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现在离开?”
沈家厅堂之中,沈则立听到刘灯的话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
接着就是身旁沈则立两个儿子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也没想到作为沈家英雄的刘灯会突然提出离开的想法。
刘灯此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套着布帛的长刀是他身上唯一的行李。
对于他们的惊愕,刘灯笑着感谢道:“这些时间里多谢沈家主的收留,只是我如今身份特殊不能久留,若是一直留在沈家恐会牵连你们。”
闻言,沈则立一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道有什么势力是我沈家都不能摆平甚至不能知道的吗?”
接着他继续劝说,心里是真的想让刘灯留在沈家。
沈则立上前,小声地询问刘灯:“刘公子,真的不能将你心中的担忧告诉沈某吗?”
一旁的苑梦涵欲言又止,她犹豫地看了一眼刘灯,胆最终还是没有替刘灯说出来。
而刘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相信沈家不会害自己,若是他一直隐瞒反倒会让沈家认为自己是在疏远对方。
因此刘灯沉思片刻,叹息道:“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向你们隐瞒了,其实我是被大苍朝廷和军队追杀的通缉犯。”
此话一出,除了事先知道的苑梦涵,其余人皆是一愣。
刘灯见状,笑了笑:“不过尽管如此,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你们收留了我半个月,但是你们没有泄露我的身份,在我离开之后,沈家也不会受到牵连的。”
说着刘灯向他们再度感激:“感谢沈家主这些日子的收留,日后再见……”
就在刘灯以为道别之后就可以离开的时候,原本还在沉默的沈则立开口了。
在听到刘灯被朝廷追杀的沈则立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但是如今突然变得一脸平静,反而微笑道:“哈哈哈!刘公子以为我沈某人是什么人了?”
“我说过,不管你的仇家是谁,做了怎么样的错事,就凭你救了我,救了沈家这一点,我沈则立就绝对会报答你!”
“所以,别说你被朝廷追杀,就算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我沈则立都一定会全力保住你!哪怕要我花费巨大的代价!”
这下轮到刘灯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沈则立竟然还想留住自己。
于是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你不怕因为我的缘故而导致整个沈家受到牵连而为你们带来灾难吗?”
闻言沈则立摇摇头:“刘公子,你多虑了!”
接着他好奇地问:“不知道你为何会被朝廷追杀?我看刘公子的为人不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感受到他们疑惑的目光,刘灯眼中再度流露出丝丝无奈与叹息,道:“被小人陷害!”
随后,他又一次将自己的过往告诉与沈则立。
听到刘灯所说,沈则立眉头紧皱,神情之中满是不忿:“哼!明明是大功之勋却因为不阿谀奉承而被陷害追杀!我真没想到如今的大苍军中已经腐烂成这样了!”
就连在一旁久久不语的沈则立二子也是神情激愤:“真是天道不公!”
听着他们为自己鸣不平,尽管刘灯心中也无比愤怒,但是他也只能无奈叹息道:“没办法,我一介布衣,虽拜将军,却也只是一名偏将,不能与帝胄权贵相比,更何况如今还是被全国追杀的通缉犯!”
苑梦涵在一旁看着刘灯眼中的落寞,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你打算好去哪了吗?”
刘灯摇摇头:“走到哪就是哪,浪迹天下,四海为家,是我以后的一生了……”
“不!”
就在这时沈则立摆手说道:“刘公子,你难道没想过改变一下自己的处境换个活法吗?”
刘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沈则立见状,神情严肃问刘灯:“那你有没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由于大苍已经烂了……”
听到他的话刘灯神情一怔,接着沈则立继续压低声音问刘灯:“有没有想过从源头改变这个天下?”
这下刘灯心中一震,再看看沈则立眼中充满了野心的目光,刘灯有些不敢确定但还是问道:“你是想……干票大的?”
刘灯口中的这一票大的,放在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意思,但是现在,刘灯不知道自己所理解的和沈则立所想的是不是一样。
沈则立凝视了刘灯数息,接着负手独望天空,痛心道:“如今朝廷昏庸,上下**,百姓苦不堪言,天下纷乱四起,大苍继承天命数百年,如今似乎也要终止了……”
他向刘灯诉说着如今大苍国的种种现象,上至朝堂官府,下至黎民百姓,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一个,那就是大苍真的已经烂了。
刘灯听着沈则立的话语,其实不用沈则立说,他刘灯也是深有体会。
他曾天真的认为,虽然作为平民百姓的他很难出头,但只要进入军队获得无数军功就能改变这一切。
但是他错了,军队也是被权贵牢牢掌控在手中,有军功者不能晋升,而出身名门者露面就是统领。
此外,在这近半年的逃亡之路上,刘灯见到了太多,有饿殍遍野而官府无视继续搜刮百姓糊口之粮,盗匪肆虐而百姓再次被搜刮,此外徭役赋税越来越重,天下百姓成为所有达官贵人吸血的对象。
各地势力蠢蠢欲动,朝廷再也无法制约他们,大有一股天下重新洗牌的架势。
刘灯听完之后,微微一笑:“沈家主,没想到你竟还有这般雄心壮志!”
沈则立目光直视刘灯:“难道你甘愿自己一直被埋没?愿意让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你身上?”
刘灯陷入思索,没有回话。
沈则立继续说:“大苍早晚是要乱的,如今别看只是各地的小股流民,很快那些坐拥更大实力的势力也将起身反对大苍朝廷!”
“到时候,这就由不得我们了!就算朝廷不再吸血百姓,各方的战火也将波及到你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做好打算!”
最后,沈则立继续道:“而且,如今的大苍已经是千疮百孔,各方势力已经开始混战,朝廷已经慢慢成为了一个名存实亡的称号!乱世到来了……”
刘灯看向沈则立,再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面色平静,仿佛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刘灯微微一笑:“看来你们早就打算好了?”
这时,作为沈则立长子的沈道开口:“刘兄,不瞒你说,其实此次我们沈家大部分精锐外出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做准备!”
沈则立继续道:“或许你从边疆而回,不知道其他地方此时的境况,此时大苍境内可谓是群雄并起,都是为了争夺天下!”
刘灯摇摇头:“不,其实我也知道,只是明面上各方人马还是借着朝廷的名义镇压各地的流民,流民之乱一下,就是各地乱战之时。”
沈则立上前一把拉住刘灯:“所以你何不在沈家再等上一段时间?看天下局势如何变化?到时候你再决定去留也不迟!”
刘灯问他:“既然你想干票大的,那你是想自己单干,还是想依附哪一方势力?你又有有多少人马?”
沈则立惊喜:“数千人!”
刘灯点点头:“那我就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