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背黑锅的准备吧。”
总不能让陛下寒了忠臣的心,更不能让陛下寒了百姓的心!
简海诚看懂了李建业的决心,他也有模有样地拍了拍官服。
拍出来几块土疙瘩,才发现挽起的袖口磨了个大洞。
正好萧九龄此时看来,简海诚尴尬地恨不得化身蚯蚓,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位爱卿可是有话要与朕说?”
萧九龄早就察觉到两位尚书大人,私底下在交流什么。
还露出一副生死决战时,勇当先锋官,要去英勇就义的神情,让她十分迷惑。
听到陛下的提问,李建业和简海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善后归善后,但不能当众指出,他们不相信陛下处事的能力啊!
好在这时。
李秉已经摊开状纸,成功让陛下转移了视线。
“苦主程彧,状告皇甫镇所有,盗挖他所买荒地里的金子的村民!”
“一旦坐实盗挖罪名,除了各打三十大板以外,还要求他们全额赔偿所盗取的金子数目!”
准备好背黑锅来调解矛盾的李建业和简海诚,听到程彧的诉求,顿时傻了眼。
等等!
让他们捋一捋!
程彧设计一番,坐实了村民们盗挖罪名,打他们三十大板,追回所有金子,再告诉他们金子是假的。
让村民们白忙一场,吃一堑长一智也就算了。
居然还要让村民全额赔偿,倒贴一笔?
“老李,文和老弟这么干,咱俩是不是要准备以死谢罪,平息众怒了?”
“大概,也许,应该,没简兄你想得那么糟糕。”
李建业觉得程彧对待敌人确实算得上心狠手辣,但和当地村民无怨无仇的。
犯不着下如此毒手!
同样觉得这个诉求有些过分的李秉,再次向程彧确认。
“程御史,你不更改诉求了吗?”
“绝不更改。”
程彧看向那些外围的那些挖金村民,志在必得的威胁着。
“偷了我的必须拿回来!”
“假如他们把金子花掉了,就让他们用别的方式赔偿我!”
对于程彧如此正义凛然的说法,李秉嘴角狠狠一抽。
私盗他人财物,不仅官府要严打,还要追回赃物。
赃物有毁损,必须以其他方式来赔偿。
这些都对。
可金子是假的,还要让村民赔偿?
他无法理解。
反正陛下说了,配合程御史判案,他只是来走流程的。
“既然诉求没有更改,升堂!带嫌犯!”
李秉抬起右臂想拿惊堂木,这才意识自己面前只有坚实的硬地,人还是站着的,刚想重重地假咳一声,掩饰一下尴尬。
不料,被押进来的村民们,突然有几人扯着嗓子哭嚎,把他吓了一跳。
“冤枉啊大人!我们没有私盗程御史的金子!”
几人像是死了娘爹似的,哭喊得十分卖力。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连同哭喊的当事人,对于事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除了被押上来的村民家眷,在外围嘶吼着声援。
大家看着装腔作势的几个村民,冷漠的像没得感情的泥人。
“咳!”
李秉重重地假咳一声。
“大家不要喧哗!”
“我们没有喧哗!我们是在喊冤!”
“狗官!你们官官相护!对得起陛下给你们的俸禄吗?”
仅一个照面,李秉觉得已经没必要再思考,程御史到底为什么要算计这些村民?最后又该如何收场。
我,李秉,大理寺卿。
只管看事实讲证据地断案!
“谁敢再大声喧哗,先拉下去打十板子!”
李秉一声吼,地皮抖三抖。
在裁决者和官威的双重加持下,假哭喊冤的村民,终于老实了。
“把搜到的罪证呈上来!”
一声令下。
衙差们特意从萧九龄的面前经过,每人手里捧着一锭或两三锭金子。
站在了每个挖掘出它们的村民身后。
“我的金子!”
“谁也不能抢我的金子!”
刚刚老实下来的村民,见到金子,挣扎着想要往上扑。
哪怕双手反剪,由两个衙差摁着,还是被他们使不完的牛劲,带着往前走了好几步。
李秉看不下去了,加快进度走流程。
“你们刚才喊冤枉,说没有私盗程御史的金子,如今人物物证在此,你们还要狡辩不成?”
眼见金子被找出来了,这些人知道一定是有人告密,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们确实是挖了!但没有私盗!”
“金子长在土里,我们去挖出来不叫偷!”
“是啊!谁叫程御史自己受伤了,没赶在我们前头把金子挖出来呢?”
这些人无赖的嘴脸,惹得那些没挖到金子的村民,一顿痛骂。
“那些荒地是程御史买下来的,不告自取就是偷!”
“有本事你们再把金子埋回去!让程御史重新找人挖一遍!”
“这个办法好!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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