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祭 30寄生之毒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没人说得清楚。很多的时候，我们不过是茫茫然地来到这个世界，又茫茫然地活着。

今天我之所以这么伤感地发些牢骚，或许和胖子有关。坏的情绪是会传染的，这事情不假。素素果然生病了，而且看样子病的似乎还不轻。

胖子冲到医院的时候，素素已经在重症病房了。尚老板其实一早看出胖子对素素的心思，不过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次素素重病，胖子还是如此执着。这让尚老板确实很受感动，如果素素能够好起来的话那么或许他们还会赢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是，就在吃了午饭过后没多久，医生竟然下了病危通知书。尚老板一下子瘫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下子整个人涣散了一样。

胖子也是受了重挫，大家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医院的楼道里有股消毒水的味道非常刺鼻，这种味道里面还掺杂了各种中药西药的味道。这样的味道我很不喜欢，因为总觉得这样的味道引领着死神一般。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绝望和冰冷的事情。医生给的建议是出院，回家吃药静养。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精神压力很大，可能走向死神的速度也会更快。

胖子帮助尚老板给素素办了出院手续，两个人都强颜欢笑不敢露出半点悲伤的神情。

“你们来啦？”素素跟我们打招呼。这小姑娘还是一样的漂亮，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只是脸色苍白，人也消瘦了很多。

“是啊，来接你出院。”胖子故作轻松。

“我已经可以出院了吗？”素素自己也觉得意外。

“是啊，本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你就是吃坏东西了，食物中毒而已，毒素已经清理出来了。现在回家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胖子的话半真半假，素素是中毒是不假。但医生说毒已经深入骨骼，现在已经是回天无术。

刚刚胖子和尚老板情绪一直非常低落，所以我也没有好意思开口问。素素到底中了什么毒，又为什么治不了？

在素素上车后，我和胖子单独开车的时候我才有机会问到。

“胖子，素素到底中了什么毒？”

“是一种新型的病毒，现在还没有办法可以治疗。”

胖子说话有气无力的，可见心底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我实在想不明白，素素为什么会染上一种莫名奇妙的新型病毒。

“医生说，这可能是动物体内的寄生虫携带的病毒。”

“寄生虫？”

“没错。根据医生推测素素是手部受伤，寄生虫通过受伤的部分进入人体体内，进而病毒扩散。”

“素素怎么会染上寄生虫呢？”

“他们仔细回忆了一下，上个月素素在厨房帮忙的时候杀鱼的时候手被刀割破了。当时流血了没有注意，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感染上的。”

“一条鱼？”我简直不敢相信，一条鱼竟然会要了素素的命。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没办法，病毒已经进入骨骼，扩散到血液里面了。”

不知问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胖子，我总觉得素素还有救。”我说道。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其实情况如何我心里清楚，但是还是要谢谢你。”

胖子一下子这么正经的说话反而让我不适应。因为他一下子似乎成熟了，没有了快乐和轻浮。我看到这样的胖子却更难过。

“我不是随便说说，我是当真的。”胖子看了看我，一时间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或许我们能够查到这条鱼的来源，如果能够找到一条同样带着病毒的鱼。把它给那些实验室的专家研究，说不定就知道是什么病毒了。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找到救素素的办法了。”

胖子听了我的话，似乎豁然开朗。

“对啊，这是个办法。”胖子说话的声音明显都响了很多，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回来了一半。

“可是，去哪里找呢？一开始的那条鱼肯定是连骨头都没有了。”

“这好办，只要找尚老板问问他们家的鱼那天是从什么人手里进的货就清楚了。”一般而言酒楼进货都是熟客，找起来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没错，正常进货的人尚老板肯定都熟悉。再去找说不定这是个办法。我得赶紧和尚老板说说。”胖子就要打电话给尚老板，我一把拦住了。

“等会。”

“怎么了？”

“你忘了，素素还在车上呢。”

