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乐秀窝 > 其他 > [大唐]穿成武则天的长女 > 第 234 章 234

[大唐]穿成武则天的长女 第 234 章 234

作者:千里江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22 18:47:43 来源:882

这份想法突如其来,又好像很快被他扎根在了心中。

当这场特许参与制举的士人也在殿外围观的朝会散场之时,郭元振还有一瞬就这么站定在殿外的人潮中,朝着那片早已因天皇天后撤去而无人的位置看去,像是还能自此处看到上首之人的身影。

但此时朝会的上奏陈词之声,早已变成了一阵阵离场之时的低声交谈,显然已非朝堂景象。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该走了。”宋之问拉了郭元振一把。

先得这些士人退去,才是朝臣自殿中撤出。郭元振就站在队伍前头,现在这个一动不动的样子虽然并不算是个例,但也还是稍微醒目了一点。

宋之问可不希望自己先给人留下的是这样一个印象。

“你之前说要参加制举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还说要让自己的名字题名金榜,我当你是个早已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也这么临场失态。”

郭元振跟上了宋之问的脚步,徐徐答道:“我不是临场失态,我是在想,天后能临朝称制,当真有与常人不同的风采。”

他说话间,耳中难以避免地涌入了不少周边士人的商谈之声。虽听不清他们具体所说的是什么,但其中动辄冒出“天后”二字,便不难看出,对于今日朝会有所见解的,并不仅仅是他而已。

想来也对,自科举糊名的提出,到科举之前的登记、驳榜,都充满着天后的烙印,让他们这些头一批参与糊名科举的人,与其被称为天子门生,可能更适合被叫做天后门生。

那他们也自然更应当看看,当今朝堂之上,天后陛下到底是何种地位,又能否让他们这些在糊名中脱颖而出的人继续逆流而上。

宋之问闻言一愣,又很快答道:“你说的不错。也着实让人想不到,天皇居然会病到这个地步。”

今日士人朝见,天皇陛下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病体虚弱的样子。

天子十二旈冕头冠,也或多或少能够遮掩住一部分面容。

但再如何粉饰自己的面容,也无法掩饰已自骨子里透出的气虚力竭,相比于正当奋发进取之时的天后,就有种心气不畅之感。

这份差异若是身边无人的时候,可能还表现得没有那般明显。

偏偏在他身边坐着的,是另一位掌权者啊……

“天皇情形如此,怕是短时间内还要由天后协助掌权。”

无论是尽快重新立太子,以太子监国,还是直接禅位于新君,天后的权势已成,都不可能那么快完全将权力过渡到下一辈的手中。

宋之问想到这里,在脸上愈显快意:“你我选择此次制举下场,当真不曾选错。天后权势不倒,便自有我等出路。”

“虽说此次科举糊名打着旗号,要让擢选周国公继承人的考核公道,但我方才打量过那几个武家人,实在是……”

有些话,宋之问胆敢在小声和郭元振的交谈中说出口,反正话茬是郭元振自己先带起来的,但有些话

还是收敛着点说为好。()

反正他的意思已在这个可疑的停顿中透露出来了。

?千里江风的作品《[大唐]穿成安定公主怎么办》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方才和他打过照面的,正是武承嗣、武懿宗等人。他们到底有几分墨水在肚肠之中,实在不难被人在这一个照面之间看个分明。

“你想说,天后无法从本家之中选出几个合用的人才,也就更是我们这些门生的机会?”

