这里喔。因为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所以我就请加琳到我暂住的地方换套衣服，然後就顺便放在我那边了。」

「是这样子吗，加琳？」

「呃……是这样没错……」

「啊，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等我缝好後再交给加琳吗？不过我对手艺没什麽信心，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缝好喔。」

「这怎麽可以呢，让一个女冒险者帮见习骑士缝衣服，这怎样都说不过去的。还是请送回来，我再请人缝补就可以了。」

穿着平民装扮的玛丽安奴，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吓得加琳背脊不停冒出冷汗来，连忙用眼神向夜未求救。

毕竟夜未知道玛丽安奴的身分，由他出面解围是最合适的了──惹祸三人组在跟笨蛋三骑士对峙中，加琳觉得他们应该没空过来帮助自己。

看出加琳眼神中的求救意味，夜未先是搔了搔脸颊，为加琳的迟钝而暗自叹气。

【拜托……既然加琳你那套衣服在索菲娅那边，那索菲娅早就猜出玛丽安奴的公主身份了啊……】

毕竟那套华丽服装设计者正是夜未，所以夜未比谁都确定，普通贵族根本无力负担那套衣服的庞大制作费用。

夜未尝试用眼神传达出，索菲娅早已知道玛丽安奴身分与背後原因，以及自己的爱莫能助。

但似乎是因为话语过长，导致加琳无法顺利接收到──又或者加琳不愿接收，只见加琳继续用着「拜托帮我一把！」的眼神继续望着夜未。

身为唯一一个看出在场众人真实身分的夜未，只得在索菲娅面前摆上一杯柏克敏调酒，阻止他继续挑衅玛丽安奴，随後对着回复到三对三对峙状态的六人大吼到。

「我说你们六个！不喝东西的话就给我滚出去！我还要做生意啊！」

「「「「「一杯白开水！」」」」」

「给我红……算了，白开水好了。」

「我去，你们六个在酒馆里点白开水是怎样啦！？是这麽想我下逐客令就对了！？」

「「「「「没钱！」」」」」

「我是被他们五个瞪的……」

五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中，总会参杂着塞多利昂这不合群声音。

「那三个赏金猎人没钱我还能理解，但巴卡斯、纳尔西斯你们两个没钱是──」

还没讲完，夜未就看到巴卡斯跟纳尔西斯用着一脸惊恐的表情望向自己，同时手不断地在脖子处划拉着，要夜未别再说下去。

「既然担心被人说出来，当初又为何要去……」

见到此景，塞多利昂脸色无奈地说着。

粗暴地将六杯白开水摆到六人面前，然後向每人收了一多尼埃铜币的服务费後（六人不约而同地抗议着）。夜未回到吧台後面，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九人在酒馆里闹腾着。

「老板你好像不排斥这种情况？」

浅嚐一口柏克敏调酒後，索菲娅盯着夜未说到，眼中闪动着莫名的神情。

「酒馆嘛，就是要热热闹闹点才像话。要知道，许多精彩刺激的冒险故事开端，都是从酒馆里的一番对话开始的。而且有许多名人都喜欢喝酒，像是古手梨花、火影纲手、弗兰克．西、纸箱蛇叔、毁灭公爵、还有但丁──虽然不知道为何上次看到他时一副吸毒犯貌……」

「除了第三个名字之外，其他名字都感觉有点奇怪呢。」

「能够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也是种趣味阿，虽然偶尔也会遇上些麻烦，但总是在『被人砸店』跟『收支红字』这两者间苦苦挣扎，这才是开酒馆的醍醐味啊。」

