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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难入梦 第九章:新婚近 与君绝

作者:巫师大人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8-21 17:47:21 来源:882

邹容与来到言红叶的房间,言红叶正在梳妆,有四个婢女伺候着。言红叶一脚踢飞自己已经穿好的鞋,厌恶地瞥了一眼邹容与。邹容与低着头,一步一步走过去,弯下腰捡起那双绣花的鞋,走到言红叶的身边。言红叶依旧没正眼看她。邹容与蹲下身,手拿着那双鞋近言红叶的脚边。下一秒被言红叶用力地踩在脚下。众婢女倒吸了一口冷气,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做她们的事情。邹容与没有吭声,许久言红叶才移开她的脚。邹容与的手,紫了一大片,甚至开始时没有知觉。不动声色地为言红叶穿好了鞋子,邹容与退到一边,随时准备着。

“本小姐想喝茶了。”言红叶躺在那太妃椅上,傲慢地瞄了一眼邹容与。无非是些老掉牙的把戏,要么太烫要么太凉始终不合她意罢了。邹容与来回倒了几次茶,言红叶不耐烦地从太妃椅上站起来,一把将杯子里的茶泼向邹容与,后将茶托去了,将杯子放在邹容与手中,然后把紫砂壶里烧着的开水倒进杯子里,命邹容与拿着。瓷器易导热,很快邹容与手里的杯子已经烫得令人刻骨。可是邹容与始终没有吭一声,反倒让言红叶更加想要为难她。待那水稍微有点凉了,言红叶命旁边的一个婢女换掉重新倒进去,自己躺回太妃椅上嗑瓜子。婢女低着头,不敢去看邹容与的眼睛,她想能够被如此折磨还一声不吭的人真是厉害。待邹容与的手红肿得起了水泡,言红叶终于挥了挥手“赶紧去洗衣房洗衣服,别在这里扰了本小姐的雅兴。”

都说人言可畏,邹容与来到那角落里的洗衣房,看着堆着小山一般的衣服,那是言红叶特意关照她的。邹容与坐下来,捋起袖子开始干活。才几下,有人跑到她身边,“里面没凳子了。”说着一把扯走了她坐着的凳子,邹容与险险地稳住了身子。没办法,邹容与只好蹲着洗,到晌午才将全部的衣服挂上一条一条又一条的竹竿。刚才被烫得起泡的手又浸了半天的水,完全不成样了。幸好袖子宽且长,遮住了那双惨不忍睹的手。

邹容与片刻未曾休息,又去言红叶处领罚。她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也不是和言红叶杠上了,而是她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欠言红叶的,该还的东西,她一刻也不想拖。

说来也是戏剧,叶父叶母从乡下跑来京城,在郊外租了两间房子,房主正是赵屹鸥。当初是她帮着卫谷一才知道有那么一本旧账,或许赵奎不完全是因为这一本旧账而翻的船,但毕竟有她一份事。

司徒长情本不知叶父叶母,听了京城里的传言后与赵屹鸥说起。“我必定要帮容与脱离苦海。”司徒长情坚定地说,“不管她的父母做错了什么,但当时的容与却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婴,他们本不该苛责与她的。”又见叶父叶母从外面回来,浑身都是泥巴,司徒长情用疑惑的眼神看赵屹鸥。赵屹鸥正欲开口,叶父打断了他“老奴正是当年做错事的父亲。”叶母哽咽“老头子……”

邹容与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赵娜娃看见了便告诉了他们。“容与,很累吧。”司徒长情在门口问。邹容与没有答话,仿佛睡着了一般,然而司徒长情知道,邹容与不可能睡着了。

一样的日子连续过了一个月,秋一层一层地凉,仿佛她的心。司徒长情说她偏激,反复说与她听最后都忍无可忍,怒其不争。“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朋友让你为难,还是不要的好。”还是不要做这个朋友吧,这样你亦不必再为自己担心。她欠不起人情,因为她还不了,她没有那个能力承受。

“这样的话,你居然……说得……出口……”司徒长情眼含着泪。邹容与似乎不为所动。司徒长情点头,“好。”

邹容与很心痛,可她没有流露出半分,她懦弱给谁看呢?是她放弃了这份友情,那疼痛自然应当承受。说来,她也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司徒长缺了,曾经他们那么的近,同床共枕,现在他们又那么的远,咫尺天涯。邹容与发现,只有用身体的痛,才能让她稍微无视心中那一寸一寸的痛。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辗转反侧,一切都没有结果。

可是她清楚,叶父叶母为了她能早一天脱身,正在拼了命地赚钱,没日没夜。教她如何不心疼?所以她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他们,她不让他们知道,她在言府的时间到底是怎样过的。

