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歌 048潮流涌动

一艘巨船自夜空下的岩流岛出发，划开茫茫蓝海，向南方海岸进发。船身两侧二十个摇桨一同发力，使得巨船在无风之下极速前进。甲板上立着几个人在兴奋张望。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猥琐男子拍着栏杆道：“小的们，看好了，距离天龙王国东海岸还有多远？”

已经五十多岁的船长瑞文恭恭敬敬地回答：“大人，只有不到三十里。东岛上的战士们都已经饥渴难耐了，早就想请命攻下天龙。据说渡河湾一带的土著小妞俊俏得很……”他的眼神里充满渴求，望向这位年轻的岩流岛三大勇士之一的费伦曼岛主，也禁不住充斥着妒忌的表情。要是打下了天龙，费伦曼保准第一个掳走最漂亮的女人。

理查德．费伦曼叫人端上来一杯来自枯叶港的鲜美葡萄酒。紫红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摇晃，经年累月积攒的醇香刺激味蕾，远远站着的瑞文船长也禁不住垂涎三尺，但决不可奢望的。费伦曼撮了口琼浆，在口中反复漱了三口，方才咕咚一下吞下肚。立时就有舒畅无比的感觉从小肚子升上来。他打了个轻微的饱嗝，又吧唧吧唧嘴巴，才把玻璃杯交给下人。

费伦曼抹了抹鼻子，就问老船长：“瑞文，我的宝贝儿可都睡下了？你可得好生伺候着。”

瑞文慌忙回答说：“都睡下了。贝爷睡得正香呐。”他暗地里骂了声奶奶的，脸上却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费伦曼的宠物贝格鲁斯可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一会儿要给它浇水解暑，一会儿又要幽灵海的鱼儿喂饱。他伺候了半个月就不耐烦了，但面对强大的费伦曼，只好忍气吞声，天天做贝格鲁斯的铲屎官。贝爷这个称呼都是大家叫惯了的，也是为了巴结费伦曼。谁叫人家是三大战士，东岛之主。

费伦曼满意地瞧着瑞文：“还是想你这样的老家伙可靠。贝格鲁斯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它可是我们的摇钱树。我们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天龙人交出花不完的金币。可不像老大那样，和海王们斗得你死我活，不也什么得不到？”

瑞文满脸堆笑：“那是。打仗不能总是硬碰硬，得像大人您一样有头脑有计谋才行。这一点上，从上次和鲸狮王大战就可以看出来。”回想到这一段经历，瑞文还心有余悸，那一仗打得染红了大海，岩流岛的战士也损失大半。好在费伦曼以毒箭刺入鲸狮王背上，重创对手，两方才罢战。

“唔啊唔啊。”

一只黑鸟落在桅杆上嚎叫，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岛上的乌鸦信使。费伦曼举起胳膊让乌鸦站在自己手臂上，就问：“什么事？”

乌鸦道：“唔啊唔啊。飞鲈大人传令，所有头领都到北岛汇合，和老大一起打败海王。”

费伦曼邹起眉头，眼看着就要到了天龙，灭掉这个弹丸之地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就撤退未免有些不甘。天龙人付了一万个金币，这还只是定金。要是摧毁了红城，保不住还有更多好处。这倒不是最关键的，据罗德那老家伙说，如果攻破了红城，就把城里最美的姑娘送来。想到这里他心底泛起一阵无名火：“该死。好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老子在岛上真他娘的待腻了。一个女人也没有，全是他奶奶的大老爷们儿！”

乌鸦道：“传达完毕。唔啊唔啊。费伦曼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费伦曼生气道：“还能怎么着？谁让老大只听飞鲈的话！”他顿了顿：“就说马上回去。”

乌鸦道：“唔啊唔啊。遵命。”说完话，乌鸦扑棱棱飞入天际。

像瑞文船长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因为一直会说话的乌鸦而惊诧。他心里想的是，难不成老大又向鲸狮王开战了？倒是费伦曼道出了一番猜测：“前一阵子，老大命令高斯在荒岭募集了三千名勇士，不一定是主动和鲸狮王来打。这些小崽子们还嫩着呢，没怎么训练。十有**是鲸狮王自己找上门来了。”

“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吓得，瑞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鲸狮王打过来，凭着那小山头一样的躯体，恐怕能把东岛撞个粉碎。这时候回去，岂不是送死？好在众人只是到北岛集合，以北岛强悍的城墙和魔法保护，十个鲸狮王也破坏不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人，我们走了，天龙怎么办？”

费伦曼沉吟片刻，笑道：“你带着贝格鲁斯去拿下红城。凭你多年的战争经验，我想小小的红城应该不在话下。怎么？吓得出冷汗？看把你怕的，一切有贝格鲁斯的魔法撑腰，你胆怯什么。”

“遵命。在下一定满载而归。”

巨船停住了滑行，作为船长，瑞文非常熟练地叫人放下小船，自己则从船舷跃下。船虽然不大，但也容得下十来个战士。小船中央放着一口浴桶，桶里盛满了幽灵海的海水。瑞文告别了费伦曼，便划船启程。他时不时将目光汇聚到浴桶上。这里面装的可是大爷，千万不敢得罪。别说得罪，就是稍有不顺，瑞文头上这颗脑袋就得搬家。

海面上升起蒙蒙的雾气，虽然天色将近明亮，但可见度也没有那么高。远处的海岸线看起来灰蒙蒙的，还能听到波浪拍打岩石的声音。直到天明，瑞文才看见海岸线，不过也够坑的，费伦曼半路上丢下了众人。要是再能松一松小船就好了。日头跑到中天，火辣辣得烤人。浴桶里传来一声呻吟：“啊——舒服。咦，怎么回事？天亮了？”

瑞文知道是贝格鲁斯醒了，连忙回答说：“贝爷，您醒了？太阳有没有晒到您？需不需要添水？”

浴桶里的贝爷道：“你这连珠炮的问，叫本爷爷怎么回答。不过还真是，大热天的，快给爷爷我浇水。热死了。”

瑞文和另外三个战士一起用瓢舀水，直到太阳快下山，瑞文这老腰都快断了，大家伙儿一齐欢呼，天龙王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