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无闻的高二就像过山车一样,平稳、紧张。
大家在忙碌而充实的日子里过着。
我和姬云霞的关系也非常平稳而微妙,我们都相互习惯了对方,又都说不出其中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带给我无限的学习动力。
她的影子和她的笑脸以及她的声音就像那些活跃的化学分子式?还是那些刺激的抛物线?抑或是立体几何里可以任意瞎想的空间。
她让我的内心疯,让我的内心狂,更让我的学习潜力澎湃和放大。
这种感觉越是强烈我越感到寂寞,越感到高中生活的漫长。
翠柳河两岸的路我用自行车丈量了无数次,每一刻鹅卵石上都有我熟悉的印迹,都记载了一些孤独。
那个夏天的下午,一个自习课上我们想到了游泳。
“梁超,去不去游泳?”我小声问道。
“去哪里游?翠柳河吗?”他小声反问我。
旁边的同学“嘘”了一下,意思是我俩吵着他们了。
“你们两个学习好,就不要影响我们这些差等生了。”后面一个男生说。
“我们出去说。”梁超拉上我走到教室外面。
“咱们两个去吗?叫上江继功。”他说。
“不了,我二哥胆子小,不敢下水,再说我怕他不让我去。”
“那你偷着去?就我们两个吗?”
“嗯,是的,咱俩跑一会儿就来,神不知鬼不觉。”我说。
“把常艳和姬云霞叫上吧,她们帮咱们看着衣服。”他说。
“女生?不行不行。”我连连说。
“什么不行?瞧不起女生是吗?”什么时候常艳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我们去游泳。”梁超说。
“那我叫上姬云霞,一块去。”她说完就去教室拉人了。
“你让我说什么好?她是我的管家你不知道啊?”我埋怨梁超。
“有个人作伴也好啊,万一我们被淹死,得有人负责后事。”梁超嬉笑说。
“你个破嘴,小心应验。”我说。
这时候常艳和姬云霞也出来了。
我们四个人一溜烟跑到了河边。
太热了,连河水都是热的。我和梁超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
“你们……”常艳捂着脸说话了:“你们能不能不脱衣服?”
“哈哈哈,终于你也有怕我的时候,就脱!”我说着把外套扔在一边,假装要脱背心。
她拿起我的外套朝我打了过来:“你再脱,脱光,我打死你。”
我“嗖”地一下跳进河里,他在后面给我扔石子。
姬云霞在河滩上笑的不行了,喊道:“常艳,你饶了吧,再打,他就当龙王去了。”
这时候梁超也下河来了。两个女生脱了鞋坐在河边,她们手里扔着鹅卵石打水漂玩。
常艳说:“当龙王,去和乌龟生个三太子。”
我在水里游了一圈,从水底下摸到她们的脚下,一把拽住常艳的脚。
常艳吓得大叫:“梁超,梁超救命啊,龙王收兵了。”
“梁超你不要过来,我要拉她嫁给九头虫,看她有什么本事。”
姬云霞赶紧过来救常艳,她从上面拉,我从下面拉。
常艳急的两只脚踢踏开了。
“不要闹了,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落水了。”梁超喊道。
顺着梁超手指的方向,离我们大概一百米的地方,确实有人落水。
我放下常艳的脚以冲刺的速度游了过去,两个女生在岸上和我同方向跑去。
就见那个小孩已经扑腾着手臂,头在水里了。
我过去一把提起他的两只胳膊,双腿往上一蹬,把小孩驾到我的脖子上,快速地向岸边游去。
梁超已经游到了我的附近,他在我旁边扶着孩子。
我们把孩子弄到岸上的时候,和他一起来的几个小孩早就吓得哭天抹泪的。
我把这个孩子倒背在身上,就在岸上来回跑了起来,直到孩子呛进胃里的水全部空出来。
孩子才咳嗽了起来。
放下来后,他“哇”地一声哭了。
“你们怎么回事?谁带你们来这里的?”梁超问这些孩子。
稍大的一个说:“我们是前面那个小学的,天太热了,想来游泳。”
“你们胆子可真大,会不会游泳就来这里,出事了咋办?”常艳批评道。
“不说了,以后可不敢这样,要不是遇见我们,咋办?”我说。
“哥哥,我们不敢回家。”稍大的一个又说。
“赶紧回去,不要再来游泳了,长大了再来。”
常艳说:“长到这个大哥哥这样大的时候再来。”
这帮孩子拉着刚才落水的那个孩子走了。
“去了一定要告诉家里人啊!”常艳在后面喊。
“江继名,你今天立了功了。”常艳表扬我。
“啊,难得你表扬我一次。”我说:“我的衣服呢?”
“哦,你的衣服,在哪儿呢?”
才发现我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子。
几个人在岸上跑过来跑过去,直到我的大裤衩子风干了,也没找到外衣。
“穿我的吧。”梁超拿过他的外套给我:“我穿背心就行。”
“搞的你自己像蜘蛛精似的,衣服被孙大圣偷走了。”
常艳说着“咯咯咯”地笑,姬云霞看着我也掩饰着自己的笑。
“江继名,你今天是救人的英雄,要不要写篇报道?”梁超说。
“不敢,学校知道了我们私自游泳,非开除了不可。”姬云霞说。
“那我们的英雄就这样埋没了吗?”常艳嘿嘿笑着说。
“把他写进日记里。”梁超拍了拍脑门说。
“对,学雷锋,做好事!”常艳拍着手叫着。她开心地像岸上的黑鸭在拍翅膀。
我偷眼看了看姬云霞,她站在岸上,把倒影插jin河里,像一株亭亭玉立的荷花,粉白的脸上细汗滴答着。
我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你们两个想学游泳吗?”
“我不想学,你问姬云霞想不想学。”常艳立即说:“我是旱ya子,我怕!”
“你想学吗?”我目光转向姬云霞。
“你给我当教练吗?”她问我。
“当啊,你想学我就给你当教练。”我自豪地说。
只是这个梦也就是个梦,永远没有实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