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宋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早 熟

刘锜所说的“那个人”自然是城防专家陈规，他当初连城里放水淹城外的敌军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干过，更别说以城外的大河水淹城池这种常规工作了。然而，陈规虽然确有办法，却死活不肯答应这么做，因为在他看来此计一出，杀孽太大，而且对城内外平民的伤害甚至大过敌人的军队，心地仁善的陈规实在不愿这么做。

可惜，陈规虽然才能卓越，却不擅作伪，很快刘锜就确认陈规并不是不能，只是不愿而已，他立刻就火了。刘锜几乎是指着陈规的鼻子骂道，“他们不该死，难道我们的将士就该死吗？”

此话神似当初顺昌大战中陈规指责刘锜的那一段，只不过说与听的双方颠了个个，陈规多少有所触动。随后刘锜又以“除恶即是行善”为理由陈述了从西夏的创始人李继迁开始，党项人就长期破坏统一，而且经常挑衅犯边，这么多年里不知道有多少大宋军民死于非命的一大段历史事实。陈规终于被说服，叹气道，“看来老夫也只能造一回杀孽了，如果上天要惩罚的话，罪在我一人而已......”

吴璘得知后大喜，而更让他高兴的是，关于任得敬的事，赵旉那边也有回复了，他在信中告诉吴璘，任得敬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不必过于在意，如果他太不听话，就换一个更听话的。这下吴璘心中再无疑虑，一方面下令工兵按照陈规的指导分水筑坝，另一方面则向任得敬下达最后通牒，告诉他“如果你识相的话，也许女儿尚有可能成为大宋的太子妃；如果不识相的话，那她就安心当一名女奴吧！”

这个时候，在几千里外的扬州，赵旉正遭遇着一些小麻烦。自从将那位“神仙姐姐”接到王府安置下来以后，原本将赵旉服侍得妥妥贴贴的吴碧云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是饭煮成夹生的、就是赵旉被茶水烫到嘴、抑或是衣服没晒干就收了进来......

赵旉虽然两世都没有谈过恋爱，但相关的文艺作品却多少看过一些，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于是赵旉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吴碧云这个丫头吃醋了，“吃醋了？吃谁的醋？我的？”

有些哭笑不得的赵旉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好像已经长大了，而就像特意提醒他这一点，不久之后，年仅十三岁的赵旉完成了他这一世的次梦遗，为此先现的吴碧云还脸红了好半天。

赵旉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这算不算是性早熟，但很快就现应该没那么严重，只是正常的育偏早而已，因为此时赵旉的身高已经接近六尺了，前世他成年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高。至于某个特定器官的育，就更加没有问题了，早在一年前，它就令比赵旉大上好几岁的特务头子孙默备受打击......

而且，赵旉很快就意识到不光是他早熟，这个时代的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只要营养供应充足，普遍在十四五岁时就已经完全长成了。更极端一点的例子，岳云十二岁就能上战场，十五岁就当了爹，他父亲比这稍晚，但也早在十七岁就有了他，这可不光是宋代普遍早婚的问题，你器官没育好，就算结了婚，又能怎样呢？

赵旉不由想起当年大学里普通生物学老师讲过的一种现象，当一种生物的族群因为某些原因生存受到威胁时，其个体性成熟会大大提前，生殖能力也会明显提高。以人类社会来说，就是指这种情况：平均寿命越短，个体的青春期便会越早到来（注1），生育率也会越高，但现实中因为营养因素的影响更大，普通人大多不会察觉这一点。

不过若扩大样品的范围，则可以很容易地看出这一点，猩猩类的寿命比人类短很多，它们性成熟所需的时间，雌性为8－1o年，雄性则是1o－12年，而寿命更短的猴类，性成熟所需时间则更短，而考古中也现那些原始人性成熟比现代人早得多。基于同样的原因，现代社会不育不孕率大幅度上升，并不完全是环境污染和精神压力的影响所致，平均寿命大大延长，也是重要的原因。这一机理在养殖业中也有应用，在蛋鸡面前不定期地宰杀活鸡，可以激它们的族群危机感，提高产蛋率......

而赵旉的情况既十分正常，又有点特殊，因为他是按照现代人的营养条件，在宋代人群中长大，所以无论是和前世的现代人相比，还是和这一世的宋朝人相比，赵旉的育都明显要早上不少。除此之外，赵旉也该感谢一下他那个曾经祸国殃民却也遭到报应的爷爷，徽宗赵佶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皇帝，号称每隔几天就要一个处*女尝尝鲜，儿子女儿更是生了一大堆，在生殖能力方面的确是天赋异禀......

赵旉的父亲赵构也继承了这一天赋，虽然由于心理原因已经多年未育，但在他与邢秉懿成婚到他登基之间的区区两年里，他却有了五个女儿，其间他还有相当长的时间是在外奔波，效率之高令人惊异。（注2）

有着这样的基因，加上良好的营养条件与适当的锻炼，赵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就不足为其了。话虽如此，对于某些部分比整个身体育更快这个事实，赵旉有时也挺困扰，他可不想当宋代的“小新”......

不过，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一直有意加以控制，以免自己做出不符合现在年龄的行为，但赵旉见到任得敬的女儿之后，之前的想法立刻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世四十余年中从未谈过对象的赵旉，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一见钟情，但爱情的到来本就无迹可寻。赵旉无法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但他可以肯定一点，如果将这名神仙般的女子让给别的男人，他会后悔一辈子。

“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姐姐你真像是用美玉雕出来的一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叫你如玉了......任如玉......果然是人如玉......”，赵旉有些痴痴地看着任得敬的女儿说道，还好这种花痴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要不然他可就要成为段誉一样的笑柄了。

宋代女子大多没有名字，任得敬的女儿虽然算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本来也只有一个父母长辈才能喊的闺名，闻言向赵旉做了个万福，致谢道，“奴谢殿下赐名......”

注1：现在有些学者以同样的事实依据，来证明结婚越早，人群平均寿命就越短，其实是犯了因果倒错的错误，这是由于这些学者都是研究文化的，而非生物学。性生活过早过频的确对身体不好，主要是因为营养和生理因素，但只表现于个体，并不存在群体性影响。

举例来说，即是在一个普遍早婚的社会里，只要某人是到了适婚年龄才结婚，他的寿命在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受到早婚的影响；而在一个平均寿命较短的社会里，一个人即使打一辈子光棍，他还是会比长寿社会中的类似个体要育得早一些......

注2：其实岳飞父子这方面也很强，因为他们都是贯彻一夫一妻制的，注意一下他们的年龄和子嗣数量，再考虑他们成年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征战中渡过，效率恐怕比徽宗父子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