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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将军之后我登基了 第18章 新婚大喜

作者:祁咕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9-02 19:11:27 来源:882

傅屿川盯着人后颈,半截龙骨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浅浅凸显出来。

之所以痒,是因为缠在傅屿川手指上的那一咎青丝,发尾恰好垂在兀显处。

“我瞧了。”他淡笑着,眉眼弯起来像幼小无害的雪狐,“没有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又故意用这缕青丝在他脖颈上,来回扫过,然后问:“还是觉得痒吗?”

他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狐狸,眼睁睁看猎物走进陷阱,贴在他耳廓边循循善诱:“要不要王爷给你挠挠?”

“嗯。”宁知韫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没多想就点头答应,自己乖乖拨开头发,露出后颈全貌。

傅屿川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扬唇一笑,“将军如此坦荡,就不怕吗?”

“怕什么?”

“不怕我抽出匕首,照你这脖子上一抹吗?”

宁知韫没说话,反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若想漠北铁骑上压京师,大可试试。”

傅屿川刚想反驳,目光落在他脖颈上,发丝随动作轻荡,若隐若现之间,一道狰狞伤口附在侧颈。

这道比之前看见的,下颌上的那道还要严重,当时若是再深几分,这人也不会在此处与他拌嘴。

“本王才不赌。”他缓缓舒了口气,眼睛始终盯着那伤痕,“靖安将军威武神勇,本王赌不起。”

“宁王殿下口齿伶俐,今日居然愿甘拜下风,实属稀奇。”

“又什么好稀奇的。”傅屿川的心乱了,听着这道深深浅浅,有力均匀的呼吸,更加心乱如麻。

他兴致不高,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地回:“本王乏了,不想再与你争辩。”

两人一路无言。宁知韫背着他爬上山顶,停在古殿之前,“到了。”

殿堂高大宏阔,冰冷肃静,因年岁已久,更生出一种古老的庄严肃穆与暗沉。

此处鲜有人踏足,静谧非常,殿内积了些灰,墓碑牌匾竟比皇陵还多上几倍。

宁知韫扼着他手腕往前,轻车熟路地,径直地走向最里面,并肩停在祖父、父亲、母亲面前。

画像牌匾之前,平铺着两个软垫,酒坛以及两只银碗,似乎早叫人准备妥当。

二人并排跪好,宁知韫神色黯淡忧郁,“王爷,下官以后,该排在表兄左侧。”

“你我二人今日良缘结缔,你便是我唯一亲人,日后是要靠你捧着我进这殿的。”

傅屿川对此处,稍稍记起了些东西——天下百姓深知和平来之不易,也敬畏英雄。

集体在太学院前,请求学子上书朝堂,大兴土木修建英雄冢。

那些个势利眼老“蛀虫”自然极力反对,天天吼国库空虚,户部没银子,劳民伤财。

所幸抵不过民生怨载,不等父皇批复,便各家凑钱,修建了这不被承认的英雄冢。

此举属欺君之罪,但由于牵涉人数居多,有官家子弟,也有太学学士,惩罚无法降下,便不了了之。

“今日大喜,吉祥之日。”傅屿川嗓子有些哑了,“将军还是不要说这些的好。”

“古人言,输赢乃兵家常事。”宁知韫垂了垂眼帘,“其实,生死亦是兵家常事。”

“王爷,人终有一死。”他淡淡凝视着他,仿佛带着神性,悲天悯人,“所以不必忌讳。”

“嗯,好。”傅屿川正经说话之时,语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乖巧。

听见他答应了,宁知韫才举酒酹地,“后辈宁知韫,承蒙陛下厚爱赐婚,今与宁王傅屿川喜结连理,永结良媂,祖父、父亲、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便可安息了。”

傅屿川直直注视着那副女像,真的同身旁之人很相似,眉眼唇鼻都仿若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几年前,祖父与父亲接连病故战死,他们的画像与牌匾,由我亲自送进英雄冢。”

“此处亡魂,皆是由至亲捧碑入殿,唯独我母亲不是,她是由山中野僧送进的。”

傅屿川眼帘低垂,那双眼中此刻满含温柔缱绻,水光潋滟,“为何不是你父亲?”

