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骸君主 第二十四章

“喂，怎么这么久啊，和你母亲见面的时间应该够了吧。”菲斯特丽雅站在门口不耐烦的说道，一旁站着微笑的卡莉亚。

“菲斯特丽雅小姐，您先等一下，我先收拾一下出发的行礼，很快就好的。”哈利翻着衣橱里的衣服说道。

“这位小姐，你如此的美丽动人，如同深海里耀眼的无暇珍珠引人注目。”伊凡靠在门口，以一副我很帅的姿势对着菲斯特丽雅一旁的卡莉亚认真的说道。

“谢谢你的夸奖，我很荣幸，这位先生。”卡莉亚挽着裙子，行了个礼。

“哈哈，没事，小姐你真的很美丽动人，我没有骗人。”伊凡羞涩的哈哈一笑。

“我说，你有没有当我存在啊，竟然敢在我面前和我的女仆卿卿我我。”菲斯特丽雅握紧拳头说道，接着她直接往伊凡的肚子来了一拳，伊凡直接捂着肚子瘫倒在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好了，不用收拾了，这些换洗衣物，卡莉亚会准备好的，你放心好了。”菲斯特丽雅这时对着哈利说道。

“嗯。”哈利汗颜的应了一声。

“那个，菲斯特丽雅小姐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哈利走到她面前说道。

“什么事情，你还真是麻烦，快点说。”菲斯特丽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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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依旧是那么令人凉爽爽，阳光还没有中午那么毒辣，蝉鸣声还没响起。

“事情就是这样。”哈利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你想去见你的那些朋友们，还有要去帝都做检查，不过，还真是好疼，那女人还真是暴力。”伊凡龇牙咧嘴的捂着肚子说道，刚才菲斯特丽雅的一拳，伊凡还没有缓过来，直到现在伊凡还觉得自己的肚子还在疼。

“你是在说菲斯特丽雅大人的坏话吗，先生。”卡莉亚微笑着对伊凡说道。

“没，没，没，我是在说别人，没说菲斯特丽雅大人。”伊凡慌张的解释道。

哈利、伊凡、卡莉亚一行人正行走在一条小巷里，菲斯特丽雅没跟过来，她说自己太困，要躺在马车里睡觉，就不去了，让卡莉亚一起去就行了。

哈利的目标就是确认一下费娅回来过没有，哈利没有忘记费娅，虽然她被人买走了，但哈利还是觉的费娅一定能逃出来的，这种盲目的相信是基于费娅那强大无比的战斗力，谁看了都会这样的。

那颗标志性的大树屹立在残砖断瓦的建筑中央，穿着破烂的孩子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快乐玩耍，见到哈利一行人纷纷都躲了起来，偷瞄着哈利他们。

哈利刚想叫住其中认识的一个人，可是那人却飞快的逃走了，躲在那些残砖断瓦里，偷偷的看着哈利他们，宽敞的场地变得空荡荡的。

为什么大家要逃开呢？我又不是那些坏人，为什么要躲着我，大家明明一起快乐的玩耍过。

可是哈利不信邪，不相信他们会忘记自己，大家一起玩耍了那么久，怎么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想走向前质问他们，但伊凡却抓住了哈利的肩膀，摇了摇头。

“为什么？”哈利疑问道。

“别去了，他们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伙伴了，大家已经与你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了，你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哈利了，看着他们的眼睛，你发现了什么？”伊凡指着躲藏在墙壁后面的他们说道。

恐惧，厌恶，羡慕等等的复杂情绪，透过他们的眼睛完完全全的呈现在哈利的面前。

哈利还是不相信的走了过去，带着一丝侥幸，走到一个躲藏在大树后面的孩子们问道“我是哈利啊，大家都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军师哈利啊。”

“你给我滚开，你这个人渣，我们不想见到你！滚啊！”留着鼻涕的小男孩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到哈利的面前。

哈利没有躲开，任由石头砸中自己的眼睛附近，哈利的眼睛周围流下了一条鲜血的痕迹，他呆立在原地，好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上传来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叫我滚，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哈利没有管伤口，急切的问道。

“你自己看！这些是什么，为什么只有你活着回来了，大家都没有回来，肯定是你出卖了大家，要不然费娅老大他们也不会被抓，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大家都瞎了眼了。”流着鼻涕的男孩指着树下的几个土包，上面放着几束花，简陋的十字木头制的墓碑上刻着费娅、杰森、伊万他们的名字。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出卖他们，我只是救不了他们，但是我也努力了。”哈利握紧拳头说道，他想起了那时自己的无力，自己真的没有出卖他们。