“本小姐最近看这个贱人越来越不顺眼,堵得心烦。不如从今日起,言府上下的夜香由她去倒。”

邹容与没有说什么。在中途遇见了言郜邦,他略微迟疑,叹了一口气,“红叶不该如此待你。”邹容与退避到一边,没有接话的意思。她不会对任何人说言红叶刁难她,尽管很多人都知道。如今的她已不再是他的掌上明珠,而是一个罪人。他本该恨她的。

邹容与倒夜香这事,全京城一片唏嘘。曾经的枝头凤凰也有落魄的那一天,而且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司徒长巽看不过去,毕竟情谊一场,便去了言府。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说几句话?”司徒长巽道,言红叶这样待她,简直是丧失人性。邹容与不想说什么,这是她甘愿受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后来司徒长巽去了屠献王府,等她的皇兄等到夜黑。“我今日见了她。”

“谁。”司徒长缺佯装不知。“你当真不知?”司徒长巽责问,“你当真不知言红叶是怎么对她的?”

“言红叶怎样对她自己的女仆,本王无权过问。”司徒长缺低着头,倒了一杯茶。

“难道皇兄一点都没感觉?”司徒长巽看着司徒长缺的表情,“是。当初长巽也不喜欢她,想方设法地为难她,甚至在她生病的时候打翻她熬药的火炉,也和她打过架。”司徒长巽拼命地眨了一下眼睛,“可后来我发现其实我没有想象中那么恨她。”

“长巽,”司徒长缺叫住她,“今日皇奶奶把言相叫进了宫中。”

“什么!”司徒长巽仿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皇太后真是一心想要拉拢言郜邦。

“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今天邹容与没有去言府,上一次去的时候言红叶把她叫进了房间,并且关上了门。回来之后,邹容与精心为叶父叶母准备了一桌好菜,叫上赵屹鸥一家人过来吃。邹容与向赵家人举杯,“这段时间劳你们关照了!”叶父叶母看到邹容与仿佛突然开窍一般,感到十分的高兴,可是一颗心莫名地慌乱起来。夜深人静的时候,赵屹鸥的房门被敲响,赵屹鸥披衣打开门。“赵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屹鸥往前走一步关上门,邹容与走在前面,手里的灯笼稍微往身后倾。

邹容与看着满天的星星,“赵公子,如果一个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有一天死了,你觉得她会去哪里?”

“可能会回到本该属于她的世界去。”赵屹鸥回答,虽然他不知道邹容与为什么会这么说。

“是吗?”邹容与笑了,那是赵屹鸥第一次看见她笑,只是她笑得很忧伤。这个人总有消不去的哀伤。

“作为一个孩子却不能孝敬父母实在不孝,容与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赵公子能成全。”

“你且说来听听。”赵屹鸥以为邹容与会请自己同她成亲,好让叶父叶母不用那么担心她。虽然他会帮他照顾她的父母,却不会同她成亲。

“请赵公子今后帮忙照顾我的爹娘,让他们晚年好过些。”

“我应你便是了。”赵屹鸥道。

“如果有机会,”邹容与停顿了一下,“还请赵公子能够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嗯。”邹容与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能够让她表达出对司徒长情的歉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别指望她会亲自对司徒长情说。也罢,让长情主动点,好歹也是那么要好的朋友,长情也是一直托他照顾邹容与这家人。

躺在床上后,赵屹鸥总也睡不着,心中仿佛有什么怎么也想不通。直到天微亮才悠悠睡去。清晨,赵屹鸥看到叶父眼底一片乌青,这段时间都是如此。“叶老昨晚睡得不舒服?”

“唉,一整晚这颗心惶惶地不安,如何睡得着?”

“老头子!”叶母出现在房门前。

“什么事一大早大惊小怪的!”叶父回过头喝止她。

“容与的东西不见了……”邹容与的东西少,都在那里,所以一有什么不见了会看得很清楚。叶母今早为邹容与收拾房间,起初她只是以为邹容与只是像往常一样天未亮就去言府,但是看她的东西不见了,觉得不太对劲。叶父也是惊到了,仿佛一整个晚上的惶惶不安得到了印证。

“难怪!”赵屹鸥恍然大悟。

“难怪什么!”叶父转过身去问赵屹鸥,而后者还在捋顺思路。叶父急起来,“赵公子倒是快点说啊!”真是急死了!

