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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将军之后我登基了 第23章 何为蛇蝎美人?

作者:祁咕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9-02 19:11:27 来源:882

堂堂威名赫赫,杀敌无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靖安将军,又被小王爷撩得落荒而逃。

将自己关在书房几个时辰没出来。

又只是因为一个吻,而且只嘴唇碰了碰鼻尖而已,说不定是无意之举?

宁知韫端坐于书案前,手中像模像样拿着倒了的竹简,脑子里混混沌沌,全是傅屿川那张脸,以及阴晴不定的态度。

时而嘴唇轻抿着笑意,宛若少女思春,时而脸色黑得吓人,宛若深仇大恨。

傅屿川待他有几分献殷勤之意,傅屿川必然是想控住他的,为此不惜出卖色相。

赐婚前一日,隋雍帝召见了宁王,交谈至深夜,多半是帝王施压,要么逼他交出漠北兵符,要么迫他杀了手握重兵的靖安将军。

宁知韫脸色变幻不定,手指摩挲着竹简,目光深邃阴沉,若有所思——

傅屿川想要得这江山,必然不会轻易交出兵符。

漠北铁骑几乎是宁家亲信,或者为宁家所降伏之人,即便宁知韫没了兵符,只要回了漠北,同样一呼百应。

傅屿川如此聪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选择多半是,杀了我……

想到这里,宁知韫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发起疼来,若早知如此,当初在齐府,就不该招惹这美得蛊惑人心的食人花。

他正懊悔不已,在书房来回踱步时,听见门外丫鬟通传:“王妃,王爷身边的陈侍卫来了。”

陈泽楷见他后拱手弯腰,双手捧着一精致小木盒,“王妃,这是王爷命属下送过来的。”

瞧样式,左右不过是一盒点心,随便让个丫头小厮送来才为常态,让陈泽楷亲自送来,反叫他不得不生了疑心。

宁知韫眼神微闪,不咸不淡扫过点心盒,“王爷可说了什么?”

“呃……”陈泽楷略有些尴尬,垂头低声回道:“王爷说,蜜饯虽甜,不及王妃唇角半分。”

说这些叫人羞耻不已的话时,陈泽楷握紧了拳头,只想寻个柱子一头撞死——

为什么你们夫妻之间吵架闹别扭,要叫我左右为难,来回传话?还是如此不知廉耻的体己话!

“哦?”宁知韫微红了耳根,指尖颤了颤,淡淡道:“王爷谬赞,实则与寻常无异。”

他定了定飘飘然的心神,沉着脸问:“盒子里装的什物,是王爷亲自买来的?”

“是……王爷亲自吩咐属下去买来的。”

书房内气压渐低凝固,陈泽楷察言观色,放下点心盒,边告辞边往后外退。

宁知韫瞧着他离去,确定人已走远,不可能再听见书房动静,才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精巧盒盖。

里面铺着一层油纸,油纸上又摆着海棠酥饼,五片花瓣皆是白色边皮裹着淡粉的馅,点缀了淡黄的芯蕊,十分精致可口。

只瞧了几眼,他便觉得这是傅屿川会喜欢的点心,外表长得好,花蕊瞧着也挺甜。

宁知韫认得这味点心,今日上梅花斋买蜜饯时,东家给推荐过,名如其表,是叫海棠烙。

瞅着盒中轻巧别致点心,方才胡思乱想阴结的那点怨气便无故散了,嘴角控制不住挑起微微弧度,脸色都红润几分。

就着书房中冷却茶水,宁知韫囫囵吞枣吃了海棠烙,清雅回甘的味道在口中半天挥之不去。

手里拿着的兵书也没读进去,思绪飘飘地想:昨日夜里,同傅屿川接吻过后,嘴里好像也是这种味道,清雅浅甘,淡香不腻,让人上瘾也着迷,还想要……

靠!宁知韫丢下兵书竹简,抱着乱哄哄的脑袋,趴在书案上,念清心咒,完了又无奈地唉声叹气。

两人如此僵着几日没见,点心蜜饯什么的,倒是日日叫陈泽楷跑腿两头送。

王妃将自己关在书房,苦读兵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王爷如长在了软榻上般,卧病在床,无暇顾及朝堂事。

-

京郊南大营。

篝火吞噬着寒月,将士们三五成群,围着篝火大口吃肉爽快喝酒,共庆樊老将军寿辰。

副统领喝得有些醉了,高举酒杯,口无遮拦,“樊主将,您老已年近花甲,在这军营中的苦日子也总算快熬到头了!”

“您说,您老戎马半生,虽最后也只做了小小的南营主将,但!我等敬佩你!我敬你!这酒,得干了!”