宋之问摊手:“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郭元振沉默了一阵,重新开口之时,二人已行到了丹凤门外,“我跟你所想的,其实不太一样。”

方才他有片刻将目光停在宋之问的脸上,忽觉这个和他同岁,也在同年意欲参加科举的人,和他当真不能算是同路。

虽说得出的结论该当算是殊途同归,但终究有些不同。

他其实也见到了那几个为了周国公爵位而来的武家人。然而在天后威仪之下,这些武家宗亲的存在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影响,就仿佛只是日光之下的尘埃。

比起他们要去做这些武家宗亲的对照组,在天后光照士人的选拔中位居前列,郭元振觉得他更希冀于看到的,是另外一种场面。

他迎着宋之问探寻的目光,说了下去:“几年前王子安在滕王阁上书写的名篇为人所传唱,其中的有一句是,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

宋之问的目光中有一瞬的异色。

郭元振的语气一如先前,却在无形中多出了几分坚决:“今天见天后之威,我更想知道,若我为龙泉,能否气冲斗牛,为天后所知了。”

宋之问朝着他拱了拱手:“那我就恭祝元振能够如愿了。”

郭元振话中所说,正是西晋时候的一桩旧事,说的是那宰相张华夜观天象,发觉在斗牛二宿之间有紫气上冲,经由判断乃是宝剑的精气上冲琼霄,最终从东吴故地豫章城下挖掘出了那龙泉宝剑。虽说此剑随着张华身死而再度失踪,但剑气直冲斗牛为人所识的佳话倒是流传了下来,与那伯乐识得千里马相似。

只是要让天后能看到他们,要跻身高位,光做那零落古狱之旁的龙泉剑,怕是不成的,还需再通晓上位的门路一些。

郭元振听出了宋之问话中稍有几分敷衍的意思,却也并未与他争执。

在行出了数步后接话:“总归,能否让你我二人如愿,还要看此次制举了。光看武氏的那几人没用,还得看看这云集而来的天下英才到底有几多本事。”

宋之问与他一边继续往外走去,“说的也对。既是元振当先在国子学中决定下场参与的,想来把握不小,我还有几个时务策上的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二。”

郭元振朗然一笑:“这倒无妨,只是我方才已说过了,我是不介意自比为龙泉的,若是不能于你有所裨益,你可不能怪我。”

“龙泉如何?”

郭元振想都不想地答道:“自是——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①

他忽然停住了声音。

方才他已经和宋之

()问彼此交换了志向之说,若是宋之问的话,根本无需有此一说。

这是另外一人发出的问题,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他当即抬眸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架看似寻常的马车正自此地经过,可这张掀帘露出的脸,郭元振身在国子学进修之时却曾经见过。

或许正因这帘幕遮挡的阴影,尤为分明的正是她略显锋锐的剑眉与下面那双清明冷冽的眼睛。

郭元振连忙低头行礼:“草民参见安定公主。”

李清月挑着车帘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尤其是在她面前的这个。“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好志气!不过——”

“我看还是红光紫气俱赫然地出现在金榜之上为好。此次既是凭本事说话,何必担心被埋没于乡里。”

郭元振垂手称是。

“那我便期待你的好消息了,走吧。”李清月放下了车帘,任凭行进中的马车很快将那两人抛在了后头,也并没有去管她这句突如其来的插话,到底对郭元振和宋之问造成了何种影响。

她回头就对上了澄心的目光,“您很看好此人吗?”

被安定公主特意搭话的人,好像还真没见到过几个。

虽然她在约摸两个月后就要重新起行,但这不妨碍她这个“大管家”将人名先给记下。何况,她现在得赐予姓氏为武,更要对得起公主对她最为特殊的厚待。

这份意图简直不要太清晰地写在了她的脸上。

李清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倒也不必这么认真,我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想到唐休璟了,觉得这个考生可能会很合主考官的胃口。”

已过年底朝集使审核官员政绩的时候了,官员的调度自然也已随即下达。

除却段宝元还朝、接任大理寺卿外,唐璿因在宣州就任期间大力整改江淮冶铁、种植,在旱灾之中表现也尤为出众,行将被调回中央,接替戴至德出任户部尚书。也便理所当然地因天后要把控整个科举考场,出任主考官之一。

以唐璿的履历,确实够这个资格了。

不过当李清月朝着方才那人看去时,便难免想到唐璿当年的样子。

郭元振和唐休璟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有些相似的,比如说这份自知才干终究能被发掘之时展露在外的野心。