“昨晚入睡前,容与小姐找了我,托我照顾二老。”

叶父叶母一听,心里均疙瘩一下,整张脸失去了血色,双唇嗡动。

“容与小姐不像是会临阵脱逃的人,那她必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众人。”

“这事最好去言府问问。”赵母道。

“对,问一下容与是否在言府,若不在又是去了哪里。”赵娜娃也说。

叶父叶母忙点头转身疾奔。“我同二老一起去。”赵屹鸥叠叠跟上。

好不容易跑到言府,一问,守门的人只说这两天都没有见着邹容与过来。昨天没去他们自然是知道,可今日没去她又是去了哪里?

“麻烦两位引见一下言相!”赵屹鸥道,说不定他会知道点什么。

“老爷现在正在用餐,恐不便见二位。”

叶父跺脚,从怀中拿出那块佩戴了几十年的玉佩,这玉佩是言郜邦赠予他的,他因为感恩,所以一直戴在身上。守门人拿了玉佩才进去禀告。

言郜邦放下筷子,伸手接过那块圆润的玉佩,“他可曾说了什么?”既然拿出了多年的情谊,言郜邦不好不理。“回老爷,好像是那邹容与不见了。”

“什么!”言郜邦一惊。

“老爷,奴才虽然不曾接触过这个邹容与,可听他人说这人脾气怪得很,不见了也是正常,说不定待会就自己回来了呢?”言郜邦思索片刻道“你去回了他,就说我也不知,叫他稍等,我去问问红叶,等会叫人告知。”

“是。”守门人不再说什么。

叶父叶母对视着,面目仓惶。言红叶对容与恨之入骨,她会告诉我们吗?

“老头子,你在这里等,等叶儿走出这大门,你亲自问她,她一定知道的。”邹容与一心为了还债,言红叶叫她做什么便做什么,今日邹容与的失踪和言红叶定脱离不了干系。“赵公子,麻烦你帮老婆子一起去寻找。”叶母用极其恳求的语气对赵屹鸥说。

“好。”待二人消失在视野里,叶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想想再叹了一口气。

叶父等到的答复是不知。果然不出意料。叶母问守城的人,确认邹容与到底是在城内还是城外。守城的士兵说“今日一大早,刚开城门,就有一个女子走了出去。”这女子长得极美,所以他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也是叶母他们来得快,等他们换班了,就没处问了。叶母一听,心凉了几分,毫无头绪邹容与会去了哪里。

出了城有一个三岔路,叶母和赵屹鸥各选了一条。

“农家可见今早一个女子路过这里?”

“今日天转冷,起床起得晚,着实不知。”农家又问赵屹鸥是否进来喝杯热茶,赵屹鸥谢过后又继续问别人,得到的是各种各样的答案,归结起来却无非是“不知”二词。赵屹鸥无果只好原路返回。遇到叶母,问她也是同样的结果。也许是邹容与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故意躲着他们走的。

“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回去令想办法吧!”赵屹鸥道。叶母回头看背后的路,企图会看到邹容与下一秒出现在她眼里。

而叶父在言府外面等了一个上午终于等到了言红叶,他拉住言红叶的手。言红叶吓了一跳,大声喝道“哪来的疯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疯子拉下去!”

“你们怎么才告诉我!”司徒长情急道。

“云峰你带上一支人马立马去查。”

“不,那样太慢了!”司徒长情说,她和邹容与有些别人不知的联系,她的血会告诉她邹容与去的方向。

司徒长情召出法杖,屏息凝神,那法杖凭空而立。司徒长情接过司徒长缺手里的匕首,左手握住那锋利的刀刃,右手抓着刀柄用力一扯。若是旁人看见都会惊悸到。司徒长情握着左手,那血从缝隙中流出来,滴落在青石上。法杖散发的幽蓝光芒笼罩着那血,只见那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伴随着新注入的血越发膨胀,在青石面趟了开来。几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血,而那血不紧不慢地缓缓流淌,最后往着北面去了。众人不解,城门面向着南,北面该是城内,可明明守门人说邹容与是出了城的。

“她向来不识路,怕是误走了铁岭,此路不长尽头只有一户人家。”话音未落,那荧荧的血突然转了个方向,往着西方去了。血细细地流越来越长,弯弯着折折,众人脑海中不断分析邹容与去的到底是何处。

司徒长缺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众人看向他。“是血虎山!”司徒长缺心中一惊,邹容与竟然孤身前往如此凶险之地!“你们去准备准备后再去血虎山,我先去寻她。”说着已经离几人有好长一段距离。赵屹鸥惊,虽然他未曾习武,但见司徒长缺这身手,想必内功了得。几人未敢耽搁,回去速速收拾一堆药物。血虎山因那只凶残暴虐的老虎出名,但是血虎山因地势奇特,造成此山异于其他,气候也不同。血虎山气候反复无常,根本无法用常理来推断,也因为如此气候造成山中毒瘴常年缠绕,滋生众多毒虫以及暴戾的猛兽。