胖子一下子记起来素素还在车上，这个电话是打不得的。

找到带病毒的鱼现在是唯一的办法。现在素素的情况和被一条不知品种的毒蛇咬了情况差不多，只要能够找到那条蛇一切就都有转机。

尚老板把素素安顿好了之后，过来和我们打招呼。胖子就和他说了我们刚刚的想法。

“尚叔，你还记得当初是谁送的鱼吗？”

“我记得，是我们这附近的一个渔民。他叫老赵头。”只要有一线希望，大家都不愿意放弃。希望真是一个好东西，因为它给了人方向。它是沼泽地里扔过来的一根绳子，让人可以从眼睁睁被死神吞没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我们三人很快开了车去找老赵头。

车上我们在商量着老赵头的事情。

“尚叔，你和那个老赵头熟悉吗？他是什么人？”

“他是个闲散的打鱼的，每次他的鱼都不错。所以，好多次他都直接送到我这儿。”

“那他家住在哪里？”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那些菜贩子说好像是在江边。”

“如果是闲散打的鱼，想要找一样的可能难度就大了。”我略微迟疑了一下。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不管结果怎样，都要试一试。”素素是他唯一的女儿，尚老板现在救女心切就算是大海捞针也是会去做的。

我们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了那个老赵头的家。

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草棚子更加贴切。一个用芦苇和稻草搭起来的简单的草棚子，旁边有一个用砖头堆砌起来的简易厨房。实在没法想象，竟然还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根据我们问路的人说，这个老赵头是老光棍，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平时就靠去江边打鱼为生。

“就是这儿了。”我们下了车，出于礼貌我们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问口问了问话。

“请问老赵头在家吗？”

里面并没有回话，门也是半掩着的。

“进去看看吧。”我们推开门，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老赵头家的茅草屋里面只有一张床，里面还有一张破桌子和一个矮板凳。其他的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或许是夏天经常下雨的缘故，那里面又潮湿味道又难闻。而且蚊子苍蝇的特别多，既然老赵头不在里面，我们也不愿意在里面多呆着。

“现在怎么办？”胖子说。

“估计他是出于打鱼去了，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给他留个纸条？”

“等等吧，现在已经五点多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尚叔和胖子坐在车上等，这两天他们真的累了。我坐不住，就在江边转悠。

现在是六月，按理到了非常炎热的季节。但是，今年的酷暑却来得没那么快。早晚还是有些凉，只是中午大太阳的时候有些热。

我们等了约莫一个小时，那人还没有出现。江风是透着寒气的，因为水都是从雪山上面消融的雪山水。所以，即便是大夏天，江里我们也是很少去游泳的。谁知道哪里会有个漩涡呢。而且江水非常凉，一不了心腿抽筋的话命很有可能就没了。所以，或许只有被生活所迫的人才会在江畔谋生。

“小琰，给他留个字条和号码吧。我们回去吧。”胖子隔了老远给我喊话。

“行。”我回应道。他们这些打鱼的人生活没个规律可言，如果他去夜钓，那么我们在这里等上一天也是白搭。

我写了张字条放在了他桌子上，怕被风吹飞了还特意找了个杯子压着。

也不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下那人怎么活下来的。屋子里一股腐烂的鱼腥味，让人作呕。

我出了屋子，三人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电话，但是不是老赵头打来的而是警察局。

“请你们到警察局一趟吧。”

我一头雾水，问：“什么情况？”

“老赵死了，有人说昨天下午看见你们去找了他。”

我的整个人一下子懵了，这怎么还摊上了人命官司。

“这和我们没关系啊，我们昨天根本就没有见到他人。”我连忙解释。

“没说和你们有关系，就是请你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挂了电话连忙叫醒了胖子，同时打了个电话给尚叔。

在去警局的路上，尚叔看起来非常沮丧。我们知道，他不是因为我们要去警察局的事情而难过。也不是怕惹上什么麻烦。而是，老赵头一死，这证据就断了。素素那里怕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