那么希望,他也能在随后的制举中拿出应有的表现。

李清月暂时没空和一个考生往来,她现在要忙的事情还多。

正值月初,她在敲定了对手下诸人的安排后,便随澄心前往了四海行会,对此地的产业情况做个例行的查阅。

“早两年间还是辽东那边的金矿投入过来的支出居多,这几年里的商贸进项越来越高了。”李清月翻了翻今年的结余,在脸上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同在她手下办事的回纥商人葛萨没将产业合并到四海行会之内,但两方之间的合作一直很密切。现在又有卓云出任北庭都护,为西域商路保驾护航,不怕葛萨这家伙翻天

葛萨那边拿着酒水贸易的大头,四海行会本身则运作着广州奇珍、辽东新米,还有水力纺织、新型鞣皮染布、棉花纺织这些手工业产物,以及和长安西市合作的饮食行当。

可惜阎立本现在唯恐入套,否则说不定还能开设个长安建筑业方向的营生,多少有点可惜。

但现在的这些营生产出,已经足够让她在开采金矿的时候可以不加限制一些,将其混在府库内也不会为人所察觉。

何况,早在数年前,她这里就多了一个额外的支出大头。

四海行会在长安城中的总部,收容了不少除开遣放宫人之外的人手,比如在关中灾情失控情况下被官府诏令准许收养的,还有自愿加入行会便于谋生的女户,在长安之外的其他分部也同样如此。

这其中自然免不了一些年纪还不到能够做工的,比起她们当前带给行会的进项,还是她这边支出的更多。

李清月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节省在这方面的支出。

尤其是教育。

“蜀中行会的女学前几年还是由诸葛夫人主持的,但自咸亨元年开始,她的身体就很不好,不得不将其挪交给女儿来接管。现在来信询问,段长史调任入京之后,那边的情况是否还是一切如常?”

李清月颔首:“此事我会和阿娘商议的,益州都督府长史的位置可能会由娄师德出任,关于行会和学馆之事我会专程和他交代。”

“倒是宣州那边……我再和阿娘商定个合适的人选。”

如果再让武思元走唐璿的老路,在先出任梁州刺史后担任宣州刺史,也未免太有司马昭之心的意思了,还是该当换个人。

总之,这几处学馆对她来说很是重要,也在为长安这边的行会输送人才,必须在上面有自己人保驾护航。

在阿娘确定了问鼎帝位的宏愿之后,这些自下而上的门路更不能丢!

辽东那边的学馆是最安全的。

安东副都护李谨行的夫人刘旋一手管矿一手管学,差点把李谨行都给抛在了脑后,和杨炯在此地配合默契,在高丽遗民中居然也选出了不少进学的好苗子。

也不知道从这些人中到底能成长出多少个有女官天赋的人。

好在,还有给她们继续成长的时间。

“还有……”澄心刚要继续往下禀报,两人就听到了外头传来的敲门声。

李清月抬眸:“去看看。”

等澄心重新走回来的时候,就见在她的后面跟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小的那个虽然换上了汉人的衣服,也已在此地住了一段时日,但还是不免有几分拘谨的表现,倒是大的正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朝着她投来希冀的目光。

李清月颇为好奇:“你们两人怎么一起来了。”

来人一个是韦淳,一个……是噶尔·江央。

江央将攥着衣角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在望着她的时候仍有最后一点犹豫。

韦淳却不管那么多,已

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不瞒大都护,我想参与到此次海航行动中,但我自知自己的能力还离标准差了些,所以想来您这里求个恩典,若是我能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足以同行,那我现在就去做,只求能有一个破格的机会。”

她说话之间起先还有点没底气,可当将话说出口的时候,对上安定公主鼓励的目光,她又觉自己的声音已再未滞涩在喉咙口。

在她稍显忐忑的眸光中,更为醒目的,大概还是一种奋起而前的拼劲。

李清月也还真没料到,在原本已经敲定的人选之余,头一个找上她的居然会是韦淳。

比起经常往来于海路贸易的人手,韦淳根本没有离开过长安,便让海航经验这种东西看起来只是一个短板,实际上还代表着更多的东西。

李清月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一番她的神情,确认她提出此事应当不是意气用事,面上的笑容又柔和了几分:“你觉得我为何要用王玄策和尉迟循毓?”