进山的路只有一条,司徒长缺原本以为他会很快就能找到邹容与,但是竟然反复寻找了两天仍未见着。而叶父等人进山也没有见到司徒长缺。居然有司徒长缺做的标志,寻着标志去,最终却是回到了山口。期间**地下了一场绵而长的雨,司徒长缺躲到一个狭窄的洞穴,想起邹容与还没有找到,心中难安,复而出洞找寻。司徒长缺捡了个浅草的坡走,渐渐地听到有隐隐地虎啸声,越往前越清晰。司徒长缺心里道“听着虎啸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司徒长缺疾走向前,那草变得稀疏了,一块地竟被踩熟了。因雨浸润了土,留下了紊乱的足迹,司徒长缺蹲下身查看——是虎迹!道是闯了虎的领地!血虎是出了名的凶残,要想解决掉它势必会花点时间,倒不如用这时间去寻生死未仆邹容与,司徒长缺不欲与它缠斗。刚转过身来,后面一股凶气袭来,伴随着一声长啸。司徒长缺在回身的瞬间猛地拔出佩戴在身上的剑,挡住了老虎那有力的掌。司徒长缺的手被这冲击震了一下,他稳住心神,全力应战,尽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它。几个回合后,老虎被司徒长缺压制得无进攻之地,激得更加恼火,更加凶残。司徒长缺眼眸一沉,竟然定在那里等着老虎进攻,老虎毕竟是畜生,以为这正是进攻的好机会,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司徒长缺伤了它的左前足。退开一段距离,恶狠狠地盯着司徒长缺。心知功夫不在司徒长缺之上,要放弃又不甘。老虎头稍往上,眼睛瞄了树上一眼。司徒长缺才发现那棵树干有明显的痕迹。司徒长缺随之往上看,正对上邹容与向下瞧的脸。心中立马汹涌澎湃,他多怕邹容与会永远地离他而去。如今见着了她,想得却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紧紧地。

邹容与一脸惨白,那嘴唇却是紫的,浑身瑟瑟发抖。见到司徒长缺,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那样掉下来。老虎目不转睛地盯着,四足如上了弦的弓,蓄满了力量。司徒长缺心中一急,脚一顿地,朝着下落的邹容与奔去,与此同时老虎也行动了。他们争的是速度!司徒长缺剑眉竖起,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老虎有那么一瞬凝滞住了。在司徒长缺接住邹容与下落时,老虎锋利的犬牙没入了司徒长缺的腰侧。司徒长缺回头看老虎,老虎看那威严的眼,一时吓住了。司徒长缺放下邹容与,手中的剑换到了左手,再往外一推,老虎便倒在地上不停抽搐,那对招子尽是惊恐。

司徒长缺摁住潺潺流血的腰,来到邹容与的身边,右手抱起她,紧紧地。他是那么的害怕,他此刻才体会到。

司徒长缺轻轻地呼唤着邹容与的名字,“容与,容与……”似乎不对劲,司徒长缺摸了摸邹容与的脸,惨白惨白,冰冷至极。怕是误闯了虎穴,情急之下用匕首借力躲到树上,老虎在下面守着,邹容与无法下来,淋了整整一场雨,夜间温度又极低,正常人都受不了。司徒长缺瞧着邹容与眉目紧闭的脸,心中又慌了——这血虎山终年毒瘴缭绕,邹容与该是中了毒。

司徒长缺把邹容与靠在他的肩膀,双手与她十指紧扣。闭眼凝神,却不知他在做甚。这一闭眼有一柱香的时间,途中司徒长缺的眉头皱了一下,始终保持那个动作。待邹容与嘴唇的紫慢慢褪去,司徒长缺摇摇欲坠。最后是两人双双倒下。

邹容与醒来的时候她是被司徒长缺紧抱在怀中的,他们的十指还紧紧地扣在一起。真好!邹容与浅浅地笑了。邹容与察觉到司徒长缺神情的异样,试着抽回双手,但司徒长缺抓得太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抽回。司徒长缺忍着痛,把邹容与拉回怀中。“你……”邹容与看着司徒长缺的唇,声音颤抖。司徒长缺把她的脑袋摁在他的胸口,牙用力地咬了几下唇,“只是有点冷而已。”邹容与再抬起头时,司徒长缺的唇变成了红色。邹容与感觉手里湿湿的,拿起来一看竟满手都是血!司徒长缺立马握住她的手,笑道“也只有我受伤的时候你才会关心我。”邹容与抿着唇要看司徒长缺的伤口,但司徒长缺又抱住了她,“没什么好看的那头畜生还不至于重伤了我。”见邹容与还是要看,司徒长缺挑眉,“怎么,你不信?”伸手刮了刮邹容与挺翘的鼻梁。“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邹容与低下头,神色黯然。司徒长缺委低身子,注视着她的脸,慢慢地凑近,终于吻了她。