「……不不，我觉得你这种认知从根本上就有错误了。」

就在这个时候，鵺野鸣介的身影出现在酒馆门口，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吸了过去。

而玛丽安奴看到老师鵺野鸣介出现在这里，不禁全身紧绷，偷偷拿出帽子盖在自己头上，希望能瞒过鵺野鸣介。

【看来又翘课了阿……】

心中这样想着，夜未举起手来向鵺野鸣介打招呼。

「呦，欢迎光临，今天比较早喔。」

「啊哈哈，一时嘴馋就忍不住提前过来了，应该没妨碍到老板你吧？」

「不会不会，这边这六个穷鬼只会点白开水，我现在完全不忙。」

性格较为暴躁的艾迪见状，正准备开口骂人时，突然被艾德拉了下衣袖，随後用眼神示意艾迪注意索菲娅的表情。

而看到索菲娅的专注与凝重相间的表情，艾迪也沉默下来，没有找鵺野鸣介的麻烦。

看着鵺野鸣介脸上挂着尴尬笑容，走到吧台附近时，索菲娅的心中也闪过有关眼前此人的情报。

【两道粗眉，左手有着黑手套……不会错了，这家伙是号称左手封印着恶魔，被称为５ｔｈ『鬼教师』的鵺野鸣介。】

有关五年前那五人的情报，索菲娅几乎都铭记在心。花费整整五年的时间调查，使得索菲娅有信心认出五人来，即使经过变装或是易容都一样。

然而，当索菲娅来到托里斯汀後，就有一直有疑惑在困扰着索菲娅，看到鵺野鸣介出现後，这份疑惑更加膨大起来。

那就是，夜未与鵺野鸣介的面容，与五年前出现在战场时的面貌完全相同。

这代表两种可能姓：两人能够自由改变面貌；或者是……两人的面貌根本不会改变。而不论正确答案是前者或後者，都一样使人心惊。

塞多利昂三人因为三骑士安分下来，因此乖乖坐在位置上喝水，但眼光却不停地瞄向鵺野鸣介。而加琳在少了玛丽安奴以及索菲娅的两面夹击後，也暗自松了口气。

「还是老样子吗？」

夜未例行般的问话，换来了不一样的结果。

「不了，今天就给我来两瓶兰姆酒吧，还有我要外带。」

低头找酒的夜未，瞳孔微微睁大，但是这不到一厘米的差别，并没有被其他人看出来。

「发薪水有闲钱啦？你喔，学着稍微存点钱如何？」

「比起存钱，我比较希望老板你给我打折呢。」

「想都别想，公道价一埃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毕竟兰姆酒可没有储存期呢。」

「一埃克就一埃克，你这吝啬老板……」

鵺野鸣介左手从口袋中拿出一枚埃克金币来，弹指抛向夜未。夜未接过金币後，将两瓶私酿的兰姆酒摆在桌上给鵺野鸣介带走。

然而除了夜未之外，在场竟是没有人知道，那枚埃克金币上被人临时刻上了蝇头小字。

『今天在王宫之中，已经有人在开始逼我表态，要我在菲利浦三世跟艾斯塔修两者之间选边站，之後我可能没时间补充龙炎了。』

在吧台下，用拇指摸出埃克金币上的小字後，夜未利用轰盲牌（注一）的技巧，用拇指抹去上面的小字後，才丢入吧台抽屉里。

不过……鵺野鸣介在临走前，在众人目光中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封面上写着『ＸＸ作业』的书籍，秀给玛丽安奴看。正拿着帽子遮掩面貌的玛丽安奴，见到那本书後脸色瞬间大变。

直到鵺野鸣介走出酒馆後，玛丽安奴才急急忙忙地从椅子上跳下，随後说了声「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後，不顾仪态地拔腿冲出酒馆门口。

「根据我的预估，这八成是『要是比我慢的话回去功课加倍』的发展呢。」

「这已经不是预估了，而且老板你的语气一点都不像猜测。」

加琳没好气地说着，同时为自己能够脱离两难僵局而感到庆幸。

「……」

面对加琳的吐槽，夜未先是挑了下眉头，随後对着三骑士问道。

「我说你们三个，你们针对塞多利昂他们我还能理解，但为何不连加琳一起针对？」

「耶？」

完全没料到话题居然转得这麽快，加琳不禁愣在原地。

艾迪、艾德、艾三人先是对看一眼，随後异口同声地说道。

「「「雇主最大。」」」

「……」

听到这话，加琳终於明白为何夜未会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了。

加琳艰难地转过头来，发觉索菲娅正笑得一脸开心地望着自己。

三骑士的雇主是谁，已经无须明言了。

不过，正当索菲娅打算继续骚扰加琳的时候，酒馆门口再度出现了不速之客。

众人再度转头望去。

只见来者壮硕的体型，几乎完全挡住了门外的阳光。嘴上叼着的香菸，时明时暗地照亮着来者粗犷的面容。在这种光暗对照之下，来者身上的无名气势更加庞大，竟是使得在场众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喂喂，气势收敛点。」

唯一例外的，就只有夜未一人。

「抱歉，这次对手比较麻烦，精神一时间没调节过来。」

压着众人的气势随着这句话，而消散无踪。

直到来客步入店内，索菲娅才看清对方的面貌，略为愕异地说道。

「３ｔｈ『拳法家』，肯西诺．瑞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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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轰盲牌，藉由手指握力将麻将牌上的图案摩掉。使之变为白板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