“你母亲同先皇后极为投缘,皆是浴血杀出来的好女将军,入得这英雄冢。”

“母后虽做了那皇后,后入了那巍峨皇陵,但我想,她或许更愿来此处安息。”

“先皇后文武双全,便是一届女流,亦能在军中站稳脚跟,步步攀升成就大帅,令我折服。”

谈及家事,傅屿川对他态度转变很多,目光灼灼,仿佛要看透他灵魂般。

想同人说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启话题,半天才憋出生硬一句,“你母亲很漂亮,美若天仙。”

自从进了英雄冢后,宁知韫难得勾唇笑了,“见过我的人,无一不言我与母亲同像。”

“王爷如此赞扬母亲,难道不是想夸赞,本将生得美若天仙?”

宁知韫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

肃穆又沉重的气氛,由此被骤然打断,平添了几分轻松活跃。

傅屿川没好气地瞥向旁边,对方发丝被他玩松散了些,凌乱中确实多了几分淡出尘世之美。

被自己心中这个想法惊到,他浅咳起来,无奈抿了抿唇,脖颈浮上绯色,“美得你。”

“少贫嘴,也少扯开话题,你既带我来此处,便同我说说,你母亲生前之事吧。”

“嗯。”宁知韫嘴角的笑意缓缓沉下去,黯然中不免有些伤感,“本就是如此打算。”

“天特二十一年间,漠北边疆乱得厉害,战事不息,母亲怀有身孕依旧提戟上阵。”

“不曾想,作战计划暴露,竟是中了敌方奸计,被困冰天雪地中二十天有余。”

“父亲知晓后,带了一对亲兵从西北杀回漠北,拼死救下母亲,自己被万箭穿心而亡。”

“母亲被追杀,一路向北奔跑逃亡,绕了大半个风临王朝,才回到京师,就在这英雄冢中生下了我。”

“后地前来洒扫僧人撞见,将我和母亲带了下山。母亲在寺庙中修养不足十天,夜中,找了元空大师。”

“她向大师交代了我身世,留下墓碑和画像后,连夜赶回了漠北。”

“带着不足两万兵马的残兵败将,以一己之力,成功收复漠北要塞。”

“却因为一身伤病,救治不及时,而身消命陨,随父亲去。多年来漠北便由祖父把守。”

宁知韫语调沉沉,压抑得叫人踹不过气来,“母亲早知不可归,仍旧义无反顾。”

傅屿川垂下眼帘,看着压在膝下草铺,心中忧伤,却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宁知韫缓了一阵,似乎终于从冰河铁马,厉鬼遍踏的噩梦中惊醒。

“王爷。”他轻哑着嗓子唤了一声,诚切真挚地说,“您可否抬头看着我?”

傅屿川听见声音,先是极为明显一怔,眼睫簌簌颤动着,惹人心热。

他这声‘王爷’叫得诚挚,无比虔诚,从未有人如此唤过他。

在阵阵莫名心悸之后,他掀起眼帘,风情中带着怯涩,注视着那双漆黑的星眸。

宁知韫看着傅屿川的眼睛,认真又锐利,“我戎马半生,不论日后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还是以莫须有斩首于京师。”

“不求日后能留英雄冢,只求与家父家母团聚青山下,到时候,由王爷亲自……”

“不要,你定会长命百岁,百岁无忧,本王保你。”

傅屿川见他如此淡定冷静交代后事,心中思绪万千,难过又心疼。脑子一抽,就许了此诺。

宁知韫目光柔和,眼底被激起的杀气渐渐隐去,销声匿迹,拱手道:“幸得王爷宠爱。”

太阳坠下地平线,黯淡暮色爬上山头,天光彻底暗下,泛黄的画像消隐在黑暗中。

殿上没点烛火,只有敞开的殿门处,透进清冷若梦,朦胧似幻的月光,气氛更为沉重悲怆。

宁知韫引领着傅屿川,向宁家先辈深施鞠躬行礼后,转身下了英雄冢。

下了寺庙,上了马背,宁知韫眉宇间的沉重忧思依旧不曾散去,傅屿川柔声道。

“虽是拜了天地,但合卺礼还未行,你劫持我跑得没影儿,喜婆怕是要气得心梗,司礼大人怕是也恨不得掐死你。”

宁知韫笑了笑,终于恢复了往常无畏天地,玩世不恭之样,慵懒又闲散地说。

“王爷觉得我会怕?若是畏惧结果,我起初便不会有如此动作。”

