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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无数痴傻酷 第一百二十六章:弃剑何如

作者:容九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9-03 02:14:33 来源:882

城墙处,几个被剥了裤子的匪徒被高高倒挂而起,藤鞭精准无误地刮破他们的皮肉,个个叫得惨不忍闻。

鞭打人的是个彪形大汉,不止下手重,话更狠:“休要狡辩!今夜不说出你们袖罗教暗桩所在,老子……本大侠就把你们抽成肥豚炖了吃!”

那几人鬼哭狼嚎:“大侠、军爷饶命,小的们真、真是受人之托扮成袖罗教去、去闹……哎哟,军爷明鉴呐!”

这位人高马大的“义士”自不是别人,是欧阳登,他拿带刺的藤子将人屁股抽烂,悍得连衙役们都没眼看,只是谁也不敢惹他,只得对边上那位容貌相对斯文的青年道:“多、多谢二位义士,这几名嫌犯我们需带回衙门细审,若是将人打坏……”

席芳唤了一声“师兄”,欧阳登方才住手。席芳道:“几位官爷实在抱歉,我这位师兄最恨邪魔外道,今夜本投栈于附近的龙福客栈,听闻有妖道生事,唯恐他们伤及无辜这才忍不住出手……”

衙役头子道:“既是仗义出手,本官暂不予追究。看你二位也是从外地来的,怕是有所不知,这袖罗教乃妖道之首,手段极其残忍,去年长安城有几名贵胄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割了脑袋,大理寺都无可奈何啊。所幸这些人并非袖罗教徒,否则按你师兄这打法,回头保准要被报复。”

欧阳登差点要骂人,席芳抬袖道:“多谢官爷提醒。”

下了城墙没走几步,欧阳登嫌脸上假皮难受,一把撕开露出原本的络腮胡子脸:“奶奶的,憋死老子了要。想不到这几个人这么饭桶,没抽几下就招了,就这也敢扮咱们的人……算了,这样也算洗脱咱们的罪名了,赶紧去和教主报个信!”见席芳没搭话,偏头肘了他一下,“哎,发什么愣呐?”

席芳回过神,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没想到,这回教主之命,欧阳左使执行得一字不差。”

“老子一向忠心!”

席芳若有所思地拢拢袖:“怕只怕是……白忙活一场。”

“啥意思?”

“你没听到那些官兵所说,世人早已将我教视作洪水猛兽,至于是否有人构陷袖罗教,根本无人在意。只怕我们做得再多,教主仍不能躲过此劫……”

欧阳登不以为意:“教主想试,咱们听就是了,想那么多做甚?”

席芳睨了他一眼,“看出来了,欧阳左使的确忠心。”

“别的不说,就冲她一上位就给我们大家伙把灵根都修好,老子也得撑她。”欧阳登道:“说实话,比起从前跟着郁教主为了攒灵力上刀山下油锅的,这位阿飞教主不过就是想嫁人而已……嫁皇太孙也比那什么戈望将军有面儿不是?咱顺着她就是。就算到时候错嫁了,咱随时把她带走不就好了?逼得紧了,她随时撂挑子不干,那才麻烦。”

话未说完,但见前方一人火急火燎冲来,身上铃铛丁零当啷的,却不是橙心是谁?听她口中直嚷着“大事不好”,欧阳登问:“什么不好?教主呢?”

橙心急得像热

锅上的蚂蚁:“姐姐她被那个哥哥带走了。”

席芳眉心一蹙:“左少卿?可教主不是去寻太孙殿下了么?到底发生什么事?”

“是啊,皇太孙不是立了个结界嘛?旁人都进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就进去了,我也没法子只能等在外头,可等啊等的都没等到人,再然后我一问,他们说姐姐和左殊同从另一面出去了。”

席芳一怔:“就他们俩?殿下呢?”

“皇太孙好像还被困在里边,之后国师府的人来了,那个牛鼻子国师说里边有成百上千的伥鬼呢。”

欧阳登闻言大惊失色:“这是皇城又不是阴间,哪来那么多伥鬼?”

橙心摇头:“我也不晓得。他们这会儿还在为救不救太孙吵架呢,哎呀,反正现在情势危机,据说,结界一旦破裂,很可能席卷全城……”

席芳:“谈右使呢?”

“谈姑姑奉姐姐的命去查伥鬼来源呢。哎呀,姑姑那儿有什么好操心的,她会瞬移的嘛。”橙心说到这里一拍脑袋,“哎呀糟了,今日出门时兰遇非要跟着我,我怕他耽误事就把他绑起来了,要是伥鬼肆虐不得把他吸成人干啊?不行,我得带他一起出城避一避,那什么,你们先走啊不用管我。”

橙心自说自话,说完就跑,欧阳登手一伸都没捞着人:“这少主也真是,到底什么时候有个定性。”摸了摸脖子,“那,既然教主都走了的话,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先撤了?”

