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调查厅 第四章 10 现实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曾繁平蹲在轮椅前，问道。

“我叫刘子雄！”孩子回答得干脆利落。

“子雄，你以后就是大人了，要好好保护爸爸，知道吗？”曾繁平年纪也不大，并不太懂得怎么鼓励孩子振作起来，便只能这样尝试道。

“恩恩，我会的，哥哥你放心哦！”刘子雄重重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曾繁平站起身朝刘明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突然间想起自己昨晚梦里的内容，那个梦境，会不会是艳红大姐托梦给自己的？

曾繁平对梦境里说的内容耿耿于怀，此时正是求证的时候，便对刘明说道：“刘哥，我有个关于昨晚的问题想问问子雄，你看可以吗？”

“额，虽然现在就问这些不太好，不过这孩子命都是你救的，有些话，也早晚都要问他，也就不差这一会了，你问吧！”刘明原来是打算再多过几天，等孩子心里更稳定的时候，问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此时曾繁平既然提起，提前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子雄，昨晚，是谁让你喝，那个会让人躺下不动的水的？”曾繁平怕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便委婉地问道。

“叔叔你说的是那个毒药吗？是大姐让我们喝的啊！”刘子雄却是知道曾繁平说的是什么，直接回答道。

当事人这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对事情早有心理准备的曾繁平，也大吃了一惊，更别说毫无心理准备的刘明了！

“子雄，你……你再说一遍，是谁让你喝那个让姐姐，弟弟都躺下不动的致命毒药的？”刘明怎么能相信，尽然是自己的大女儿强迫了她的弟弟妹妹们，喝下了致命的农药，他连忙把轮椅转了来，让子雄面对着自己，情绪激动地大声问道！

“是……是大姐啊！”刘子雄被情绪异常激动的父亲给吓得够呛，情绪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

“为什么？你姐为什么要让你们喝？她不知道这个会喝死人的吗？你妈怎么也没有制止她？她一个12岁的小孩，为什么要这样做？”刘明显然还是不能相信，连声问道，也不知道这些问题是在问子雄，还是再问他自己！

“姐姐说，爸爸和妈妈两个人每次见面就是一直的吵架，吵架，这次你们……你们又吵得这么凶，姐姐心里难过。妈妈这次把我们……我们四个人接过来，说是要把大姐和弟弟带走，用我和妹妹换爸爸的20万块钱！可是我们四个人都不想我们四个兄弟姐妹们分开，姐姐就告诉我们说，只要我们喝下这个……这个毒药，你和妈妈就管不了我们，我们四个人就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了！”刘子雄这些话虽然说得断断续续，曾繁平和刘明两人却被震惊得哑口无言！

“这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妈把你们接走，我以为两年没见，她想你们了，这都不让你们母女团聚，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所以才让你们五个人在一起过一个晚上，我……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会是这样……呜……呜呜……”刘明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到最后竟然是抱着自己的大儿子，放声痛哭了起来！

刘子雄被父亲一抱，情绪也被感染，想到以后都见不到姐姐和弟弟了，便也“呜呜”地痛哭起来！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刘明父子二人，曾繁平也爱莫能助，他的年纪并没有到能够看透生死的地步，但是，他却能够理解这个男人，在这一刻，内心的伤痛，才真正的发泄了出来，哭过之后，才能更好的面对现实！

而这时候，曾繁平才理解，原来有时候，自己根本不能搞清楚事情的真正原因，自己所谓减少曾默式的悲剧，也只是一个一厢情愿，幼稚无比的想法。这次自己和杨何受伤，更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力量太弱，别说伸张正义，就是保护身边的人，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哭声了，所以刘明一个大男人抱着孩子蹲在走廊上放声痛哭，却也并没有几个人围观，大部分人扫过一眼，便走了过去，个别有些同情心的，也只是摇了摇头，微微叹一口气！

“曾繁平，这位大哥是怎么了？”这凄厉的哭声，却把杨何钟玲等人吸引了过来，从病房出来的杨何，看见去买早餐的曾繁平也在一边，便问起了缘由。

“哎……他就是艳红大姐的前夫！”曾繁平看着刘明，轻声说道。

“啊！就是他？样子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哎……也确实可怜，自己的妻子，带着四个孩子在酒店里自杀！”黄旭听到曾繁平的介绍，不禁感叹起来！

“下毒的不是艳红大姐，是他们的年龄最大的女儿！”曾繁平语气平静地说道！

“什么！？”三人听到曾繁平竟然说下毒的是一个12岁左右的孩子，这种难以置信的话，三人还以为自己在哭声下听错了，竟同时问道！

“你们没听错，是他们大女儿下的手！”曾繁平也知道这难以置信，便重复着再说了一遍。

“可是……可是，一个12岁左右的小孩，怎么能下得了手呢？”杨何显然不敢相信，昨晚强迫自己相信了真的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却没想到早上又颠覆了自己的底线，下手的，居然是一个12岁的孩子，她真的不敢置信！

“看到艳红大姐前夫抱着一起哭的孩子了吗？我们问过他，他自己说的，这说法，和我昨晚做的梦也是一样，应该没有错吧？这大女儿，先在艳红大姐的水里下毒，之后逼着她的三个弟弟妹妹们互相喂对方喝下毒药！最后，自己再喝下了一大杯！”曾繁平把自己知道的，大概说了出来。

“……”三人听完，也都无言以对，这种骇人听闻的故事，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谁又会相信呢。

曾繁平走到了刘明大哥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了他从杨何那里要来的纸巾。

刘明接过了纸巾，道了声谢，用力的抹了把眼泪，便停止了哭泣，柔声对自己的大儿子说道：“子雄，不哭了，走，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曾繁平看着刘明推着孩子朝门外走去，窗外的阳光洒在这对父子身上，顿时觉得这父亲的背影，格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