张灯结彩宁王府。

喜婆在门口枯站了几个时辰,正愁眉苦脸思索该怎么办,就听见嘎吱轻响。

她循声望去,只见两道身长玉立之影踏步而进,繁复红袍衣摆拂过门槛,喜袍上沾了青苔泥点。

王爷面色柔美温和,却又不失凌厉,眼眸波光潋滟,唇角勾出浅浅笑意。

将军头上依旧戴着金线祥边红盖头,比王爷高出些许,两袭喜红映亮了院子。

这两人哪里还有先前,那般势不两立之势,真是好一对情投意合,相敬如宾,金童玉子。

喜婆见消失几个时辰的人,又自个儿回来了,立即喜笑颜开,急忙迎了上去。

她讪笑着,了不止是想讨个赏般殷勤,“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傅屿川眼都没抬,扶住宁知韫小臂,进了红烛满堂,披红挂彩,好不喜庆的洞房。

喜婆审时度势,递过一杆精巧雕琢的金秤,微微拔高声音道:“请新郎官掀盖头。”

“嗯。”傅屿川接过金秤,却没有了动作,目光沉沉地盯着软榻上的人。

喜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只好又低声提醒道:“王爷,请您揭开盖头。”

“掀开盖头之后呢?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他非但没动作,反而扭头质问道。

“嗯……之后还要同饮了合卺酒,这喜才算结成。”

“哦。”傅屿川低声地应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本王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喜婆及丫鬟们杂乱的脚步渐渐远去,最后是体贴关门的轻响,以及盖头下之人的轻笑声。

傅屿川不明所以,被笑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掀开了这碍眼的红盖头。

“你!……”

宁王一句气势汹汹的话,被眼前景象哽在喉间,瞬间哑了声儿。

他严重怀疑这人会易容术,趁盖头遮住面容时,故意施展了。不然怎么会忽然变得这样媚?

喜红盖头落下,跟前之人,剑眉星眸,微微掀开,嘴角勾着浅浅弧度,唇红齿白。

宁知韫舒展眉眼,朝他露出浅浅微笑,习惯性的下颌轻挑,歪了歪脑袋,发冠上金碧步摇,小弧度来回晃荡。

笑吟吟地问:“我?我如何?王爷想说什么?”

傅屿川收了收目光,垂了垂眼帘,有些气恼地问:“你方才为何发笑?”

“这个嘛,”宁知韫故意买起了关子,眼睛落在一对银酒杯上,“王爷与我饮下合卺酒,我就告知。”

也罢,傅屿川缓步走在桌前,端起两只银酒杯,递在他眼前。

没想到对方态度如此自然,宁知韫倒更显生硬,“左右无人盯着,就这般喝了也无妨。”

他仰脖正要喝下,傅屿川却挑过他下颌,手勾挽上他手臂。

声音低挠耳,“将军要喝的,不是合卺酒么?不如此,算得什么合卺酒?”

宁知韫撩拔不成反被撩,耳尖都红透了,只好硬着头皮上阵,手臂交错,相交引颈,同饮合卺。

酒觥落下,在地面砸出闷响,在深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天旋地转,宁知韫便彻底丧失主动权,被傅屿川压在软榻上,手指挑起他下颌。

温热呼吸间,带着清浅酒气,以及丝丝中药清苦味,洒在他侧颈上。

“不肖将军说,本王也能猜着个七八分。”

他指尖在宁知韫左边胸口,用力地戳了戳,“盼着的,不就这**之事?”

似乎是醉了,气息又急又喘,趴在宁知韫身上不安分,脸颊在锁骨上蹭着,手在腰腹间摩挲着。

殷红双唇贴近他耳廓,声音如蜜饯般粘腻又低哑,跟小狐狸呜咽撒娇似的。

“不对,不该再是靖安将军,是王妃,是宁王妃,是本王的王妃。”

鲜活的心脏砰击着胸腔,宁知韫脑中一片混沌,那感觉,仿佛被鬼迷心窍般。

或许是被迷惑了,又或许是暗生情愫,再者是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欲。

“王爷!”语调中带了些压抑的气闷。

宁知韫揽住他的腰,手掌保住他后脑勺,用力挺身,反客为主,将人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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