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鱼生 第十章 遇见

喜马拉雅恒河源头，一条五十厘米长的变异鲤鱼猛地向前一个突刺，吞下了一条十几厘米长的鲫鱼后再猛地一个摆尾转身，在平静的水塘里搅起一阵水波浪涛。

徐小风对附近的地形和生物分布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早就探查到这群鲫鱼群长期来往的聚居地，一直跟随在它们身边就是为了应付这种肚子突然巨饿的情况。

而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冲进正在歇息的鲫鱼群一顿吃咬吞杀，这些没有攻击性的草食性动物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生物对天敌的敏锐都是几万年长期演变下来的，像徐小风这条变异鲤鱼一直跟着它们，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异常，又是同一种科目，万万没想到这条鲤鱼会突然变成刽子手，甚至徐小风在吃他们同类时都是避让一下，并没有察觉是在吞食。

而这种生物智慧低下恰恰帮助了徐小风，他没有遭受任何抵抗鱼群也没有四处逃散的情况下，没多久就吞下了十来条鲫鱼，每条鲫鱼又都是十几厘米长的体形，徐小风差不多就饱了。

浑沌的水塘里并没有多少血腥味，徐小风张开的大口基本都是一口一个慢慢吞，没长牙齿撕咬不了，兴许还能减少鲫鱼临死的痛苦。

鲫鱼群的首领似乎终于发现异常，但吃饱后的徐小风早就逃之夭夭。

这群鲫鱼还有二三十只，差不多还够吃两次的。打着这个算盘，徐小风并没有离开太远。

上次和水蛇生死决战的瀑布，徐小风又去看了几次，估摸着得等再长个二十厘米力量增强才敢去一试，继续朝着下游前进。

一直困在这恒河源头的小小天地，徐小风可没想过。

果然不一会儿，身体再次发烧，有过两次经验的徐小风也不慌乱了，静静沉到水底，忍着灼热的痛苦，水面白烟寥寥，等身体蜕变完成。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有前两次加起来那么久，结束后徐小风欣喜地看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变化，顶多就长了五厘米，大多还是尾巴，之前的短尾鳍又长长了。

难道自己长大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呢？以后吃再多都是越来越缓慢？

意识到这个问题，徐小风有些沮丧，本以为自己可以迅速长大变成百米甚至千米巨兽，去海洋深处称王称霸呢。

没办法，先一步一步走吧，现在肚子吃饱不会再饿了，就主心放到人类那边查查资料吧。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

悠悠的歌声中，徐小风这边的意识慢慢聚集，晃了晃脑袋第一反应是去查看声音的来源。

在徐小风的旁边不知何时坐在一位穿着白布碎花裙的女生，低头安静地伏在桌子上，一只手刷刷地翻着，一只手刷刷地写着。她戴着的耳机正放着孙燕姿的《遇见》，不过这耳机应该质量很差，外放的声音徐小风都听见了。

原来不知何时这图书馆一角的桌子上已经快坐满了，个个埋头奋笔勤书，想必是要考试了吧。

“同学，占到位置了就请好好学习吧，别浪费时间睡觉了。”

徐小风有点错愕的回头，看到刚才听歌的女生正有点愤怒地看着自己。就像学姐教训不听话的学弟。

这位女生戴着大黑框眼镜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梳着长长的麻花辫，在现在的校园里还能看到这样的造型？没什么时尚观念的徐小风都觉得很土。

虽然人家是好心劝自己，但自己已经不是学生啦，再看看周围人也对自己流露不善的目光，这就像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资源。徐小风脸庞微微一红，在这环境里睡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怪就怪自己二十多岁了还一张像不经世事的清秀脸庞吧，在这样的环境里比大学生还像大学生。

徐小风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对着好心劝自己的女生讪讪一笑，收起书离开了。

“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为什么不用功呢？家里有钱也要自己努力啊。”女生摇摇头，进入状态的她取下耳机，安心学习。

在众人厌恶的目光中离开后，徐小风随地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蹲着，反正在哪看书对他来说都是看。

渐渐地，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夕阳的余晖从西边的窗子撒进图书馆时，里面勤奋求学的学子没有丝毫减少越来越多。

徐小风伸了一个懒腰，身子骨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准备离开了。这一天他快速查看了相关书籍十几本，带来的笔记本都快记完了，算是收获不小，对恒河有了全新的认识。

“咦，果然是小风你啊！刚才就看着像了！”

徐小风抬头发现一位一身简约职业装的成熟美女蹦蹦跳跳地向他走来，没错，就是蹦蹦跳跳。

“嘻嘻，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美女上前直接锤了徐小风肩头一下。

徐小风还有些愣。

“不会吧，才一年多没见小风你就忘记我啦？我好伤心哟。”刚才还明媚笑容的美女立刻作委屈状。

徐小风有些头大，这迅速变脸的样子他迅速记起这个人，自己读大学的助教林茵茵！

“林助教，好、好久不见啊，真是好久不见啊。”徐小风看着眼前只看表象成熟大体的美女，依稀中有些往常女汉子的迹象和背地里大家对她千变魔女称呼的样子。

“呀，小风你结巴啦？”林茵茵忽闪忽闪眨动着大眼睛。

“不是，只是好久没看到林助教有点惊讶。”徐小风本能地退后一步，知道她扮的越乖越是要整人的阴影还在。

“错了哦。”林茵茵伸出白皙的中指晃动，“现在我已经是教授助理啦！”

“哦，那恭喜林助教高升，不，林教授。”

林茵茵插着双腰作生气状道：“哎呀，你不要搞的我要吃你的样子，你就不能和我正常好好聊天叙旧吗？我们以前喝酒撸串打架的情谊呢？”

喝酒撸串打架的情谊？被你灌酒戏弄骗钱挨打的仇恨才对吧。徐小风心底苦笑，但实际上对林茵茵并不讨厌，只是以前总被她把着命门恐惧积深。

听说你不是去非洲考察了吗？怎么回来啦？”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啦！”林茵茵撅起小嘴气鼓鼓地道：“你都不过问我的事情，你关不关心我啊！”

“没……”徐小风有些窘迫，林茵茵说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过往的人都认定是情侣在吵架了，就这招以前没少被林茵茵整。

“林大小姐，您要想叙旧现在不是时候，改天再约行不行？您要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看到徐小风怕的样子，林茵茵嘴角划出狡黠的弧度，又吃吃地笑起来。“我有这么可怕吗？”

徐小风刚想承认时，林茵茵又正色道：“是这样的，小风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最近我有个项目要启动，但是缺钱啊，所以想找视钱财如粪土的徐少爷借点钱用用……”

“放心，我呢……”林茵茵话语一停，忽然发现徐小风的神情黯淡了，从说到借钱开始。她心里不禁有些怕，难道当初的情谊已经不再，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小风？”林茵茵尝试性地叫了一声。

徐小风抬起头苦涩笑笑，“林教授，我还有事先走了，关于借钱的事情，你打听一下我最近的遭遇就明白了，想来你也不会再来找我了。”

说完，徐小风匆匆离去。

以前徐小风钱多不当数时，很乐意把钱借给林茵茵去搞研究，虽然这些钱从来没还过，但徐小风乐得帮助林茵茵这个朋友，自己也能从林茵茵那里得到帮助。

但现在自己已经没钱了啊。更让徐小风害怕的是，或许过往那些创造过快乐记忆称得上朋友的人也是因为自己有钱才愿意和自己交往呢？

自己以前到底怎么活的啊？

这么悲戚地想着，刚刚走出图书馆大门的徐小风大脑一晕，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恒河源头正在歇息的分身鱼被不知名的大鱼一口吞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