席芳仍觉得哪里不对:“教主本是为殿下回来的,怎会抛下他一人离开?”

“兴许是被左殊同强行带走的吧?当哥哥的不想妹妹为了男人犯险,这很正常。”

席芳看着远方诡异的天色,一时拿不定主义,沉吟片刻,道:“最好,要先找到谈右使。”

欧阳登干脆道:“行,我放个讯。”

说罢,掷出袖罗教焰火讯,很快得到回应。

不远处,城西方向。

席芳和欧阳登皆是轻功绝佳,须臾抵达沙河桥附近。这一带瘴气极大,四下荒芜,谈灵瑟等在街口,一见他们人来便言简意赅道:“就是此处。”

欧阳登挠头:“什么就是此处?”

谈灵瑟道:“瘴气。引伥鬼入城的瘴气是沿此河道而来的,我一路追到这里,发现这里瘴气最浓,鬼气最重,却又最空。”她目光睨向眼前渺无人烟的街道,“我有理由怀疑教主所说的掌灯人就在这一带,只是对方以鬼气作为障眼的屏障,后边也许另有阵法,只是我们可能过不去。”

欧阳登不信邪步向前:“怎么就过不去了?我这不是过来了——哎?”

明明已奔入巷中的大蝙蝠,下一刻却踩了个空“哗啦”一声摔进河内,欧阳登猝不及防,在河里扑腾了半天,一游上岸就嗬了一声:“这还是真是鬼打墙了,不是,老谈,你也跌河里了都不提醒一下老子?”

“不,我只是朝里头放了两只雀鸟。至于人过去会如何,现在才知。”谈灵瑟平静得出结论道:“此为鬼阵

只有鬼才能入阵,活物不能。”

欧阳登一边骂娘一边拧衣裳:“那咋办?咱总不能为了入个阵,原地自戕成鬼吧?”

谈灵瑟默默翻了个白眼。

席芳道:“我试试。”

欧阳登:“老谈都破不了的阵法,你试什么……呃?”

都没等他说完,席芳便即迈向前。欧阳登下意识回头,河面毫无动静,再望向空无一人的巷子,一脸活见鬼道:“不是说活物入不了阵……他这是进去了?”

谈灵瑟冷眸一凝:“你忘了么?席芳,本就不是活人。”

**

雾瘴之后果然别有洞天。

原本狭窄的甬路渐行渐宽,两旁红灯笼亮起,正前方一方黑瓦楼阁立于尽处,歪斜的墙面像一片将熔的烙铁,矗立在夜道中,宛如鬼府。

感知到有外人闯入,森森的阴气化为粘腻的伥鬼,争先恐后地扑向席芳。

他长袖微拂,稳步朝前,无数根傀儡线自袖中钻出,在他周身织成一张密网,顷刻间,那些伥鬼如飞蛾扑火般被割成灰烬,半点也沾他不到。等踱到楼前,身后那一团团屡战屡败的伥鬼似还想再袭,但听楼内一个声音传出:“都退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咿呀”一声,虚掩的红漆大门开启,门后走出一人。

席芳抬眼看去。

来人拂掌,口气颇有赞许之意:“真不愧是鬼面郎君啊。都过了这么多年,鬼门之中依旧没人是你的对手。”

席芳拢袖道:“席芳也未曾想到,祁王殿下会将鬼门挪于皇城之中。”

祁王司顾负手迈出,面色蜡黄,但神色怡然:“要否上去坐一坐?”

席芳眼皮略垂,是为拒绝之态。

祁王并不勉强:“怎么,你开鬼市,我筑鬼门,应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席芳道:“鬼市是为妖所开,并未祸乱人世,但鬼门本该立于二途河畔,不该在人间。”

“噢,听明白了,鬼面郎君这是来找本王麻烦来着?”

席芳:“祁王殿下以袖罗教之名散播神灯业火,又放伥鬼肆虐皇城,河水已犯井水,袖罗教自不可坐视不理。”

祁王理所当然道:“袖罗教乃是妖道,古来都以威名震慑,今有搅弄皇城之战绩,他日天下群魔谁不服从你们?本王不过是在助你。”

席芳抬袖浅施了一礼:“祁王的心意席芳在此心领。只是我教教主被城中伥鬼所扰,命我等除之,教主之命不敢有违,但王爷的身份我也不敢泄露,只得前来拜访。无论祁王殿下有何图谋,今夜望您收手。”

言外之意是:我知你有图谋,今晚停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已是留了两分余地。

祁王眯眼道:“怎么,是怪本王扰了贵教教主大婚?”