“好，你还在狡辩是吗，没关系，我们有证人。”留着鼻涕的小男孩这时候直接从这些小孩子里拉出一个年纪和哈利差不多的小男孩。

“告诉他，那时候你在哪里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了，哈利和那些坏人关系很好，哈利能穿上好的衣服，吃着比我们还好的食物，经常和那些坏人聊天，每天都是很开心。”小男孩怯生生的说道。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哈利想解释，可是留着鼻涕的小男孩打断了他。

“别说了，我们可是低贱的贫民，可不配和你这种大人物说话啊，赶紧滚吧，真恶心。”留着鼻涕的小男孩讽刺的说道。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周围的孩子们都聚集过来，朝着哈利丢石头。

“够了，你们这帮小屁孩，谁在乱扔，我就打谁了啊。”伊凡护在哈利的面前举起自己的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哈利神情低落，喃喃说道。

“这就是人性，容易被人的一言两语所迷惑，只要有一个人相信，就会有第二个人相信，无求无尽，这种年纪的小孩子反倒是最容易挨骗。”卡莉亚这时说话了。

人性吗？哈利反观了一下自己，突然明悟了，是啊，我自己穿的衣服，和周围格格不入，大家潜意识的把我当成了敌人，我一直以为只要拯救大家就可以了，但是我还是小巧了人心，在没有任何人解释的情况下，谁都会误解的，跟何况是这种年龄的孩子，虽然我救了大家，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只记得我和那些人友好的对话和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好吃的食物，这些人里面肯定有一些孩子看到了伊万他们自相残杀的情景，没错，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汇聚到我这个过的舒服的家伙。

为什么那么多次，大家都没被人贩子抓住，唯独这次会；为什么自己穿着破烂的衣服，吃着难吃的食物，哈利却穿着好看的衣服，吃着美味的食物，有着一起欢声笑语的同伴；为什么自己经常被那些坏人殴打，而哈利却能和他们聊着天，开着玩笑；为什么……

是啊，大家都是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误导了，只要我解释，他们一定会相信我的。

可是，看着大家愤怒的表情和手上不断投掷的石头，他们完全不肯听我解释，完完全全的陷入了愤怒。

“我们走吧。”哈利像是用尽全力一般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哈利觉得很累，昔日的朋友全部变成了敌人，没有人相信自己。

哈利众人离开了那个地方，向着费娅的住处进发。

哈利一路上都很沉默，情绪似乎很低落，卡莉亚简单的包扎了哈利被石头砸中的眼睛部分，辛亏没有砸到眼睛，而是眼眶附近。

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现在哈利可以肯定费娅没有回来，但心里却不知不觉的冒出说不定她回来过的想法，还会留下什么东西，哈利抱着这样最后的想法，来到了费娅住的地方。

破烂的建筑遗址，明显的小帐篷出现在哈利他们的面前，帐篷还是老样子没变过，维持着哈利改造后的样貌，只不过里面却早已没有人了。

就在哈利觉得又要失望而归的时候，他发现了桌上放着一块石头压着一张纸条，哈利把石头拿开，拿起那张纸条看了起来。

“哈利，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那就证明你已经逃出来了，身为曾经打败过我的对手，肯定不会逃不出来，要不然也太逊了，但是啊，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好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的活下去，当你那所谓的大魔法师吧，你的好朋友费娅。”

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如同鸡爪一般的潦草字迹，哈利知道，费娅很努力的想把字写好，虽然字依旧那么难看，但那份心意还是传递到了哈利的心里，谢谢你，我的朋友费娅。

“还是老样子呢，费娅，如果你能把字练好一点，我看起来也不会那么辛苦了，但还是谢谢你了……”哈利拿着纸条流下了眼泪，哽咽的说道，看起来非常的伤心，但似乎看起来并不止是为了哭泣，还包含着某些难以言喻的意思。

“哈利…”伊凡看着哭泣的哈利欲言又止。

卡莉亚看了伊凡一眼，示意他出去，留给哈利一个人在里面的独立空间，让他好好静静。

伊凡点了点头，跟着卡莉亚出去了，只留下哈利一人在帐篷里哭泣。

里面的哭声越来越大，如同撕心裂肺一般，哈利知道母亲死了，伊凡他故意编好这个谎言来骗自己，哈利观察房间的那时候起就已经知道了，母亲最爱的那朵小黄花已经枯死在窗台，母亲最喜欢的就是这朵花了，时常爱护它，母亲每次看着这朵花时，脸上都会露出开心的微笑，这朵花是母亲最珍视的，不可能放任这朵花这样死去，除非遭遇不测。