韦淳来前显然已对此事有过考虑,也没将李敬业举荐尉迟循毓真当个理由来说。

她目光炯炯地答道:“我猜大都护对西面局势有所考虑!王玄策三次前往印度,是大唐除开已故的玄奘法师外对印度最为了解的人。他更有灵机应变的本事,在使团被俘时调度泥婆罗兵马前来支援,瓦解了阿罗那顺的阴谋。尉迟循毓以王玄策为榜样,对于印度、泥婆罗等地的语言必定精通,有他的长处所在,倘若公主意图自泥婆罗、大小勃律等地入手,进而两面夹击吐蕃,他能派上用场。不知我答得对是不对。”

李清月心中对于面前之人暗赞了一声。

虽说她只有第一句算是对的,后面的内容,尤其是那句对吐蕃的考虑基本全错,但能将这份猜测说出来,也有这个勇气站到她的面前来,已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得多了。

这份赞许并未浮现在她的脸上,只是继续说道:“那若是照你这么说的话,你的优势在哪里呢?”

韦淳答道:“我家中信佛,学过印度文字,大唐西域记我也尽数通读过。此外,我虽不曾经历过海航,但我水性尚可,也因效仿……效仿于您的想法,这几年间勤练骑射,自认体魄康健。”

不错,她确实没这个机会上战场杀敌,有真正经历过战事的履历,但既然这条没被写在招募的条件上,应当并不是必要的。

何况非要说的话,那个关系户不是也不行嘛!

她定了定心神,继续说了下去:“我虽不知为何公主不以正式交战的方式执行此次计划,而是让行首负责主办此次海航,但我自信若要为行首传递消息、协办事务,我会比尉迟循毓更好用!”

“而且,我既敢站到大都护的面前,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也就比旁人更敢拼命,这难道不也是一条长处吗?就看,大都护敢不敢用我了。”

敢不敢用?李清月麾下的人手之中,连钦陵赞卓和黑齿常之这样的降将都有,又怎么可能不敢用一个韦淳。

她这句话,与其是在说,李清

月敢不敢用她,还不如说,是在问她愿不愿意帮自己解决掉随同出海的后顾之忧。

但这一点对于韦淳来说或许能算是麻烦,对李清月来说却绝不是。

韦淳的曾祖父韦材、祖父韦弘表得算是个人物,父亲韦玄贞的官职却不高,只有他听凭安定公主安排的份,没有他能从中插手的余地。

她挑眉朝着一旁问道:“澄心,你觉得呢?这是在给你选下属,不能我一个人决定吧?()”

韦淳顿时目光一亮,也随即投向了澄心的方向。

李清月的这句话绝不是随便的敷衍,或者将问题交给下属来解决,而分明是已经在她那里通过了。

只等——

“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具体的情况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区别。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澄心朝着韦淳说道,“我会在随后慢慢说给你听的。”

若非韦淳还记得自己此时身在安定公主的面前,她还需要保持一下沉稳的性格,她险些想要一蹦三尺高以示欢呼。

最后还是努力维系住了平静的语气应道:“没关系,我会尽快适应的!”