旁边插不上嘴的兵卒替他捏了把汗,不敢吱声,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衣角,低声提醒道:“副统领,您就别再说了,樊主将该不高兴了……”

樊老将军从军一生,始终守着安平京城,虽没有立下过功劳,却是位十分骄傲的老顽固。

不论副统领此话是出自何意,说辞终归叫他不高兴,脸瞬间就拉下,酒没喝,愤愤地坐到了旁桌上去。

有几个仗着世家势大,胆大妄为,同副统领沆瀣一气的,依旧笑嘻嘻冷嘲热讽议论道——

“若不是副统领提一嘴,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樊主将一把老骨头,居然还赖在军营中,占着主将之位不肯让贤,未免有些太过霸道了!”

“就是啊,我觉得副统领就挺不错,有胆识,兵书也念了不少,定能坐稳主将之位。”

……

樊老是从小习武之人,听力自然远超常人,听了这个风雨话,不免心中郁气忧结,一个劲儿地借酒消愁,早早回去了营帐。

醉酒睡梦间,罗幕之后,仿佛总有双眼睛盯着他看,有道声音扰他心神。

“樊维,副统领胆大妄为,一直肖想着你主将之位,但他只是个空架子,是世家的棋子,你当真放心把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南大营,交在这样的人手里吗?”

“放心吗?甘心吗?你穷尽一生,终是做了无用之功吗?寒门终究是无翻身之日吗?”

那道声音仿佛发自他脑子,潜藏着生了心魔,“杀了他!困局将会迎刃而解,只要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寒冷冬夜,静得一丝风也没有,虫鸣消隐,压抑而无力的天幕,只有半轮朦胧残月,苍白诡异。

一位胆小兵卒,借着火光如厕时,瞧见了……脸色阴冷嗜血的老主将,颈项不停滋血的副统领。

惊得裤子都忘记捞上去,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啊啊啊!救命啊!杀……杀人了!”

苍白残月,泛起了丝丝红光。

-

安元义偷溜进王府那日,恰好是冬至,京城也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宁知韫想同傅屿川好好谈谈。

刚拉开房门,一玄黑色身影,自屋檐而下,拉住宁知韫手腕,将他推回了书房,确认周围没有人看见,才小心关上房门。

“元义?你跑宁王府来做什么?”宁知韫懒懒打了个哈欠,“不是叫你盯着两大营兵力动向吗?”

安元义急冲冲,繁复礼节都免了,直接问:“你有几日没去上早朝了?”

宁知韫不明所以,懒洋洋地倚在榻边,“陛下体恤,念我新婚大喜,命我休婚十五日。”

“到今日也才过去七八日,我不想早朝听王八叫,依圣意休婚,我必然是要耍满十五日的。若你是来规劝我早朝的,那你可以回去了。”

“将军!”安元义对他幼稚的炫耀行为感到无可奈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军,您能有点心眼儿吗?”

“樊老将军在军中犯了事儿,陛下龙颜大怒,叫他下诏入狱,命今日午时示众斩首!以儆效尤!”

“什么?”宁知韫眸中泛起的丝丝柔情,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信我,终于还是如己所愿动手了吗?”

“我不是叫你潜伏在南营中,诱导樊老将军自上书,求告老还乡吗?事情怎么会发生至此?”

尽管心中已有了猜想,他扯了扯嘴角,眼中描绘着绝望,疯狂,不甘,“可知是何人从中作梗?”

“我们计划已实施一半,樊老已有了动摇之心。”安元义细细解释道。

“老将军犯事儿那晚,恰好是他寿辰,副统领吃酒醉了,说了些冲撞的话,定然让他心中不满。”

“我前脚瞧见有人进出樊老将军营帐,一路追出南营地,进了一片芦苇汤,人已没了踪影。”

“我后知后觉,料想是自己中了计,赶回时,终究还是为时已晚,樊将军受人教唆,酿成大错,无法挽救。”

宁知韫深吸了口气,漆黑的眸中只剩无边落寞:若是有朝一日,我对他造成威胁,樊老就是我的缩影吧。

安元义瞧着他脸色,心疼地叹息,于心不忍道:“将军可知晓,此事始作俑者为谁?”

“我知道。”他几乎是立刻应声,唯怕对方说出了那名字,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与他没有干系。

宁知韫渐渐冷静下来,深邃眼睛像锁定猎物的鹰,“你先回去,我去找王爷细谈此事。”

他去时,内室炉火烧得正旺,傅屿川只穿了雪色中衣,披了件红色大氅,妖艳也清冷。

宁王殿下撩开宽袖,露出纤细有力小臂,在桶中舀了小勺水,给养在书案边的睡兰浇水,不徐不疾,慢条斯理。

见此场景,宁知韫冷笑,不断提醒自己,何为蛇蝎美人。

懒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讥讽,道:“王爷,竟还有如此闲情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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