一开始哈利只是认为母亲只是出了什么事，心里根本不敢往哪一方面想，可以说是逃避，但细心的哈利还是发现了问题，翻衣橱时，母亲的衣物都没动过，换洗的衣物也是原封不动，哈利内心所逃避的，都被无情的事实给一一击中，仔细回想一下，伊凡为什么要编出这个善意的谎言，是为了隐瞒什么吗，书信上模仿母亲的字迹，是为了什么？一击点破，终究是为了我，伊凡他是怕我承受不了真相，才这样做的，可惜还是露出了马脚。

哈利在这里放声哭泣，既有对母亲逝去的悔恨感，也有被朋友抛弃的心痛感，伊万、杰森他们的死的无力感和负罪感都在这一瞬间，哈利全部都释放了出来，伴随着泪水，那种撕心裂肺的心痛，让哈利回想起了前世，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愧疚感再次袭来。

哈利第一次产生疑问，自己学会魔法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母亲能够治病，自己才努力的去学，还有保护大家，可是现在呢，母亲死了，被昔日的朋友抛弃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都是因为我自己的无能，母亲才得不到治疗，如果我有力量的话，伊万他们就不会死了，母亲也能得救。

可是我呢，直到现在还是这么弱小，依旧打不败任何人，上一世也是这样，口口声声说可以拯救别人，但是，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亲人和重要的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我啊，就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大家都是我害死的，都是我太弱了，才会促成这些悲剧的发生，如果我能变得更强，变得谁都无法打败，大家就不会死了。

“可恶啊！！这份力量到底有什么用！连别人都打不败！谈什么保护别人！别开玩笑了！！”哈利流着泪水吼叫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根枯枝狠狠的折断了，枯枝断成了两半，用力的摔在地上。

“我，我就是一个废物而已，谁都无法拯救…”哈利捂着头，流着泪水，跪在地上喃喃说道。

“哈利，你没事吧。”伊凡听见哈利的吼叫声，于是不放心的跑了进来，看见了哈利这副颓废的模样。

伊凡扶起跪在地上的哈利，替他抹去了泪水，哈利也在这时，颓废的眼睛也有了一丝神采，是啊，我面前不是还有可以保护的朋友吗，我并不是一个人，大家也关心着我，我怎么能一直颓废下去，这次我绝对会用性命来保护大家，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用我所犯的罪孽来弥补大家。

哈利握住伊凡抹着自己泪水的手，感受着他手上无比清晰的温暖，我绝对会保护大家的，绝对！哈利的内心坚定起了这个念头。

“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去吧。”伊凡收回手对着哈利说道。

哈利嗯了一声，用手臂抹了抹眼角残存的泪水，真是的，明明都说过要振作起来，居然又不争气的哭了，真是丢人。

哈利露出了微笑，捡起了地上断掉的枯枝收回口袋，手中的纸条也折叠整齐收回口袋里，这时帐篷门口的伊凡也伸出了手，哈利愣了一下，也把手放了上去，伊凡牵着哈利的小手走了出去，露出了微笑，哈利也是，两人四目相对，像是亲兄弟一般，年长的哥哥牵着弟弟的小手，跟在他们身后的卡莉亚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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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蕾亚，我要的甜点拿来了吗？”穿着一身黑袍的妖艳黑色卷发女人优雅的端着一杯高脚杯，里面盛放着深红色的液体，她坐在一张柔软的毛皮椅子，一只手撑着好看的尖下巴，另一只手则端着酒杯，纤细的手指抓着酒杯，白暂的手腕慢悠悠的晃动，酒杯里的深红色液体也随之摇动，女人那双紫红色的诱惑瞳孔盯着酒杯里的液体，透过深红色的液体，那双眼睛像是染上红色一般，变得更加妖艳动人起来，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的主人，您的甜点来了，请慢用。”一身黑白条纹蝴蝶装的女仆从身后的阴影走了出来，带着丝毫没有感情的语调说话，女仆有着一头墨绿色的长发，虽然被束了起来放在身后，但无比精致的脸蛋还是让人心动不已，凹凸有致的身材，灰色蝴蝶结绑在衣领前。

她手上端着一个整体呈三角状，上面点缀着一颗红色的小樱桃，看起来很美味的巧克力蛋糕，恭敬的放在妖艳女人的面前，然后就静静的站在女人的身后，只不过墨绿色的双眼无神，像是被玩坏的玩偶，毫无生气。

“哎呀，哎呀，这孩子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似乎脱离了我原来预定的计划了，不过，无碍，我的初衷可不会变的。”坐在柔软的毛皮椅子上的妖艳女人透过酒杯看着面前摆放的水晶球说道。

水晶球的表面上浮现出一些人物说话的场景，表面泛起了淡淡的荧光，像是电视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