“行了,那你先下去吧。”李清月摆了摆手。

韦淳都已得到许可了,自然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

“对了。”

她刚走到门边又听到了这样一句,连忙刹住了脚步。

李清月笑了笑:“别将你这成功的方法大肆宣扬,否则若是我没法从此地走出去,我就让你留在此地修个专为我设置的铜匦,别想出海了。”

韦淳:“……好。”

她会努力让自己的嘴严实一点的。

不过颜真定正在等着她的消息,应该还是可以告诉的。

她也有很多其他的话想说,比如说,安定公主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平易近人,连话多的人去修铜匦这种玩笑都跟她开。

“噗,真是年轻有活力啊。”李清月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正瞧见了韦淳飞奔而去的身影。

但想想才到长安的祚荣明明跟韦淳同岁,又没那么可爱,觉得这句话可能没有太多的普适性。

而且若是非要说的话,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另外一个人还要更加年轻,甚至该当说是年幼,却已因此前遭到的挫折而变得有些过于沉默。

好在这份灭顶灾劫,终究没让这个在藏原上出生的孩子彻底消沉下去,在朝着她打量的目光中还带着未曾泯灭的好奇,以及一种清晰可见的韧性。

“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对。在刚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李清月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藏语这东西,只在闲来无事的情况下跟文成学过两句,所以这孩子可能听不懂她说的话。

但对江央来说,李清月的语气已足够让她猜测到这话中意思了。

不仅仅是这句话能猜得到,方才兴高采烈出去的韦淳请战,她也能勉强猜出几分意思。

这种模糊的猜测,和她耳闻安定公主来到行会时

()众人的神情,都让她对于医官所说的“标杆”之说,有了一点最初的印象。

她也忽然有一种直觉,为何父亲会觉得安定公主值得依靠。

她朝前走去,将自己怀中藏匿多时的锦囊递到了李清月的面前。

“这是给我的?”

江央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父亲。”

李清月拆开锦囊,就见到了其中一封信上正写着让她收信的字样,至于另外一封则是给钦陵赞卓的,也被她先交还给了江央。

这封匆匆写就的短信,根本来不及写长,但已足够赞悉若在彼时,将所有能写下的东西都给涵盖在内。

他说自己的兄弟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就算在这封信送到的时候还未曾归降又侥幸未死,有另一封信也应当足以将他说服。

他说这个被他送出来的孩子出生在禄东赞死后,从未和她的祖父有过相处,不必担心她会记着这段仇怨。

倘若安定公主有此等胸怀将人留在麾下的话,不如看看这个早慧的孩子能否成长为一方助力。

他还说,就算噶尔家族惨遭赞普屠戮,禄东赞和赞悉若担任大相多年,举荐上来的官员数不胜数,其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总有启用之时。

随信附着的,正是这些曾经和噶尔家族有过往来的名单。

额外在信中提及的,还有论族之一的韦氏的底细,希望能对她攻克吐蕃有用。

“虽说此韦非彼韦,但在今日先后和两个韦扯上关系,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李清月合上了信纸,朝着手握另一封信的江央说道:“你父亲在信中不忘以激将法为你保命,倒是有些小看了我。你放心吧,你叔叔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在她看信之际已被找来的医官,当即将这句话翻译给了江央。

她抿着唇,终于在这张紧张多时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清淡的笑容。“好!”

她终于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了。

而比起江央,钦陵赞卓可能还要着急于见到她。

李清月当年收到吐蕃进攻吐谷浑战报时,是以何等飞快的速度从辽东折返的长安,现在的钦陵赞卓也是如此。

或者说还要更快一点!因为自沿海的青州能有信鸽直接传讯抵达辽东,足以让才在此地上任不久的钦陵赞卓飞快收到消息。

当他风尘仆仆地赶到长安之时,晚来一步的李清月看到的,已是他几乎跪倒在地,抱住了这个仅剩的亲人。

他没有哭。但在这个无声的相拥之中,李清月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指尖有些克制不住地颤抖,牵连着下颚的线条也出奇紧绷。

并不需要任何一点多余的言语,也已足够让人看出他此刻的心潮汹涌。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在江央的面前忏悔,说正是因为他的战败,才导致了吐蕃赞普有此机会对着噶尔家族举起屠刀。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向这个孩子询问,她到底是如何能够侥幸逃出生天,又有没有其他的幸

存者。

但他最终还是没将这些话给问出口。

他只要知道,自己终究还有赎罪的希望也就够了。

可当他打开那封由兄长送来的信时,他看到的第一句话竟是——

“不怪你。”

