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之道 第八章 高野

候问室里没有开灯，黄文斌借着走道里的灯光看了一下，地方很狭小，前面是一面网状的铁门，里面是三面墙，墙下一排可供人坐的地方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这里也没有关有其他人。

现在是凌晨时分，人狠容易犯困，但是黄文斌丝毫没有好好休息一下的兴致。这次是真的麻烦了，看现在的情况治安拘留肯定是跑不了了，不过他最害怕的不是被拘留，而是被学校劝退，也就是开除。他无法想象年迈多病的母亲听到他被开除的消息会有多痛心，但他知道母亲一定无法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会被气得卧床不起也不一定。

第二天，黄文斌正蹲在地上心烦意乱的搓着脸，走道里突然响起了“得得得”的脚步声，然后逐渐的接近，最后来到黄文斌所在的候问室前停了下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拘留、开除看来是无法避免了。黄文斌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并不是警察，而是昨天在诊所门口遇见的高野，依然是西装革履的打扮。

高野脸上有一些焦急之色，他看着满脸愁容蹲在地上的黄文斌说：“黄文斌，还记得我吧？高野，我们昨天见过面的。”

“不管你找我有什么事，我都不想听，正烦着呢。”黄文斌低下头，又搓了搓脸。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你总不会是来看望我的吧？带东西了没有？”

“我的确不是来看望你的，我想问问你对那间诊所有多少了解？”高野点了点头，有些希冀的说。

“什么了解也没有，你走吧！早告诉你们不要进去，非不听！什么也不要来问我。”黄文斌不耐烦的转过头去，他实在是没心情想别的事。

高野听黄文斌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一些什么，沉思了一下说：“如果我能把你弄出去呢？”

“把我弄出去？我是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不过要等我出去了才能告诉你。还有，学校可能会开除我，你也要帮我搞定。”黄文斌对高野一点也不了解，但他从第一眼看见高野和那个中山装老者起，就感觉他们不像是一般人，有些像是吃公粮的，真的能把他弄出去也不奇怪，况且他也没有付出什么，怎么也不会吃亏。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万一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呢？”高野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完全相信黄文斌的话，虽然从派出所里弄个人出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也不愿意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所以他还要确定一下黄文斌知道的东西有没有价值。

黄文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其实并不知道多少东西，两次在诊所里发生的事，他都是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跟高野说，否则高野是绝对不会帮他的，他低着头想了一下，故作深沉的低声说：“幻像，昏迷，还有一个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可以再说得清楚点吗？”高野皱了皱眉，心想这说的也太笼统了些，不过和紫萱的情况倒是有些吻合。

“可以，但是要等到我出去以后。”

高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黄文斌连忙冲过去用力的拍打着铁门，大声的喊：“喂！高野！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我所知道的绝对有价值！你走了会后悔的！”

高野还是没停留，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渐渐的远去。黄文斌有些绝望了，高野的出现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救命稻草。

“草！”他一脚踢在了铁门上，然后懊恼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你干什么！到了这里还敢耍横！你们这些社会败类！人渣！你给我退到墙角去！快点！退到最里面！”

一个高个子警察听见了声响，提着一根警棍走了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走进了候问室。

黄文斌站起来向后退了一些。

“再退进去点！”

黄文斌又依言退后了一些，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高个警察，却没想到对方突然举棍就是一顿狂殴。

黄文斌立刻抱着头蹲了下去，然后从地上滚到了铁门旁边，他现在知道了高个子警察为什么要叫他退到最里面了，因为门外的监控覆盖不到候问室最里面，黄文斌本来就是满身的伤，再被打一顿也不会有人知道。至于反抗，黄文斌肯定是不敢的，现在打他的可不是混混，而且还是在这里。

高个警察走过来还想要再把黄文斌逼到角落里去，就在这时，走道里又响起了脚步声，高个警察连忙把手中的警棍别在了腰间，然后若无其事的说：“下次有什么需要大声叫就可以了，我就在外面。”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警察走到候问室门口，先是看了一眼黄文斌，然后看着正在立正敬礼的高个警察说：“阿东，把他的手铐打开，带他去领回自己的东西让他走，另外把那个叫范英俊的也放了。”

是高野！这是黄文斌心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看来这个高野还真的不是个一般人。虽然他不认识警察的肩章，但是看高个警察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个后来的警察应该是指导员或者所长之类的人。

高个警察一愣，张嘴想说些什么，后来的警察把眼一瞪，严肃的说：“执行命令！不该问的别问！”

“是！”高个警察又是一个立正，然后打开黄文斌的手铐，就将他带了出去。

没多久黄文斌已经领回了自己的东西，不过他没走，而是在派出所门口站着，并且不断的四下张望，他是在等范胖子。他一直不知道范胖子也在这里，因为他昏迷前范胖子已经跑回学校了，后来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

“文斌！”

范胖子的声音传来，黄文斌转头看去，发现范胖子正从侧边的一栋房子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容，好像心情很不错样子，只是放在肚子前面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估计也挨揍了。

“还死不了吧？胖子。”

“你都被打成那样子了还没死，我又怎么可能会死。”

两个人走到一起相视嘿嘿一笑，然后就勾肩搭背的走出了派出所大门，左右辨认了一下方向，正想朝学校的方向走。突然，一辆黑色路虎揽胜开了过来，一个90度转弯拦在了他们面前。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下，高野戴着墨镜坐在车里正转头看向这边。黄文斌想了想，拍拍范胖子的肩膀说：“你先回学校，我还有点事。”

“是他把我们弄出来的吧？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范胖子也认出了车里的人是高野，他也是个心思灵巧的人，略一思考就猜到了个大概。

“是，他只是想问我一些事情，都是一些你不了解的事，你不适合参与，也帮不上忙，你先回去看看学校要怎么处罚我。”黄文斌虽然不知道高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肯定和古怪的诊所有关，他不想让范胖子参与进来，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去了诊所之后就一直倒霉，第一次去吐血昏迷了，第二次去被幻象控制了他的情绪，还有714宿舍里窥视他的东西，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我先回学校看看，把你手机的位置共享打开，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如果你不接我会叫上宿舍的人一起去找你。”范胖子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不想让高野听到，虽然高野对他们有恶意的几率很小，但是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毕竟是昨天才和高野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