司徒长缺牵着邹容与的手,带她走出这片森林。这血虎山诡异得很,司徒长缺竟找不到原来的路。加上腰间的伤口没有处理发了炎,此时的司徒长缺是一头冷汗。邹容与紧了紧握住司徒长缺的手。司徒长缺回视她,笑道“别担心,有我在。”两个人却是在这林子里转了两天。

另一边,司徒长情展开罗盘施法,那指针却快快慢慢不停转动,从未真正地指着一个确切的方向。气急之下,司徒长情甩手将罗盘丢了出去。“莫慌,说不定七王爷已经找到了容与小姐呢?”

“若是容与发生了不测,我定要言红叶偿命!”司徒长情紧握拳头,浑身倒刺。赵屹鸥握住她的拳头,“不要太悲观了。”司徒长情一把抱住赵屹鸥,突然就哭了出来。“那天回去我想过了,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她。我一味地指责她,还不理她。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我却没有陪伴在她身边。我是不是特别的失败!”赵屹鸥没有答话,只是用双手回抱了她。虽然他知道,在司徒长情心中永远都有那个人不可撼动的地位,但他只想在她需要的时候,能够尽自己所能去爱护她,就够了。

司徒长缺,这个人说去打点猎物来作晚餐,叫她待在原地不要乱动。但是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仍不见他回来。邹容与开始变得不安起来。现在又到处都找不到他。邹容与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在她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司徒长缺虚弱地坐在地上倚着石头,他听到了邹容与在叫他,但是他不能这样出现。

天已经黑得快看不见人影,司徒长缺终于攒到了一点力气。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邹容与抬起头来。“怎么蹲在这里,也不生堆火,不冷吗?”

邹容与一动不动地看着司徒长缺。后者在她面前停下来“今天运气不太好,没打到猎物,只有摘到这两只果。”司徒长缺展开手,掌心有两只皱巴巴的野果。邹容与拢起他的手,推到他面前。“我不吃。”司徒长缺知邹容与倔,说出的话必定做到。她不吃,只幼稚地以为,她不吃东西,司徒长缺便不用为她寻找食物,司徒长缺便不会离开她那么久。“那我也不吃,我陪你,好不好?”“不好。”邹容与摇头。

司徒长缺把果子放回怀中,拉起邹容与找了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升起一堆火。今天天气极冷,不一会儿摇摇晃晃地下起了雪。他们相互依偎着,竟也白了头。

“我经常想,要是我们永远地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我答应你,今后哪怕是你三妻四妾,哪怕是你争夺天下,我都陪你。”

司徒长缺笑了。

第二天,邹容与醒来,司徒长缺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对着她微笑。

邹容与背起比她重得多的司徒长缺,一步一步地丈量着。

“快来看!”司徒长情大声地招呼众人过去。只见那地上有一只被雪覆盖了半身的老虎。那老虎大得出奇,使人莫不心惊。幸亏是没了生气的。司徒长情用剑挑开血虎身上的雪,发现那精致的皮毛上有几处伤痕显然是被人杀死的。“这是血虎,一定是王爷杀的!”叶父激动地叫了起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容与。”叶母忧心忡忡地看四周。赵屹鸥四处查看,终于发现了折痕,“这边!”他回头叫几个人跟过去。虽是跟着痕迹走,结果又是回到了血虎的尸体处。再走亦是。司徒长情忍无可忍,把剑插在地上,双手结成法,法杖应召而出。司徒长情眼里多了戾气,光芒四下散去,古老的藤仿佛受不了这光,被灼烧一般,意识到要远远退开。整个山谷里的藤竟迅速地动了起来,惊呆众人。

“区区妖孽竟敢作怪!”司徒长情冷哼一声,法杖光芒大涨,烧了大片的树藤。

赵屹鸥眼疾手快,在司徒长情倒地之前扶住了她。“快走。一定要尽快找到容与。”“嗯嗯!”赵屹鸥答应着,扶着司徒长情跟着叶父叶母走。走了又是半天,他们终于见到了一个蹒跚的身影。几人跑着上前,却见邹容与泪流满面。

“救救他,救救他……”邹容与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赵屹鸥接过邹容与背上的司徒长缺,叶母也赶上前扶住虚弱得摇摇欲坠的邹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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