不怪他。赞悉若不怪钦陵赞卓,只怪芒松芒赞的短视。

也正是这样一句话,直接将钦陵赞卓试图维系住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在了当场。

李清月曾经见到过他跪地效忠,决意来做那把属于安定公主的凶刀,但这一次的俯首却有着全然不同的意思。

他哭得完全失去了分寸,怀揣着这封信锤地嚎啕,仿佛要将此前积蓄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一直到……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叔,你哭得好丑。”

钦陵赞卓的手一顿,花了数息的时间才极力克制着让自己平复了呼吸。

只是当他以袖拭面后重新抬头的时候,依然不难看到他眼中的泛红之色。

要李清月看来,他倒不愧为枭雄之资,在收拾完毕了情绪后,便已重新朝着李清月说道:“多谢主君对我的承诺,请您大可安心,我此后必定为您尽心竭力。”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李清月负手朝着他走来,“好像在她来到长安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就算在我手下降而后叛,我也有对付你的办法,何况,是你需要依托于我来达成目的。”

钦陵赞卓没有再多言语。

就像李清月所说的那样,她已经在之前收服了他,没必要将江央视为把控钦陵赞卓的人质,对他的使唤态度做出变更。

钦陵赞卓也大可不必将他早已说过的话重新在安定公主面前说出。

现如今他到底有几分忠诚,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他能做到哪个地步,也需要时间来证明。

在江央的视线之中,她看到自己的叔叔沉默着朝着那位安定公主重重地行了一礼。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叩首动作,她却无端觉得这其中的分量重得惊人,好像是——

在她逃亡之时落在身上的飞雪。

她也随即听到叔叔在起身之时朝着安定公主问道:“我有一事想问,公主打算如何安排江央?”

“我有两个选择交给她。”李清月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小姑娘。

医官自觉地担负起了同步的翻译。

“一个,是留在这四海行会之中,跟随此地的学馆进学。你年纪尚小,要尽快换成学习大唐官话应该不难。此地也有不少和你同龄之人,能跟你相互督促成长。”

“另一个要特殊一些。你和我妹妹太平公主的年龄相差不大,可以去给她做个伴读。”

“前者的成长更为自由,后者则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你,也对你有着更高的要求。”

李清月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说来也是很巧,我妹妹的另一个伴读是因父亲获罪而被没入掖庭,需要干出一番事业来才能摆脱宫人罪奴的身份,而你……

江央若有兴复噶尔家族之心,就绝不能走一条循规蹈矩的路。

只是这样一个决定,交给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会不会还是太过为难她了呢?

钦陵赞卓便显然是这样想的。

可他刚要出口,江央就已仰着脑袋看向了那个“标杆”,“如果我想知道,为什么赞普和我父亲的矛盾会到这个地步,我应该选择去哪里?”

医官的翻译里,其实少了江央说话之时的情绪迸发。但这并不妨碍李清月在一瞬的诧异后,快速给出了答案:“去跟着太平吧,若有必要的话,我会亲自教你的。”

……

这是一句几近一步登天的承诺。

可对于年幼的江央来说,她只是自颠沛流离之后终于等到了一条出路,而后在告别了叔叔后,随同安定公主踏入了蓬莱宫中。

在成为太平公主的伴读之前,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比如说,她得先学会正常的大唐官话交流。

总之,在咸亨二年她是没法上岗了。

谁让在半个月后,就已到了新的元月。

……

“咸亨三年到了啊……”

李清月朝着窗外刚刚泛白不久的天穹看去,想到今日还有个大朝会需要应付,就觉得自己很想直接睡回去。

但此时宫人匆匆给她带来的消息,却让她的睡意顿时消失无踪。

“马少监说,您要的武器她研制出来了,等朝会之后和您找个地方商讨一下。”

李清月大喜过望。“更衣,备驾!”

再没有任何一份新年礼物要比这个贴心了。不对……应该说,这也是她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礼物!!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