席芳微惊,又迅速回过神:祁王既已成了掌灯之人,知道柳扶微是阿飞并不稀奇。他道:“若祁王给袖罗教这个薄面,他日祁王殿下但有所需,席芳可尽

绵薄之力。()”

祁王问:“你难道不怕本王将贵教教主的身份公之于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席芳看去心平气和:“教主的身份纵然暴露,也无非是正大光明成为袖罗教的主人,但祁王殿下一旦被人知道您是掌灯人,恐怕这些年所有筹谋也将付之东流。”

祁王:“你在威胁本王?”

“席芳不敢。当年若非鬼门收留,我无法起死回生。这些年祁王殿下无论是想要灵力,还是想进神庙,还是……想夺天书,席芳向来有求必应,竭尽所能。但今日殿下放伥鬼入城,助堕神重现于世,戕害众生之举,恕我不能认同。”

“众生?”祁王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席芳啊席芳,你不是早已对世道深恶痛绝,如今,怎么关心起众生来了?”

席芳忽略了其中的嘲讽:“彼此彼此。当年的王爷恐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会要置皇太孙于死地吧?”

祁王脸上强拧的笑收敛了一下:“是他非要下山,是他自己挡了神明的路!本王献出一切,早已无所畏惧,绝不可在此时因阿照功亏一篑……”

席芳看出了他面上的焦灼之意,仍是不解:“祁王殿下,您不惜以献祭神明为代价,究竟所求为何?若是席芳可以……”

祁王振臂一挥:“本王想要的,天底下除了神明之外,无人可给!”

席芳面色黯了一下,不再言。

祁王在他周身转了一圈,停下:”你可知你的教主与风轻神尊本是一对道侣?”

席芳默然一瞬,并不意外。

祁王道:“看来你早已知晓。然则,你的教主如今也不过是一时为情势所迫才同意为皇太孙妃,他日神尊归来必定倒戈。如此,你我不应该坐同一条船么?”

“我无法替教主做任何决定。”席芳道:“既然祁王殿下心仪已决,席芳自不勉强。”

话毕转身。

祁王忽道:“你这么忠心耿耿,可否告诉过柳扶微,逍遥门一案,有你的一笔?”

蓦地,席芳瞳孔骤缩,一双腿像生根似地站住。

祁王踱步上前:“你我本质上是同一种人,为了存在于世间已是拼尽全力……时至今日,我想你也不愿意再爬回鬼门关,留你那位娇弱的妻子一人独活于世吧?”

“只是放弃一个司图南,对你而言,不会有任何影响,你是聪明人,该知如何抉择吧?”

**

夜色沉沉,风低低地呜咽着。

恶鬼于四面八方聚拢,杀不完,斩不尽。

残剑又一次挥落伥鬼的头颅,群鬼在惊呼、在惨叫……也在调笑。

只因斩鬼的人已在这重重瘴气中迷失,疯狂的杀戮使他的脸色比鬼还要惨白。

但鬼不会流血。

司照握着剑柄的双手虎口已然溃烂,每多斩一剑,浓稠的血液就会随着寒刃一并迸出。

他撑不了多久了。

无论是身,还是心。

伥鬼本不能说话,但灵

()魂已被心魔侵染,他像是听到群鬼在嘲讽他的狼狈:

“弃剑吧!弃了剑,你还能活下去。”

“外边那帮人只怕你结界破了,根本没人顾你死活……”

“你的仁心能够换来什么?连真情都换不到。”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爱你……”

他早已习惯孤独。

纵然母妃早逝、父王嫉恨、皇祖父舍弃……甚至于他的新娘想要逃婚。

他默许上天为他安排的宿命,纵容自己沉沦于温柔乡,哪怕是……淬了毒。

就算把她手脚捆住,拴在身边,他仍贪恋那微末的可能——

原来她早已知晓自己是飞花,早已知晓左殊同即是风轻。

神明的道契……原来已立于百年。

难怪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的心永远向左。

难怪风轻启了生死局,她穿进这片樊笼中,却只看到了左殊同,没看到他。

死海里的那根浮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视野被遮蔽,心魔浸润于血腥与戾气中,扭曲成了可怕的执念——既然世人皆不在意他,那眼着天地倾覆又有何不可。

什么仁心,什么亲情,什么信仰……什么爱。

得不到,统统放下就好了。

念头起,剑已重重落下。

最后一线紫萤香火就在掌心,灭了,结界破了,一切就结束了。

无论是堕神祸世,还是谁要离开,也都与他无关了。

………

然而垂袖之际,却有一物自袖口滚落而出。

他下意识接住。

摊开来,却见那一枚金丝镂空香囊,缀着的同心结被雨水浸湿,像绒毛卷曲着,就这样乖巧地躺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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